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想这些糟心事了，走，去食堂吃饭。”姜副团长拍了拍秦傲男的肩膀，率先朝办公楼外走去。
秦傲男快步跟上，挑眉打趣：“怎么着？今儿不回家陪嫂子吃了？”
“回不去喽。”姜副团长迈开大长腿往前走，军靴在水泥地上踩出沉稳的节奏，“晚上部队还有事，在食堂对付一口，处理完事儿再回去。”他转头瞟了秦傲男一眼，眼底带着促狭的笑。
“我听说你刚拉练回来，小半个月没着家了吧？就不想嫂子？”秦傲男开口问。
“想，怎么不想？”姜副团长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甜蜜，“今天中午抽空回去了趟，这不又被叫回队里了。”
秦傲男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凑近了压低声音：“哦——合着中午把该做的都做了？”
姜副团长被他逗得差点呛着，笑着捶了他一下：“你小子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的！”
“我这是过来人经验！说真的，这次赶回来的时间太不凑巧，正好赶上她生理期，唉……”姜副团长故作深沉地叹气，脸上却藏不住疼惜。
“噗嗤——”秦傲男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直不起腰，“那你这不又得素着了？活该！”
“我素也只是素一时，总比你这个连荤腥都没沾着的强。”姜副团长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加快了脚步，“赶紧吃饭，吃完还得干活。”
“切，我这叫好事多磨。”秦傲男梗着脖子反驳，却忍不住想起那个让他心动的姑娘，嘴角悄悄勾起笑意，“咱们现在说的是你，美女在怀只能看不能摸，是不是特难受？”
两人一路拌嘴往食堂走，阳光透过白杨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把军绿色的身影拉得很长。原来男人们之间也会毫无顾忌地谈论这些私房话，粗糙的话语里藏着对爱人的牵挂，倒比情话更显真切。
食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饭菜的香气混着蒸汽扑面而来。两人熟门熟路地走到窗口打饭，姜副团长要了红烧肉和炒青菜，秦傲男则偏爱糖醋排骨，刚端着餐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还没来得及扒拉第一口饭，就感觉身前罩下一片阴影。
秦傲男下意识抬头，嘴里的排骨差点没喷出来——只见张悠悠穿着一身笔挺的文工团军装，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正笑盈盈地站在他桌前。
“我的妈呀，今天这是什么运气！”秦傲男在心里哀嚎，越不想见到谁，谁就偏要往跟前凑。他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脸颊鼓鼓囊囊的，刚才和姜副团说笑的轻松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大哥，你出任务回来啦？”张悠悠的声音甜得发腻，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他，完全没注意到他僵硬的表情。
秦傲男艰难地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假装没看见她。
姜副团长在旁边看得直乐，假装专心致志地啃排骨，眼角的余光却全程追随着这俩人，准备看好戏。
张悠悠却毫不在意他的冷淡，依旧笑眯眯地说：“秦大哥，我也饿了，你能不能帮我打一份饭菜呀？”
秦傲男头也不抬：“我不知道你爱吃啥，想吃什么自己去打。”
“我不挑的。”张悠悠不依不饶，往前凑了半步，声音更甜了，“你喜欢吃的我都喜欢，你帮我打什么我就吃什么。”
秦傲男简直无语，抬眼正撞见姜副团长投来的戏谑目光，那眼神仿佛在说“秦副团，我看你这下怎么应对”。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你自己又不是没长手，食堂窗口就在那儿，自己去打。”
张悠悠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些，显然有些生气，但很快又扬起笑脸，语气带着点撒娇：“秦大哥，其实我在家吃过饭了，就是想坐这儿陪你再吃点。对了——”她话锋一转，眼睛亮闪闪的，“我爸我妈说了，明天中午请你到家里吃饭，让我特意来告诉你一声。”
秦傲男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终于放下碗筷，抬眼直视着她，语气严肃得没有一丝温度：“张悠悠，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很明白。但我只想告诉你，趁早打消念头。我说过我有对象。”
他顿了顿，看着张悠悠瞬间僵住的脸，继续说道：“至于去你家吃饭，就免了吧。我和你本来就不熟，没必要搞这些虚礼。”
周围的喧闹声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邻桌有人悄悄投来好奇的目光。张悠悠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当众拒绝，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秦大哥，我到底哪里不好？”她哽咽着追问，声音带着哭腔，引得更多人侧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喜欢你有错吗？”
秦傲男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些烦躁。他最受不了女生哭哭啼啼，尤其是这种带着胁迫意味的眼泪。
“喜欢没错，但喜欢不该给别人造成困扰。”秦傲男站起身，餐盘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看都没再看张悠悠一眼，对姜副团长丢下一句“我先走了”，便径直迈步离开。
军靴踩在食堂的水泥地上，把张悠悠的哭声远远甩在身后。秦傲男走出食堂，站在阳光下深吸一口气，胸口的憋闷才稍稍缓解。他知道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结束，张悠悠那执拗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放弃。
而食堂里，张悠悠还站在原地哭，引来不少围观的目光。姜副团长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张小姐，别哭了，秦傲男他就是这臭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张悠悠一把打掉他的纸巾，哭着跑出了食堂，辫子在空中划出委屈的弧度。
姜副团长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秦傲男离开的方向，无奈地摇摇头。这档子事，怕是要闹大了。他低头看了看餐盘里没吃完的红烧肉，忽然没了胃口——这军营里的红线，怎么就这么缠人呢？
远处的训练场上，队列训练的口号声此起彼伏，阳光依旧明媚，可秦傲男心里却蒙上了一层阴影。随后又想起了张雨晴的一颦一笑，瞬间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等着我，我一定会追到你。”秦傲男在心里默念，转身朝宿舍走去。不管张悠悠那边有多少麻烦，他都不会动摇——这辈子，他认定的人，只有张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