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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龟兹春酒肆的后堂已亮起一盏昏黄的油灯。

毛秋晴坐在床沿,黑色窄袖胡服的袖口挽至小臂,露出劲瘦的手腕。

她正用银匕轻轻挑开阿伊莎腰间的绷带,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

油灯的光晕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鼻梁高挺的轮廓在微光中显得格外冷硬,唯有指尖触到少女肌肤时,才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还在发热。”

她低声道,将掌心贴在阿伊莎的额角。

少女的蜜色肌肤此刻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得如同风中残烛。

毛秋晴从怀中取出一个羊皮小包,倒出三粒墨绿色的药丸,一股奇异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

“这是军中调配的‘龙涎香丸’,能安神退热”。

她用银匕撬开阿伊莎的牙关,将药丸送入,又取过帕沙递来的温水,小心地喂了几口。

王曜站在一旁,青布短打的衣襟上还沾着昨夜的血渍。

他看着毛秋晴熟练的动作,忽然想起她昨日包扎伤口时的专注。

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女统领,此刻却像位经验丰富的医者,指尖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病人,又能准确判断伤势。

毛统领似乎对医术也颇有研究?

王曜忍不住问道。

毛秋晴动作一顿,随即继续为阿伊莎盖好被子,声音平淡无波:

军中将士常受伤,懂些医术是保命的本分。

她起身走到灶边,将剩余的药草倒入陶罐,用文火慢熬。

药香与马奶酒的酸臭混合在一起,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王曜望着她忙碌的背影,想起昨夜她刮箭杆时的专注。

这个女人,仿佛永远不知疲倦,永远像一把出鞘的刀,锋利而坚韧。

他轻轻走到帕沙身边,老胡商正坐在草堆上,用颤抖的手擦拭着阿伊莎的发辫。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花白的头发上镀了层银霜,看起来比昨日苍老了许多。

日头升至檐角时,太学方向传来晨钟。

王曜正帮帕沙收拾散落的借据,忽见毛秋晴从箭囊抽出一支白羽箭,箭镞在晨光中闪着寒光。

她走到后堂墙根,抬手将箭深深钉入木梁——箭尾悬着的正是陈三那枚刻着“平原公府”的腰牌,铜绿在阳光下泛着狰狞的锈色。

“留着它,比报官有用。”

毛秋晴转身时,黑色衣袂带起药香。

“苻晖虽跋扈,却怕御史弹劾,更怕这腰牌落到司隶校尉府手中……”

王曜指尖抚过“平原公府”四字,墨迹深处似还留着龙涎香的奢靡:

“大叔,陈三是如何让你欠下高利贷的?”

王曜低声问道,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醒床上的阿伊莎。

帕沙的手猛地一颤,梳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嘴唇哆嗦着,似乎不愿回忆那段痛苦的经历。

王曜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粗糙磨得他生疼:

“大叔,告诉我,只有知道真相,我们才能想法子应对。”

帕沙沉默了许久,终于长叹一声,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

原来去年冬月,陈三带着两个恶奴闯进酒肆,腰间悬着“平原公府”腰牌,说有人举报帕沙私酿马奶酒偷税。

“那厮掏出账册,说我这三年少缴的酒税足有五十贯。”

帕沙喉结滚动,声音发颤。

“我争辩说胡商按律免税,他便冷笑,说‘天王虽免商税,可没免你卖私酒的税’。”

“又说若报官,我父女俩就得被遣送回龟兹。”

帕沙浑浊的眼睛望着灶膛,火光照出满脸皱纹。

“可龟兹内乱未平,回去便是死路一条,他便‘好心’借我五十贯‘补税’,月息三分,拿酒肆契书做押……”

“当时说好的借五十贯周转,利钱只算一分。”

他将染血的麻纸摊在案上,墨迹淋漓处可见“月息五分”的小字被墨点掩盖。

“我当时信了他!谁知他在借据背面用朱砂写了‘利滚利’,我一个胡人,哪里认得这些弯弯绕绕!”

王曜指尖抚过借据边缘的牙印——那是帕沙咬破手指按的血手印。

老胡商的声音带着哭腔:

“头个月还了利钱,他说不够,要按‘本利合计’算。第二个月就翻到七十贯,第三个月……就成了一百贯啊!”

他捶着胸口,蜜色面皮涨成猪肝色。

“我去理论,他便带了人砸铺子,说还不上钱,就要把阿伊莎卖去娼馆抵债!”

老胡商泣不成声,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王曜的心猛地一沉。

平原公苻晖,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他的心里。

他想起崇贤馆的激辩,想起陈三恶狠狠的眼神,想起借据上诡异的朱印。

他们不敢明着动他,就拿无辜的帕沙父女开刀,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逼他屈服。

放心,大叔,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王曜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忽然想到刚才被毛秋晴用箭钉入木梁的“平原公府”腰牌。

“我若执此牌击登闻鼓,人证物证俱在,天王圣明,料来当会秉公执法!”

毛秋晴不知何时站在灶边,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她将熬好的药汁倒入陶碗,药香袅袅升起,在昏黄的油灯下凝成一道模糊的雾。

“天王固然圣明,但......”

她声音冷得像冰。

你以后与那平原公将会不死不休,将来之仕途也会......

帕沙闻言,如受到惊吓的兔子,赶紧出言劝止王曜。

“子卿,你对我父女已仁至义尽,千万不要再去节外生枝,给自个儿招麻烦了,我父女就是这个命,所幸阿伊莎已没有性命之忧,等她康复,大不了我们远走他乡避祸便是.....”

“大叔你.....”

王曜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临了也只能换做一声长叹,直到此刻,他才深刻体会到那种在巨大权势面前的无力感和悲愤,他想不顾一却地去击登闻鼓,去上达天听,但理智又告诉他,毛秋晴所言在理,眼下确实未到与那平原公完全撕破脸之时。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忆起官道上那句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却字字清晰入耳的话:

“血气之勇,匹夫之怒,不足称道.....若无雷霆手段,就莫要替人挡那夺命鞭子,白白填了沟渠.....”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王曜小心翼翼地为阿伊莎喂药,药汁很苦,少女的眉头微微蹙起,却没有醒来。毛秋晴坐在一旁,用银匕轻轻刮着箭杆,动作专注得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帕沙则靠在草堆上,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泪痕。

酒肆里一片寂静,只有药罐咕嘟咕嘟的响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渐渐升高,透过窗棂的光影也变得越来越亮。

王曜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生怕阿伊莎有什么不测。

毛秋晴则不时起身检查她的伤势,更换绷带,动作熟练而轻柔。

她的黑色窄袖胡服上沾了些药汁和血渍,却丝毫不影响她的英姿飒爽。

申时七刻,太学方向传来熟悉的笑骂声。

王曜迎至门口,见杨定提着药囊大步流星走来,玄色劲装下摆沾着尘土;吕绍抱着个陶瓮,胖脸上堆着关切;徐嵩捧着布包,里面露出油纸包着的蜜饯;尹纬跟在最后,青布襕衫下摆掖在腰带里,手里还攥着半卷竹简。

“子卿!阿伊莎姑娘如何了?”

杨定嗓门洪亮如钟,刚要迈进门槛便被徐嵩拽住。

“小声些!”

徐嵩压低声音,朝内屋努嘴。

“莫要扰人清静。”

众人踏入铺门,当看清灶边立着的黑色身影时,杨定和吕绍同时僵住了。

“毛……毛秋晴?”

杨定深感震惊,

“元高说的毛统领原来就是你!”

吕绍更是像被施了定身法,胖脸瞬间煞白,连连后退撞到门框,陶瓮里的米粥溅出几滴在青石板上。

毛秋晴转过身,黑色窄袖下的手按在腰间横刀柄上:

“杨子臣,吕永业,你们怎也来了。”

“我们和子卿是丙字乙号舍的兄弟啊!”

她目光扫过杨定。

“你不随你叔父出征?听闻他也是此次伐晋的大将之一。”

杨定这才回过神,没好气道:

“别说了,一说这我就来气,对了…..你怎会留此?”

他和吕绍以及毛秋晴同属将门,父辈皆是天王苻坚倚重的大将,幼时曾在军营见过几面,却不知她竟会亲自照料一个胡女。

“路见不平。”

毛秋晴淡淡应道,目光转向吕绍。

“吕二公子今日没带脂粉盒?”

“不、不劳烦毛统领挂心!”

吕绍声音发飘,想起三年前一场宫宴上,只因对她讲了几句俏皮话,便被其一脚踹进荷花池,至今后腰尚留着淤青,从此见了她便如老鼠见猫。

徐嵩忙打圆场:

“子卿,阿伊莎姑娘如何了?我们带了回春堂的金疮药和糜粥。”

他将药包放在案上,目光掠过榻上的阿伊莎,见她呼吸平稳,悬着的心才放下。

尹纬蹲在榻边,伸手探了探阿伊莎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手腕,虬髯下的眉头渐渐舒展:

“脉象虽弱,已无性命之忧。这刀伤避开了要害,万幸。”

他转向王曜。

“平原公府之事,打算如何应对?”

未等王曜回复,杨定便大大咧咧道:

“还能如何!明日我便去御史台,找御史参那苻晖一本!”

吕绍一拍胸脯:

“若那平原公府敢报复,我便去信求我爹!让他也参那平原公府一本!”

徐嵩也温声道:

“不如我等联名上书祭酒,总有公道。”

“不可。”

尹纬摇头。

“平原公是天王爱子,你等虽家世显赫,却也未必能动他。若打草惊蛇,反招报复,于事何益?”

他目光沉沉,抬眼瞧向王曜:

“我观子卿似已有所计较,我等还是先听听他的意见。”

王曜望着眼前四人,胸中涌起暖流。从丙字乙号舍的寒夜谈志,到此刻共赴危难,这些太学同窗,竟成了乱世中最坚实的依靠。

他拱手道:“多谢诸位兄弟照拂。然此事牵涉甚广,我不想让诸位也牵扯其中,此事我确已有所计较,后续若有劳烦,再麻烦诸位。”

“子卿所言极是,事皆因我惹起,怎敢劳烦诸位郎君,诸位看子卿面上能来看看小女,小老儿就已感激不尽!”

帕沙不住作揖道谢,泪水已然磅礴流出。

“也罢......”

杨定无奈说道,眼神却异常坚定。

“无论何时,若有需要,尽管言语一声,我杨定虽无甚大才,但绝不会坐视我兄弟孤军奋战,被人欺凌!”

他拍拍王曜的肩膀,以示鼓励,旁边徐嵩和尹纬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阳光透过窗棂,在众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王曜看着朋友们坚定的眼神,忽然觉得,澄清寰宇的路,或许并不孤单。

没一会儿,杨定等人起身告辞,临走时留下了药和食物,还反复叮嘱王曜有需要一定要开口。

王曜送他们到巷口,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有这些兄弟支持着他,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能克服。

四人离开龟兹春酒肆不远,吕绍便一边回首一边嘿嘿对众人道:

“你们说……子卿和毛秋晴……是不是有点意思?”

杨定讶然:“你想多了吧!那妮子冷若冰霜,眼高于顶?会看上一个寒门书生?”

吕绍莞尔:“未必,子卿有胆有识,才气过人,相貌也不差,指不定人家就好这一口。”

杨定:“......”

尹纬摸着虬髯,回首望着酒肆依稀透出的灯火,喃喃道:

“若真如此,我等便无需担忧了......”

回到榻边,王曜见阿伊莎睫毛颤动得愈发急促,蜜色脸颊泛起淡淡红晕,似有苏醒之兆,赶紧守到近前。

“再试试灌药。”

毛秋晴递过药碗,王曜俯身时,忽然被少女抓住手腕。

阿伊莎的手指冰凉如铁,却攥得极紧,仿佛溺水者抓住浮木。

她缓缓睁开眼,眸光蒙眬如雾,望着王曜的脸,忽然虚弱地笑了:

“子卿……你怎么哭了?”

王曜这才察觉眼角湿热,连忙别过头拭泪。帕沙扑到榻边,老泪纵横地握住女儿另一只手:

“阿伊莎!我的阿伊莎!”

毛秋晴在旁松了口气,将药碗递到王曜手中:

“先喂药。”

药汁入喉时,阿伊莎忽然剧烈咳嗽,咳完却笑出声,声音沙哑如破旧风箱:

“阿达……你的马奶酒……酸了……”

帕沙一愣,随即破涕为笑:

“傻丫头,等你好了,阿达给你酿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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