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冉坐月子很舒心,没什么烦人的人和事来打扰。
估计是看她生了女儿,还想要个儿子吧?只能让她活着再生个儿子。
鬼才给他生!她以后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她顾冉的。
至于孩子的名字他不提,她也不提,顾冉想着等孩子百日安稳下来再说。
顾冉做月子一直到腊月底才结束,顾母说冬天多休息些日子挺好的,养好了身子比什么都好。
就快过年了,日子好快。
怀里的小姑娘已经长得白白净净的,会睁着眼睛看顾冉笑。
坐月子期间,齐青峰很少来,就送了些东西来,她不在意,东西全收。
见的最多的人除了奶娘就是顾朗,连顾朗都会抱孩子了,比顾冉还熟练。
“什么时候动手?”
“除夕怎么样?”
“好。”
她要做什么,他全帮,他本来就是她的。
*
快过年了,李蓉熬过了她觉得最冷的冬月和腊月。
李霜霜说已经立春了,过年后天气会慢慢暖和起来。
这个冬天,为了抗寒,她刻木头、磨面、推谷砻、去李栀家磨豆腐,让自己动起来,但是暖和也就当时暖和一下,不动了立马就冷了下来。
去了一趟王家,和他们商量,让他们来灵水村吃年夜饭,人多热闹,上次中秋就在王家吃的,这回就在这边吃。
李蓉不来说,王大勇也是这么想的。
小年过得简单,没有备很多年货,等到腊月二十九了,李蓉和王良田去城里买东西。
李蓉:“表哥等等,阿栀也要去,你去她们家门口吼一声。”
她冷,不想漏嘴,现在的她在板车上也是裹着薄被子的,不吹牛,那车一路走一路咻咻咻的小风能钻到衣服里面。
王良田也没见过她这副样子,都这么冷了跟她说别去了非要去,说什么逛了街就不冷了。
没办法,他只好在路口喊了两声‘李栀’,李栀拿着背篓也出来了。
冬天他见过几次李栀,每次都有变化,脸上肉多了,精神也不错,感觉她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是以前那个豆腐西施了。
李栀见板车上那一坨就知道是李蓉,她没见过这么怕冷的人,今年有这么冷吗?
“阿蓉!”
李蓉把头伸出来看向李栀,示意她快上来。
李蓉分了一半被子一半坐的地方给她,李栀才看见,原来板车上还有卷起来的席子。
垫垫屁股。
李栀上车后李蓉分了她一半被子裹着,两人挨在一起,靠近一点暖和。
在村口遇见了陈如和钱泰,他们这是要进城?再等老孙叔?李蓉叫了他们俩一起。
车上又多了两个人,钱泰在前面和王良田一排,陈如说她也坐前面给她俩挡风。
车上有人好八卦,前几天钱家的案子判了。
知府采了陆慎之的推断,判钱满赔偿陈如家另外四十三两银子的药钱,其他没有说,李蓉猜十年的粮食估计是不赔了。
李蓉问陈如:“婶子,钱家判了,您知道吗?”
陈如揣着手:“知道,里正来告诉我们了。”
钱家数罪并罚,没收所有田产和财产,碓场由官府张贴出售的告示,听说已经有人买走了。
钱家在灵水村的宅子还空着,没人买得起,房契暂放里正处,谁要买可以去问。
钱家的地统一在年初五预定,元宵之前卖不完的再租出去,这两天里正放出消息,村里已经有人筹钱准备买地,官府给的最低价是五两一亩。
钱满和钱良初判死刑,死刑还需要逐级上报,什么时候执行不知道;钱满的媳妇和钱贺以及严重涉案人员判了流刑,也还在流程中。
李蓉:“婶子,您开心吗?”
陈如自拿回了地后,眼见生活好了起来,烦恼都少了,还听李蓉的劝,去找方郎中开了方子,看看能不能调理一下,头发还能不能黑回来。
她倒是去了,也开了方子,有没有效果现在看不出来,当一个安慰喝着。
现在她家有钱了,以后再也不用借粮过日子,就这一点,她的头发就能少白。
陈如:“开心!这段日子是最痛快的了,没有你,还没有这日子呢!婶子谢谢你。”
没有李蓉来挑明这个疑点,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也许就这么过下去了。
李蓉:“嗐,有时候事情就是巧。”
哪有什么巧?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就是要弄钱良,实在没有办法,最后弄了一整个钱家,谁让他们先干坏事的,她良心一点都不痛,甚至开心!
歪打正着,解除一个麻烦,还让陈如家好了起来,这不挺好吗?
李蓉:“那你们还卖帽子吗?”
他们家有钱有地了。
陈如:“卖,这手艺我公公有,他也不想闲下来,编了就拿去卖。”
王良田一边赶车一边听他们说,钱家判了?是骚扰阿蓉那个钱家吗?
他急于知道答案,也不好现在问阿蓉,一直到打铁铺,逮住要走的人问了才知道就是那个钱家。
李蓉没给他们说过后面发生的事,他们自然不知道,只好大概说了钱家的事。
王良田:“以后就没事了。”
李蓉也觉得,现在还利用土豆背靠县令,麻烦事少了许多。
腊月二十九备年货是晚了些,但是街上人也很多,一堆人走一起不好操作,最后分成两拨走了,买完后在打铁铺碰面。
陈如和钱泰去置办他们的年货,李栀要跟他们一起走,就三个人一起了。
两家人一起过年,要买的东西多,王良田和李蓉各背了一个背篓。
猪肉不用买,明天村里会有人杀猪,鱼鸡兔家里有,香烛纸马窗花剪纸这些小年的时候已经买了,过年的新衣服李霜霜已经都做好了,这次就买糕点干果,灯笼鞭炮,补满家里的各种调料,还有特别叮嘱的羊肉。
小菜更不用买,秋天晒得干菜,地窖存的菜也够吃了。
李栀要买的东西大差不差,都是这些。
过年卖的东西也多,这里逛一下那里逛一下,还真是不太冷了。
李蓉:“你俩等我一下,我去油坊看看。”
李蓉把背篓卸在油坊外面,李栀不买油不进去,王良田也不想进去,就留在外面看东西。
王良田:“重吧,我帮你拿些。”
李栀见王良田主动搭话她也不能不说话,她也不是话少的人。
李栀:“不重不重,今天谢谢王家表哥了。”
哪有男人喜欢逛街的,齐秋宇就没跟她逛过街,她爹也很少来逛街。
王良田听她叫过好几次王家表哥,以前也不觉得刺耳,现在听着很别扭。
王良田:“以后不用叫我王家表哥,可以叫我沃之,是我的字。”
他的字除了老师还没人叫过,是他参军前请老师提前取的,等他回来老师已经回乡去了,取了字他也没告诉家里人。
李栀还是第一次听别人的字感觉很新奇,村里很少人会取字,都是直接叫名字或者名字后面加个辈分,像什么大爷、叔、哥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