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基地似乎恢复了往常的节奏,却又有所不同。
训练场上,针对性的配合演练更加频繁。霍震山开始练习将烈焰之力高度凝练,打出穿透性极强的“炎阳针”;林静漪则尝试将侗族大歌的苍茫意境融入琴音,增强对混乱精神的镇压效果;其他各流派的传承者也都在消化峡谷之战的收获,彼此交流心得。
陆知白和凌清玥的配合训练成了重点观摩项目。两人一守一攻,一造化一镇煞,能量性质看似相悖,却在对抗“畸变”、“噬灵”这类敌人时产生了奇妙的互补效应。陆知白甚至尝试在凌清玥出击的瞬间,短暂“定义”她剑锋所指区域的能量处于“易被秩序粉碎”的状态,使得凌清玥的镇煞之力消耗更小,效果更强。
这种精妙操作对心神的消耗极大,十次只能成功两三次,但每一次成功,都引来围观者的低声惊叹。张璇拿着记录板,不断标注着数据,眼中精光闪烁。
“老周,这两个娃娃,说不定真能捣鼓出对付那些鬼东西的新路子。”他对着轮椅上的周老低声道。
周老含笑点头:“造化与镇煞,本就是一体两面。创造与守护,秩序与混沌。能领悟多少,看他们的造化了。”
日常的生活细节也在悄然改变。食堂里,陆知白和凌清玥、霍震山、林静漪、陈砚秋几人渐渐固定坐在一桌。霍震山依旧嗓门洪亮,吃饭风卷残云;林静漪吃饭时也保持着优雅;陈砚秋总是操心着给大家添菜;清子时不时会跑来蹭一块肉吃;秀树依旧沉默,但会默默把大家爱吃的菜换到近处。
凌清玥的话依然不多,但不再是完全的隔绝。她会听霍震山吹牛,会对林静漪的琴艺点评一两句,会接过陈砚秋递来的汤,甚至有一次,众人起哄下,她尝了一口清子强烈推荐的、据说是秀树偷偷改良过的超辣肉酱,虽然立刻被辣得眼角泛泪猛灌冷水,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她那瞬间窘迫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反而让她显得真实可爱了许多。
陆知白偶尔会和她讨论“定义”之力的一些细微运用,两人在静室或训练场角落一聊就是很久。他发现凌清玥冷酷外表下有着极其敏锐的战斗直觉和扎实的理论基础,往往能一针见血地指出他运用中的问题。而他天马行空的思路和对能量本质的奇特感知,也时常给凌清玥带来启发。
这种平静充实的日子,仿佛一层温暖的缓冲,安抚着峡谷之战带来的紧张与疲惫。
然而,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这天下午,总局的加密通讯直接接入了周老的办公室,所有“薪火”小队核心成员被紧急召集。
全息屏幕上,显示着一幅全球地图,上面标记着数个零星分散的、刚刚亮起的红点,旁边都标注着类似的能量特征信号——与川西峡谷那个诡异几何印记高度同源!
“过去七十二小时内,全球范围内陆续检测到七起类似的异常能量爆发事件。”总局情报部门负责人的声音透过加密频道传来,严肃无比,“地点分散,看似随机:北欧森林深处、南太平洋孤岛、非洲裂谷、西伯利亚冰原…爆发体也各不相同:古老石刻、部落图腾、甚至是一具不知名的史前巨兽遗骸。”
“但它们都被同一种印记激活,引发了不同程度的局部畸变。所幸规模均不如川西峡谷,已被当地力量或我们合作的境外组织暂时控制。”
画面切换,展示了各地传来的模糊影像:覆盖着冰霜却疯狂舞动的藤蔓、沙土凝聚成的咆哮巨兽、岩石表面渗出的黑色油脂状物质…
“对方像是在…测试。”凌清玥冷冷道。
“或者说,播种。”陆知白盯着那些红点,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母亲数据中的那个词在他脑海中回荡——文明之癌!
周老沉声开口:“它们在试探哪些‘种子’更容易生根发芽,哪些地方的‘土壤’更肥沃。最终目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地图。
那些零星的红点,看似毫无规律,但若以某种特殊的能量流向图叠加去看…
它们隐约构成了一个更大、更复杂的几何图案的雏形,如同一个巨大的、笼罩在全球范围内的邪恶法阵,正在被一处处悄然点亮!
一个跨越全球的阴谋,已然露出了它狰狞的一角。
“薪火小队,随时待命。”周老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声音沉重而坚定,“我们的战场,以后不再局限于华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