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卡车的车灯在边境公路上划出两道长长的光柱，车轮碾过碎石路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李云龙坐在驾驶室副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手枪套，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黑黢黢的山峦——那就是黑风岭，“幽灵”残余势力盘踞的地方。车载电台里偶尔传来沈鸿的侦察汇报，无人机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巡航，将黑风岭外围的地形数据实时传回指挥系统。
“将军，前方五公里就是预定集结点，赵政委的警卫连应该快到了。”司机小周压低声音说道，语气里带着对两位老首长重逢的期待。李云龙“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泛黄的独立团合影，借着仪表盘的微光看着照片上赵刚的笑脸，嘴角不自觉上扬。三十多年了，从冀中根据地的初次相遇，到平安县城的并肩冲锋，再到南京军事学院的同窗共读，这老伙计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
车队刚停稳，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快步走了过来，军靴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老李！”赵刚穿着笔挺的作训服，肩上的星徽在月光下闪着微光，他走上前用力握住李云龙的手，掌心的老茧磨得人发烫，“路上接到情报，‘幽灵’的人在黑风岭主峰设了三道防线，人质被关在山腰的溶洞里，洞口有重机枪把守。”
“老赵，你可算来了！”李云龙拍了拍赵刚的胳膊，力道大得让赵刚忍不住咧嘴，“我正愁没人跟我掰扯战术，你这一来，心里就踏实了。走，进帐篷看地形！”两人并肩走进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帐篷里已经挤满了各级指挥员，沙盘上用红、蓝两色标记清晰标注着黑风岭的地形和敌人部署。
沈鸿见两位首长进来，立刻上前汇报：“将军、政委，黑风岭主峰海拔一千二百米，山势陡峭如刀削，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能通到山腰溶洞。这条小道宽不足一米，两侧全是悬崖峭壁，敌人在小道沿途布置了大量诡雷，还设置了三个火力点，每个火力点都配备了轻机枪和火箭筒。主峰顶端有迫击炮阵地，一旦我们发起正面进攻，就会遭到交叉火力打击，伤亡肯定小不了。”
赵刚俯身看着沙盘，手指沿着羊肠小道缓缓划过，眉头微蹙：“溶洞的具体情况摸清了吗？人质被关在哪个位置？”“无人机侦察到溶洞有两个出入口，主入口在山腰平台，被重机枪封锁，次入口在山后侧，隐藏在灌木丛里，不过被一块巨石挡住了，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沈鸿指着沙盘上的一个小圆点，“人质应该被关在溶洞深处，无人机的热成像显示里面有三个热源信号，和情报里的三名人质吻合。”
李云龙蹲在沙盘旁，抓起一把沙子撒在主峰位置：“‘幽灵’这帮龟孙子，倒是会选地方。这黑风岭易守难攻，跟当年鬼子盘踞的平安县城一样，硬冲肯定不行。”他抬头看向赵刚，眼里带着熟悉的狡黠，“老赵，你脑子活，说说看，咱们怎么打？”
赵刚直起身，目光扫过帐篷里的指挥员，声音沉稳有力：“老李，你还记得当年在陈家峪，咱们怎么端掉鬼子的炮楼吗？那时候鬼子占据制高点，火力凶猛，咱们就是用声东击西的办法，派小股部队迂回渗透，端了他们的后路。这次咱们还能用这招。”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云龙一拍大腿，“你接着说，具体怎么分兵？”“我建议兵分三路，协同作战。”赵刚走到沙盘前，用指挥杆指着不同方位，“第一路由林峰带领，挑选三十名攀爬技术过硬的战士，携带攀岩装备和轻型炸药，从西侧断崖攀爬上去，目标是主峰的迫击炮阵地。断崖坡度接近七十度，敌人防守薄弱，只要能成功登顶，就能摧毁敌人的重火力，切断他们的支援。”
“第二路由张大海带领老兵班，配合林锐的狙击小组，在正面发起佯攻。”赵刚顿了顿，继续说道，“张大海你们这帮老兵经验丰富，负责清除羊肠小道上的诡雷，同时用轻重机枪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让他们误以为我们要从正面突破。林锐的狙击小组要占据有利地形，死死盯住溶洞门口的重机枪手和各个火力点的敌人，只要他们敢露头，就一枪毙命，压制住敌人的火力。”
“第三路由你我亲自带领，带着剩余兵力作为主攻部队，隐藏在正面防线附近。”赵刚的指挥杆最终落在溶洞位置，“等林峰的部队成功摧毁迫击炮阵地，正面佯攻吸引住大部分敌人后，我们就趁机从羊肠小道快速推进，直扑溶洞主入口。同时，派一个班的战士从次入口潜入，内外夹击，解救 人质 。”
“还有陈曦的电子对抗小组，必须全程压制敌人的通讯。”李云龙补充道，“‘幽灵’是国际恐怖组织，说不定会呼叫外援，陈曦，你要确保他们的通讯完全中断，让他们变成聋子、瞎子！”陈曦立刻敬了个军礼：“请将军、政委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我们已经锁定了他们的通讯频道，随时可以进行干扰。”
“好！就按这个方案来！”李云龙站起身，声音洪亮如钟，“现在分配任务：林峰，给你配最好的攀岩绳、防滑靴和微型炸药，凌晨四点前必须占领主峰迫击炮阵地，五点准时发起攻击，不能耽误！”“是！保证完成任务！”林峰挺直腰杆，眼神坚定。
“张大海，你们老兵班负责清雷和佯攻，清雷的时候一定要仔细，不能出任何差错，咱们的战士不能死在诡雷上！”李云龙看向张大海，语气严肃。张大海拍着胸脯保证：“将军放心，当年在晋西北，鬼子的地雷阵我都能闯，这点诡雷不算啥！”
“林锐，你的狙击小组要选好狙击位置，重点关照溶洞门口的重机枪手和主峰的迫击炮手，给主攻部队扫清障碍！”“明白！”林锐点头，手里的狙击步枪仿佛已经蓄势待发。
任务分配完毕，各部队立刻行动起来。指挥帐篷里，李云龙和赵刚还在对着沙盘反复推敲细节。“老李，西侧断崖攀爬难度太大，要不要给林峰多派几个人？”赵刚有些担心地说，“七十度的陡坡，夜里攀爬，风险不小。”
“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三十人足够了。”李云龙摇摇头，“林峰这小子是全军格斗冠军，攀爬技术也过硬，再加上都是精选的骨干，肯定能完成任务。倒是正面佯攻，张大海他们要注意分寸，不能真的跟敌人硬拼，吸引注意力就行，保存实力。”
“我已经跟张大海交代过了，他们会把握好度。”赵刚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李云龙一支，“还记得当年打平安县城，你也是这么兵分三路，我当时还担心你太冒险，结果你硬是凭着一股狠劲打了下来。”
“那时候是没办法，平安县城里有秀琴，还有那么多老百姓，只能拼了。”李云龙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帐篷里弥漫开来，“现在不一样了，咱们有这么好的装备，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战士，还有你这个老搭档在身边，这场仗，稳赢！”
赵刚笑了笑：“你还是老样子，永远这么有信心。不过话说回来，‘幽灵’的残余头目也不是等闲之辈，据说以前是美军三角洲特种部队的军官，实战经验丰富，咱们不能掉以轻心。”“我倒要看看，他这个三角洲军官，能不能挡住咱们独立团传下来的亮剑精神！”李云龙眼神锐利，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凌晨两点，黑风岭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林峰带领的突击小组已经来到西侧断崖下，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崖壁上，露出嶙峋的岩石和稀疏的灌木丛。“大家检查装备，保险绳扣紧，防滑靴的鞋带系好，跟着我标记的路线爬，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林峰压低声音命令道，手里拿着荧光笔，在崖壁上标记出可以落脚的岩石。
战士们纷纷检查装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的表情。他们知道，这次任务关系到整个战役的成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林峰率先挂上保险绳，脚蹬崖壁，双手抓住岩石缝隙，缓缓向上攀爬。他的动作轻盈而稳健，像一只灵活的猿猴。战士们紧随其后，保险绳在崖壁上拉出一道道弧线，悄无声息地向上延伸。
崖壁上的岩石锋利如刀，稍不留神就会被划伤。一名战士的手指被岩石划破，鲜血直流，但他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用嘴咬住衣角，简单包扎了一下，继续向上攀爬。林峰回头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对着他竖了竖大拇指。
爬到一半时，上方突然传来敌人的咳嗽声。林峰立刻停下动作，示意后面的战士也停下来，趴在崖壁上一动不动。一名敌人拿着手电筒，在崖顶边缘来回照射，光束在崖壁上扫过，离战士们只有几米远。战士们屏住呼吸，将身体紧紧贴在崖壁上，利用岩石的阴影隐藏自己。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之后，敌人没有发现异常，转身离开了。林峰松了一口气，对着后面的战士做了个继续的手势。就在这时，一名战士不小心碰掉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石头顺着崖壁滚落，砸在下方的灌木丛里，发出“咔嚓”一声响。
“谁在下面？”崖顶的敌人立刻警觉起来，大喊一声，手电筒的光束再次照射过来。林峰当机立断，从背包里掏出一枚震爆弹，拉掉引信后，朝着崖顶敌人的方向扔了上去。“砰”的一声巨响，震爆弹在崖顶炸开，刺眼的光芒和巨大的声响让敌人瞬间失去了视力和听力，惨叫声立刻传来。
“快！趁机往上爬！”林峰大喊一声，手脚并用加快了速度。战士们也纷纷发力，借着敌人混乱的机会，快速向上攀爬。崖顶的敌人还没从震爆弹的冲击中恢复过来，就被林峰带领的战士们冲了上去，手里的冲锋枪喷出火舌，瞬间就解决了残余的敌人。
“报告将军、政委，主峰迫击炮阵地已被占领！”林峰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一丝喘息。指挥帐篷里，李云龙和赵刚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笑容。“好！干得漂亮！”李云龙对着对讲机大喊，“按照预定计划，五分钟后，正面佯攻开始！”
此时，张大海带领的老兵班已经来到羊肠小道的入口处。张大海拿着探雷器，小心翼翼地向前探测，每走一步都格外谨慎。“大家跟我来，注意脚下，看到有松动的石头或者异常的土块，都不要踩！”张大海压低声音说道，手里的探雷器发出“滴滴”的声响。
突然，探雷器的警报声变得急促起来。张大海立刻停下脚步，蹲下身，用手轻轻拨开表面的泥土，一枚黑色的诡雷暴露出来。这枚诡雷设计精巧，上面连接着细细的钢丝，只要一碰就会爆炸。“是绊发雷，大家退后！”张大海示意战士们远离，然后从背包里掏出工具，小心翼翼地剪断钢丝，拆除了引信。
“搞定！”张大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拆除的诡雷扔到一边。就这样，张大海带领老兵班，一路小心翼翼地清除着小道上的诡雷，每前进一米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林锐的狙击小组则占据了小道旁的一座小山丘，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对准了黑风岭山腰的各个火力点。
“五点整，佯攻开始！”李云龙的命令通过对讲机传来。张大海立刻下令：“轻重机枪开火！”顿时，轻重机枪的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手雷在敌人的防线前炸开，烟雾弥漫。敌人果然上当，纷纷涌向正面防线，溶洞门口的重机枪也开始疯狂扫射，子弹打在岩石上迸出火花。
“目标，溶洞门口重机枪手！”林锐的声音冷静而沉稳，手指轻轻扣动扳机。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重机枪手的头部，重机枪瞬间哑火。敌人立刻又补上一名机枪手，林锐再次瞄准，第二枪将其击毙。连续两名重机枪手被打死，敌人不敢再轻易露头，火力明显减弱。
“老赵，该咱们上了！”李云龙大喊一声，带领主攻部队沿着羊肠小道快速推进。赵刚紧随其后，手里的手枪不时开火，击倒冲上来的敌人。小道两侧的悬崖上，不时有敌人扔下手雷和石块，战士们一边躲避，一边还击，快速向溶洞逼近。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释放人质，缴械投降！”赵刚对着溶洞里大喊，声音洪亮有力。溶洞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别做梦了！如果你们再靠近，我们就杀了人质！”李云龙皱了皱眉，对着对讲机说道：“陈曦，立刻干扰敌人的内部通讯！”
陈曦的电子对抗车早已严阵以待，接到命令后，立刻启动干扰设备。溶洞里的敌人顿时发现通讯失灵，慌乱的喊叫声从里面传来。“他们的通讯被切断了，现在是混乱状态，正是进攻的好时机！”赵刚说道。李云龙使了个眼色，两名战士抱着炸药包冲到溶洞两侧，将炸药贴在岩石上。
“轰！”炸药爆炸，溶洞门口的岩石被炸塌了一部分，挡住了里面敌人的火力。李云龙带领战士们趁机冲进溶洞，和敌人展开了近距离格斗。溶洞内部错综复杂，岔路纵横，光线昏暗，战士们只能依靠夜视仪慢慢推进。
赵刚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地面上的水渍：“老李，你看，这里的水是新鲜的，而且温度比周围的岩石高，人质可能被关在有水的地方！”李云龙蹲下身，摸了摸地面的水渍，点了点头：“有道理！人质肯定需要喝水，跟着水渍走，一定能找到他们！”
战士们沿着水渍延伸的方向前进，走了大约两百米，前方传来人质的哭泣声和敌人的呵斥声。“就在前面！”李云龙示意大家隐蔽，自己和赵刚慢慢靠近。只见三名敌人正看守着三名瑟瑟发抖的边民，手里的枪对着人质的头部。
“放下武器！”李云龙大喝一声，突然冲了出去。敌人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顿时慌了神。一名敌人举枪就射，李云龙侧身避开，子弹打在岩石上。赵刚趁机绕到敌人身后，一拳打倒一名敌人，李云龙也扑上去，和另外两名敌人扭打在一起。
一名敌人掏出匕首刺向李云龙，李云龙侧身避开，抓住敌人的手腕用力一拧，匕首掉在地上。他顺势一拳打在敌人的胸口，敌人疼得弯下腰，李云龙再补一脚，将敌人踹倒在地。另一边，赵刚已经制服了另一名敌人，三名人质成功获救。
“快，带人质离开！”李云龙对着战士们喊道，自己和赵刚则继续向溶洞深处推进。他们知道，“幽灵”的残余头目还在里面，必须将其彻底消灭，才能永绝后患。溶洞深处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弥漫着一股硫磺和血腥的味道，一场更大的战斗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