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朗扔了钱袋后,躲在街角看他们走远了才回去复命。
一路闪进顾冉的房间,看顾冉在摇椅上小憩,因有孕,顾冉瘦了很多,精气神也没有以前好。
顾朗没叫醒她,站在一处阴影里等她醒。
顾冉最近觉浅,顾朗进门她就知道了,只是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指望他说话那是不成了。
“扶我起来。”肚子渐大,她更懒得动弹,一点力气都不想使。
顾朗听见她话,扶着顾冉的胳膊撑着她起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给了?”
顾朗:“给了,你觉得她会应你吗?”
顾冉也不知道,应了,会让她少些心力处理很多事情;不应也没关系,李栀没有理由一定要听她的,得知她被困的时候,她也不是很关心,甚至想让齐秋宇一家彻底烂掉。
直到刚刚看见她留的字条,她才明白不是所有女子都会忍气吞声的,李栀想闹大无可厚非。
不过不应的话,闹大了确实对她目前的计划有影响,所以想用钱和她的诚意让李栀和平解决这件事。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理解李栀,也妄想李栀能理解她。
她嫁过来六年,前三年她就是个蠢蛋。
齐青峰确实瞒得很好,简直滴水不漏,每日对她嘘寒问暖,像是爱极了一样,但转过身又如何厌恶呢?
那一次,他是忘了那里有一面镜子吧?亲吻她之后那嫌弃的眼神被镜子照得清清楚楚,给了她当头一棒。
一开始,她为他找借口,可心中已经疑窦丛生了,她再怎么欺骗自己也掩盖不了事实。
她用两年的时间生病,自我修复,这两年让顾朗查清所有事,并换掉了很多人。
齐青峰不是喜欢带着齐秋宇出去谈生意吗?他们哪里是去谈生意,郊外的庄子那才是他们的家吧?
她才说了一句半疑半真的话,齐秋宇就开始张罗亲事,欲盖弥彰。
在她嫁后,顾朗原本是在顾家做事的,是她说要他帮忙,他才禀了哥哥来顾冉这边。
顾朗查清齐青峰的事后说要不就和离吧,归家去,以后他来护她。
她不要,她不甘心。
她不要成为晋阳城的笑柄和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要影响兄长的官声,不要拖累父母为她担忧,六年前她非要嫁给齐青峰已经伤过一次父母的心了,还有......腹中这个孩子,她要为他谋划一切。
她要齐青峰付出代价,他不是爱男人吗?没关系,她给他。
她有一天会变成寡妇的。
顾冉:“不知道呢,看他们和不和离就知道了,你遣个人去说几句嘴,就说小院有人来过,齐秋宇会回去看的。”
傍晚,顾朗找了个婆子跑到齐家前院让齐秋宇回去看看,说他家的大门大开着,里面的门都没关。
齐秋宇回到小院检查了一番,倒是不见了李栀的所有东西,在书房找到了字条,拿到了齐青峰面前去。
齐青峰看完:“呵,她敢?你亲自跑一趟吧,和她谈谈,要什么条件才肯闭嘴和离,钱不是问题。”
休妻就不必再说,只会激化矛盾,现在最好的就是李栀闭嘴拿钱走人。
第二天齐秋宇还在收拾自己,灵水村已经开始了第一次普法大会。
早早吃了饭,李蓉一家全都到了大河滩上,听里正讲课。
看里正在田埂上扯着脖子普法,李蓉想这要是有个小蜜蜂给里正也不至于如此,里正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李蓉觉得里正还是挺负责的了,一边讲还一边举例。
讲了田地买卖,婚丧嫁娶,偷盗判罚等,最后说让大家好好回想回想,过几天县令来了提问到自己,自己会说了否?
着重说了大宗买卖,尤其是田地最好请个中人,没人可以来找他。
有人监督一下,这以后类似陈如卖地的事情就会少发生些了吧?
村里人一听县令还要来问?都在下面说起了小话,说县令来干嘛?好几年都没看到县令来一次,是不是要穿好衣裳在路两边跪着迎接县令?要不要给县令摆席面等等。
李蓉听到跪着迎接?不用吧?那她就不出来凑热闹了。
她老寒腿,跪不了。
普法宣传结束之后,李蓉带着二宝去了方易之家,拆了绑在手上的竹条,但是还不能有大动作,每天要来方家锻炼一下。
李栀今天没去大河滩,她爹娘和阿弟都去了,她留在家里休息,如李蓉说的那种,她得好好调理身体。
煎了药,一口气喝了,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有人来叩门。
“哟,怎么?你家爷派你来了?”
是前几天追她的其中一个打手,李栀量他们也不敢在灵水村跟她动手。
李栀继续嘲讽:“齐秋宇那个王八蛋怎么不亲自来?不敢来?怕被打啊?”
齐秋宇来前嘱咐过他,不要激怒李栀,只要把她带到村口就行。
“齐管家在村口,嫂子想谈什么?要不去村口谈?马车都在。”
村口谈,还去他马车上谈,她嫌命太长?
李栀:“你去告诉齐秋宇,要谈,来我家谈,其他的概不奉陪,不谈明天我就进城。”
‘嘭’的一声,把门关上还上了栓。
外面的人吃了闭门羹,无奈只好去村口把李栀的话复述了一遍,齐秋宇听了也强压怒气,他没见过李栀这副臭脾气。
从嫁给他到现在,除了被她抓到的那次,其他时间都很少反驳他。
现在也只能顺着李栀的要求,把车赶车到李栀家,才到李栀家门口,路上突然多了很多的人。
齐秋宇拍了拍李家大门,李栀也没拿乔,马上就来开了门,大大方方迎齐秋宇进来,把他带的打手挡在外面,不许他进来,只能在外面等。
李栀见去河滩的人陆续回来了。
有村里人路过看见李栀家门口停了马车,李栀的相公进了门。
“阿栀,你相公来接你了?”
“婶子,我爹娘回来了吗?”
“回了,就在后面。”
李栀关上门,栓好,里面只有她和齐秋宇两个人谈就好,多了反而乱。
这样的情况她爹应该能知道她在干什么,昨天回来她就给家里人交代过,她收了别人的钱,要瞒住齐秋宇的事情,这事她自己处理就行。
阿弟不愿,说要去打齐秋宇。
李栀也不愿失信顾冉,她说了要答应顾冉的,阿弟打了人,会被齐家反告,不好。
好说歹说,李怀冬说不打也行,李栀一定要跟齐秋宇和离才行。
齐秋宇倒是进来了,堂屋门没开,他也不能自己进去,扫一眼只有院子里有一把椅子。
李栀可没想过要请齐秋宇进屋坐下来谈,她刚刚在院子里晒太阳,只在院子里摆了一张椅子,关好门进来就看见齐秋宇坐在椅子上。
“起开!” 有什么脸坐?
齐秋宇忍着气起来,往旁边挪了几步,李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
李栀:“说吧,要说什么?”
齐秋宇:“阿栀,我们和离吧,到此为止,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可以补偿你。”
他倒是直接。
李栀:“你可闭嘴吧,叫我李栀,阿栀你不配叫。”
“想和离,行啊,想让我保密?也行,三百两,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她思来想去,一天一两二两的,对齐秋宇太便宜了,不是说可以补偿吗?那就补偿。
齐秋宇气结,张口就要三百两,狮子大开口,她可真敢想,李家不吃不喝卖二十年豆腐都存不了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