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来回几次也算骑了很久的马,现在没有任何腰酸背痛的感觉,也是练出来了。
睡得早起得也早,昨天刚吃完田螺,今天得补上,顺带去看看稻田水。
今年就养了一点点的稻花鱼,王家养的多,为了王良田娶媳妇。
这条水沟依然保持着每天轮换一家看护水渠的义务,今天不是她,她就纯来捡螺。
捡螺和采蘑菇一样,都让人上瘾。
是了,这段时间是不是该出蘑菇了?去年晒的蘑菇干冬天没过半就吃完了,今年得多上几次山,多晒点儿。
“婶子,扑蚂蚱呢?”
在田里遇见村里人了,不得打个招呼?
“哎。”答她话的人被同行的人拉走了,“你这是干什么呢?”
那人转过侧脸李蓉才看见,那不是前两天朝她哼的那个婶子吗?要是知道这两人有她一个,她都不带看她们的。
被人拉走,另一个婶子也不忘扭头跟李蓉说一声。
“阿蓉啊,我们去那边扑蚂蚱去了,你捡着吧。”
李蓉挥了挥手当做回应。
等他们走了,李蓉继续捡,就捡大个的。
“你干什么呀?拉着我走做什么?”
“不想跟她讲话,自然就走远些了。”
见说话的人话里带怨气,甚至还往李蓉的方向恨恨瞪了好几眼,看这人这样,她心里才不是滋味儿。
“不想跟她讲话?谁?阿蓉啊?她怎么你了?欺负你了?没有吧?你前阵子不是还上人家做工去了吗?钱不也结了吗?我说咱可别这么没良心,人在做天在看,刚得了人家的好,转头就忘恩负义上了,你家昨天就没挖土豆?看见土豆就想不到这是谁给的?不要你感恩戴德的谢谢人家,你反倒还对人家有意见了?没见过这样做人的,不得下十八层地狱?你自己扑吧,我去别地了。”
不止这次,在一处闲聊时,她总听见这人时不时说李蓉的坏话,说李蓉没福气,被林家退婚后,人林家郎转头就考了个案首;说李蓉分他们土豆,就是为了想得到村里人的恭维;说李蓉和里正走得近,指不定得了里正什么好处,有钱送孩子去镇上读书,还把院子铺了,一个丧父丧母的女子能有什么钱?
明里暗里都在说李蓉的不好,村里人听了也都是当做听不见,一是不想掺和进别人的恩怨是非,二是他们也有眼睛,李蓉不是那种人,要是那种人,那土豆她都可以卖了,何必送?送给一村白眼狼?
退婚?她也没见李蓉要死要活。
她有儿子,可以理解李月华,但她也有女儿,这事李蓉也是委屈,她有什么错?
至于恭维?恭维有屁用?一声恭维比捏在手里实实在在的银子强吗?别人恭维一声肚子就能饱了?
人都丧父丧母了还要在背后议论,这人不是坏就是纯坏!李家没有钱吗?李家什么时候穷过?穷还会盖得起大砖房吗?
“哎......你......哼......你走吧,我自己扑好了。”
为了那几棵土豆,她婆婆气死了,她怨两声难道不该吗?那是一条人命,土豆就比得上一条人命了?
就几棵土豆,用得着请县令到村里讲大道理吗?村里哪年没有偷东西的?凭什么就丢了几棵土豆,县令就得来了?
说她没良心?忘恩负义?不跟她好?她才不想跟她好,要去哪里扑蚂蚱就去哪里好了,分开扑!这样扑得还更多!
李蓉一直弯腰捡螺,直起身子的时候看这两个婶子又一南一北分道扬镳了,刚不是还走一起的吗?
人的关系还真难猜。
“阿蓉!”
身后有声音,李蓉转身一看,是李栀。
“你也来捡田螺?”
李蓉在原地等李栀来到近前,李蓉伸头看了一眼她的筐,就几个。
“啊,我去你家找你,霜姑母说你来捡田螺了,我就来这边找你。”
“过来没有几个大的吧?都被我捡了,你看。”
李蓉给她展示她筐里的田螺。
“我接着捡就是,怎么的,你捡满了你不帮我捡?嗯?”
美女撒娇,抵不住了。
“帮你帮你,给你的辣椒吃完了吗?吃完了一会再给你拿点,花椒还有吗?”
李栀:“不用不用,辣椒还有,花椒也有,我有余钱,你不要老是给我送东西,留着给自己用。”
李蓉每次有好东西都会分给她,从面脂到厨房调料都要分。
“你是未来嫂嫂,不得帮我表哥讨好一下你吗?省得你嫌弃他是块黑炭。”
李栀:“......”
在李蓉眼里王良田到底有多黑,前天她自己看过了,还好吧,没有炭黑。
夏天多黑一些,等冬天不下地就没有那么黑了。
李栀:“明天你进城吗?我想进城一趟,要去的话就一起去吧,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进城?进一趟城也行,她还得买雨布呢,这玩意儿得提前买,不能真等下雨了才去买。
李蓉:“去,但是去了城里之后,我还得去公田,你等得了吗?”
“可以,先进城,然后我陪你去公田,再一起回来。”
*
“你们三个叫什么?”
“回田守,我们是县衙师爷请的民夫,我是大哥,我叫鲁大,这是我两个弟弟,鲁二,鲁三,师爷说今天会有田守来,让我们听田守的吩咐做事即可。”
名字还算好记,田绍打量了一眼,三个都是三十几的样子,身子还算壮实。
“这牛?”
“回田守,这六头牛就是公田的耕牛。”
田绍刚到公田的另一头排房,本来想先看看公田还剩哪些用具,清点之后,该添置的添置,该修的修。
想不到这里还有三个人,六头牛,他前几次来也没遇上过他们啊!
这牛,他是真嫌弃,怎么养的,肋条骨都出来了,这还能耕什么地?
他家虽然有点祖产,但也是种地的,庄稼人真看不得这样的牛,牛不好,地还能好吗?
“这牛,你们养的?这么瘦?”
这误会可大了,鲁大连忙解释,语速都快了不少。
“田守,真不是我们养成这样的,这一个多月,我们还养胖了一些。”
田绍:......
那之前得有多瘦?
田绍:“你们都是哪里人?”
“回田守,我们兄弟三个拖家带口从寿县逃灾来的,在城郊找活,被师爷看中,这段时间就在公田看田看水,家就租在旁边的村子。”
一会他得去县衙找找师爷问问,问问他们是卖身给公田了还是得按月给钱?
田绍:“以前是干什么的?种过地吗?”
“往上数三代都是种地的,田守放心,会种地。”
这还差不多,田绍简单问了几个问题,留一个人放牛,其他两个人跟他去看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