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又不是什么什么阿猫阿狗,就算他嘴上再怎么说,那王管家也不可能真得随随便便派一个他不放心的人来跟到他的身边。
万一要是不小心说错了话,把他得罪了,那惹得祸可就大了。
从他与这石九的短暂接触来看,他看起来算是一个不错的人,目前还不是那种品行恶劣的“恶奴”。
而且,他似乎认识那树丛后的两个丫鬟?
陈归杞微微眯了眯眼,他当时可没有错过石九的神色变化。
从最初的疑惑,到听到有人声的惊讶,再到最后听出声音的一丝了然、放松。
他猜测,就算石九与那两个丫鬟不是熟识,也应当是平日里打过照面,说上过话的。
不然,他怎么可能仅凭声音就能知道那树丛背后是谁呢。
他若是想了解那叫芍药的丫鬟,或许可以先从石九这里入手。
只是,下一次去韩国公府,他要找什么理由让石九与他单独相处呢?
难道又让他给他带路?
陈归杞摩挲着手指,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
这一头,韩茹茵一行人出了韩国公府,就乘着马车,赶往那熟悉的街角处。
还未行至那一处,就已经听到了人声鼎沸,各处的吆喝。
各色神态在百姓们的脸上展现,充满了人世间的烟火气。
即使是在冰冷的冬日,竟也是让人感受到了什么叫“热火朝天”。
秋玉撩起马车帘子的一角,往外觑了觑,回头喜笑颜开。
“三娘子,还是这里好啊……”
“虽说商铺都变得有些不大一样了,但这热闹的场景,与我记忆中的平京是一样的。 ”
“这才是——”
“我喜欢的平京,我熟悉的平京。”
而不是那冷冷冰冰的,充满了算计、尔虞我诈的韩国公府。
像李嫦凤那副把国公府当什么金窟宝窟的模样,咦……她才不稀罕呢。
秋玉在心中默默吐槽完后半句。
吴嬷嬷嘴角提起笑容,“是啊……”
“那我们就停在这儿吧。”
“从这里过去,一路走走看看。回来平京这么多天了,我们都还没有机会好好逛逛这平京呢。”
韩茹茵眉眼含笑,问向马车内的三人。
“可好?”
一听这话,秋玉第一个人应答,“好呀!”
“我可愁没有机会呢。”
“既然三娘子你主动说了,那我可就迫不及待了啊……”
秋玉眉眼飞扬,活脱脱像一只要出去撒欢的快乐小狗。
“好,今日你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尽管说,我呀,绝不吝啬一分一毫,包你今日满载而归。”
“噢,对了——”
“你记得还是要留些肚子,我们还要去吃宋娘子家的馄饨呢。”
秋玉下巴一抬,“放心吧,三娘子。那些吃食可没有宋娘子家的馄饨好吃。这么多年了,今日,我定是要留足肚子,好好吃上一顿的。”
“你要担心的是,宋娘子家的馄饨够不够我吃呢。”
春槿无奈地笑了笑,活宝一个!
她从一旁拿出帷帽,递给韩茹茵,“三娘子,戴上吧。外面天凉,还是要注意些的。”
韩茹茵点了点头,将两边碎发理了理,戴上了帷帽。
“走吧。”
一下马车,就能看到好一派繁荣景象。
处处人头攒动,欢声笑语萦绕耳畔,红男绿女人人衣着鲜亮,打扮精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走街的货郎,举着拨浪鼓,“咚咚咚”地吸引着小孩买他兜里的糖果。
道旁鳞次栉比的小摊位上摆满了各色的货物,货主们满脸堆欢地招揽顾客,高声交谈喧哗无比。
“来咯,来咯……”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
“来一来,看一看,这可是最新式的哟……”
……
韩茹茵回过头,对等在一旁的马夫说道:“明叔,你就将马车停在这附近的马厩吧。”
“我们在这附近逛一逛,待会儿要走时,会差人来寻你的。”
“是,三娘子。”
在韩茹茵还在吩咐时,秋玉早就已经腾地一下就跑到了一处摊位上。
“女娘子,买一个尝尝?你放心,我们家的糖葫芦最是正宗了,这糖浆呀,用得都是上好的糖,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熬过来的呢。”
“我看你欢喜,给——”
摊贩伸出手递给秋玉一颗糖葫芦,“女娘子,你尝尝。”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秋玉迫不及待得将它放进嘴里,一尝,眼睛都亮了。
她赶紧招了招手,“三娘子,你们快来看!”
“果真还是这平京的糖葫芦又大又好看又好吃,你们看这色泽,果然还是平京的糖葫芦最正宗。”
“光是看看,就惹人流口水呢……”
韩茹茵笑了笑,她怎会不懂秋玉说这话的意思呢。
“老板,来四串。”
“嘿嘿!”
秋玉一拿到手,就往嘴里送,结果还没完全咽下去,注意力就被别处给吸引了。
“哇塞,这儿还有这胡饼呢!”
秋玉咽了咽口水,赶紧又往那处跑去。
卖胡饼的老汉揭开木笼,热气裹着芝麻香漫过半条街,引得来往行人纷纷驻足。
秋玉眼睛都给看直了,“老板,这多少钱一个?”
“两文钱一个。”
听到数目,秋玉毫不犹豫地转头,眼睛里毫无对花韩茹茵钱的不好意思,全是对美食的渴望。
韩茹茵抬了抬眉头。
既然是她的人,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宠着了呗。
春槿也无奈地笑了笑,从钱袋里掏出八文钱,“老板,来四个。”
“你们最好了。”
秋玉兴奋一叫,又兴冲冲跑到另一边。
“来来来……这边还有这个呢!”
……
不一会儿,拜秋玉所赐,韩茹茵四人,每人手里都是拿满了吃食,竟没有一个是重样的,种类之多。
“哎呀,是谁刚刚说,这些吃食都比不上宋娘子家的馄饨的呀?”
春槿故意往四周看了看,满脸疑惑地说道。
“哎,是谁呢?好难猜呀……”
韩茹茵故意皱着眉头,似是有些费解到底会是谁。
吴嬷嬷沉吟半晌,“嗯……这个嘛——”
“应是谁吃的最欢就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