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官衙来人把钱地主也带走了。
田绍领的路,进去一通翻找,找到了钱家收租用的秤,也一并带走。
村里有人着急有人看笑话。
着急的是,钱家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明年租地要怎么办?没人能回答他们的问题,因为里正也跟着一起去了。
李蓉猜,这次钱家至少得大伤元气吧?近期再不用担心身后冒出一个钱良。
当天下午,跑马到王家溜了一圈。
到的时候,上水村的里正在家里,好像在说买地的事。
李蓉没一起听,去了王良玉的闺房,就坐凳子上看王良玉的话本子。
王良玉生辰那天王良河送了话本子,就是这个?
她来看看王良河给自己的妹妹准备的什么?
“表姐,好看吗?这是哥哥给我写的话本子,我都看好几遍了。”
李蓉没看几眼王良玉就进来了。
李蓉扣下书:“你给我说说,这三本讲的是什么?”
王良玉拉了凳子坐到李蓉旁边:“我看的第一本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县官,他肃清了一个县所有的疑案冤案;第二个故事是一个打仗的将军,从一个小小的卫兵冲破重重困难升官到大将军;这第三个嘛,是一个执剑走江湖的侠客,他一生扶危济困,隐姓埋名的过完了一生。”
“怎么样?表姐你有兴趣吗?可以拿回去看,我已经看完了。”
王良河写话本写这些?她以为写些风月才子佳人呢?是她狭隘了!
他单纯是自己喜欢还是在有意识的塑造王良玉的思想?
李蓉:“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也有些感兴趣了。”
王良玉开心极了:“真的吗?我还有!”
从柜子里抱出来十几本,她说都是王良河给她写的。
说王良河教她认字,不知道教什么,就自己写了话本,她不认识哪个字他就教哪个字。
时间久了,她能顺畅看完话本子不找他。
李蓉觉得这倒是一个认字的好办法。
“阿蓉!良玉!出来吃饼!”
“来了,娘。”
里正已经走了,王大勇和王良田在外面看地。
李蓉:“舅母,他俩怎么了?”
吴春梅:“不知道。”
李蓉吃着饼到外面找父子俩,“舅舅,表哥,你俩在犹豫什么?”
王大勇指了指前面:“里正说买半亩地,剩下的地不多不少不好卖,想让我们考虑一下,把这里全买下来。”
李蓉:“这里的地多少钱一亩?”
王良田:“爹想的就是这个事,四两一亩地,但是这里的地草根多,难除,不想买太多。”
李蓉:“你们挖看过了?”
王大勇:“可不是,草根厚厚一层呢。”
李蓉目测了一下,她也看不出来有多少,“这里几亩?”
王大勇:“一亩半。”
李蓉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要不养鸡?”
王家已经养着鸡了,也挺多,每天都是喂菜叶,天热还好,天冷能喂的少。
王大勇:“养鸡也养不了那么多,里正就是看这里草太多价太高卖不出去才想让我们买,这地从我们住这就一直荒着。”
李蓉:“不是,舅舅,我的意思是先养一大批鸡,你看着吧,养鸡的地方寸草不生,等把这地的草糟蹋死了,再种别的嘛。”
王大勇:“养鸡不用喂?像你似的喂粮食?那我舍不得。”
哎,不喂粮食,鸡怎么长大嘛,就像村里很多养鸡的,都是喂菜叶草叶,鸡倒是会长大,那不是要的时间更久吗?
李蓉:“那这样,你们在这养着鸡,我来出苞谷,鸡长大后卖了我们对半分,等这些草死了,你们看看想种什么就种什么?行吗?”
王良田:“苞谷拿来喂鸡,又卖鸡,划算吗?”
管它划算不换算,养上了再说。
李蓉:“划算!就这么着吧,有银子吗?没有我这里有,明天给你们送过来。”
王良田:“不用,有银子,那爹,要不就这样吧。一会我去跟里正说说看,能不能再降点,或者请里正去请人再来看看地值不值四两。”
王大勇叹了一口气:“行,你去问问。”
原本这地不买也行,但又看着兔子窝越来越挤。
他还想着兔子能再多些,就算多卖些皮毛也能多给良玉攒些嫁妆,还有良河,还要读书。
李蓉:“走吧走吧,进去吃饼,舅母做的饼好吃。”
李蓉问他们,这边地什么时候会上冻,要在上冻之前把土豆挖了才行,不然该冻坏了。
王大勇:“上冻?还早,上冻得冬月去了,不过那时候就算没上冻,天也很冷了,现在就开始凉了。”
考虑到冬天小鸡可能会冻死,王良田说:“那明年再孵小鸡好了,娘,年后你就注意留蛋,天暖和一点就可以孵了吧?”
吴春梅说只要地买了,决定好要养什么,她来弄就行,孵小鸡她比他们都会。
李蓉也说好到时候拉苞谷过来,让他们用包谷面或者苞谷碎粒混合着草啊菜叶一起喂。
李蓉:“王良河要过生辰吗?”
王大勇:“小生辰说好不过了,等他及冠再过。”
也行吧,如果要过王良河也赶不回来,又不是旬休。
巧了,王良河的生辰和三兄妹都在一个月,先王良河,过两天到双胞胎,月底是大宝。
扎堆到一个月了。
要走的时候李蓉约了王良田明天一起进城,让他去灵水村找她。
没在王家吃晚饭,吃了两个饼,李蓉骑着骡走了,带上了王良玉推荐的话本子。
回到村里先去看看里正回来了没有,迫切想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田家关着门,没在?李蓉试着喊了一声。
“田叔。”
田忠来开门:“阿蓉,找里正啊?在呢,快进来。”
李蓉进门,田绍在他桌案前奋笔疾书,写啥呢这是。
“田叔,这么忙呢?”
田绍收收笔:“县令下任务了,拿灵水村先试,让我在村里讲一些跟大家息息相关的律法,什么买卖田地了,什么偷盗纠纷了,什么婚丧嫁娶了等等,反正都有一点,让大家听个熟悉,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就像这次良田买卖不得低于五两,我不也不知道吗?他让我先写然后明天拿去给他过目,行了就开始讲。”
“还有,有个有意思的事,阿蓉我给你说,我之前不是背后说西城县令了吗?是我错了,我这回可知道了,人家西城县令是直接去村里查情的,我们县令就是爱洁懒得出门才老是叫我们去城里,昨天他被孔县令一顿阴阳怪气,也说要下村了,过几天就来,还要来看看村民有没有了解一些律法,这我不得好好给他们说道说道?”
田绍今天说了好多话,李蓉觉得他在医馆演戏之后话挺多的,以前瞧着也不这样啊?哪个是真实的他?
还有,他怎么说县令死宅啊?这是她能知道的吗?
李蓉:“田叔,我知道了,到时候一定来听您讲。你今天跟去县衙,有没有什么事情呀?”
田绍:“钱家?”
李蓉点点头。
田绍:“这事还有得查呢,有命案你知道的,还在查。让我气的是,钱贺真的在秤上动了手脚,这回可真是逮到他了。”
今天在县衙测试的那杆秤,明明一百斤的东西,最后称下来只有八十多斤,钱家就用这个秤称了几十年的地租!
县令差点没给他骂死,还好这秤是他自己找到的,将功折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