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巫玥和丘成粒面面相觑，迟疑片刻后，巫玥踩着丘成粒的肩膀爬上石洞，纵身一跃平稳落地。
丘成粒吃力地攀爬，费老大劲才翻过石墙，一屁股坐在地上。
“来。”
巫玥伸手将他扶起，手腕上的长绳随她的动作而起伏，蝠翼女人在空中活动受限，忍不住骂爹。
当前所处的位置，应该已经脱离“药瓶”通道的范围了。
但巫玥没发现这与刚才的通道有何不同，甚至含氧量还充足许多，连氧气瓶都用不上了。
又是一个“八字”形的路段，巫玥感觉自己来到另一个“药瓶”里，重复着刚刚走过的路。
“这是个迷宫吗？”
蝠翼女人没吱声，挥动翅膀飞得更高了些。
巫玥这才注意到，天花板的高度比先前高，说明“药瓶”的厚度在逐渐增加。
当蝠翼女人带着她俩开了五个石洞，穿过六个“药瓶”通道后，巫玥终于看见了她的同类。
来者是一位体型中等的男性，他的翅膀不同于蝠翼女人，它们看上去很破旧，像纸糊的劣质品。
他看见巫玥他们时，棕黑的眼珠子骨碌转了几圈，随即不怀好意地笑了。
“高婕，你居然这么狼狈。”
“笑个屁，郭虎没把你收拾够啊？”
巫玥扶额，看来这俩不对付，男子应该不会主动帮她脱困。
“呵，被外来人摆了一道，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郭老的得意门生？”
“总比你个飞都飞不好的菜鸡强！”
“急了，急了。”
丘成粒瞥了眼巫女的表情，随后出声打断这场“菜市场吵架”。
“你们俩先别吵，带我们去见你们的首领，顺便看看动物脂肪。”
男子拍打着翅膀，居高临下地睨视丘成粒。
“哦，是吗？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凭她吗？”男子指着被栓着的蝠翼女人，嘲讽地嗤笑着，“我可不在意她是死是活。”
巫玥面露不屑地瞪着他，语气舒缓道，“你老师在意。”
“你！”
男子愠怒地瞪着巫玥，挣扎几秒后，又回头瞪了眼蝠翼女人。
“走吧，别磨叽。”巫玥继续催促道。
“哼！给我等着！”
巫玥平静地审视空中的两人，俩不带脑子，把情绪全写在脸上的蠢货，根本不足为惧。
丘成粒默默扶额，心里盘算着脱困的可能性。
穿过十个构造几乎一模一样的“药瓶”通道后，四人来到一口巨大的锅炉前。
锅炉口的半径至少有十米，燃料远看像煤炭，近看巫玥却辨认不出究竟是什么。
“这是你们烤动物的锅？”
“对。”
“还有其它的吗？只有这一个吗？”
蝠翼女人和同伴面面相觑，“你是问，还有其它锅吗？”
“没错。”
“当然有。”
巫玥思索片刻，说出了她的猜想。“每十二个药瓶里，放置一口锅？”
男子挑眉惊讶地盯着她，张大的口唇让他看上去傻兮兮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巫女。”
男子觉得她在故作玄虚，嫌弃地冲她撇嘴，可身旁蝠翼女人的表情却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是β星的现任巫女？”
“对，你认识我？”
丘成粒立刻向前迈步，挡在巫玥的侧前方，防止有人伤害巫女。
“不认识，但听过你们的故事。”
“既然如此，带我们去见首领吧，在这里不方便交谈。”
男子想出声拒绝，却被同伴做噤声手势制止了。
“跟我来。”
“多谢。”
丘成粒跟在巫玥身后缓步行走，低空飞行的两人也各怀心事，一路上气氛十分冷清。
不知道跨过多少石洞后，四人终于来到人类居住的群落。
然后他们就被人群端着机关枪包围了，连带着蝠翼女人和她的倒霉冤家。
“别动，说出你们来此的目的。”
巫玥镇静地扫视围住她的群众，眸中竟生出几分兴奋之色。
“你们首领呢？叫她出来见我。”
“好大的口气！”
回话的是一位臂膀粗壮的刀疤男，在他说话时，周围躁动的群众纷纷噤声。
巫玥心中已有定数，淡然地开口挑衅道，“你是屠夫吗？”
“你！”
想必这就是刚才两人的师父，什么样的老师带出什么样的徒弟，全都是真性情之人，头脑简单，做什么都一根筋。
“告诉你们首领，β星巫族前来拜访，请她出来一叙。”
蝠翼女人站不住了，出声恳求刀疤男，“师父，她可能是首领的亲戚，先放她进来吧。”
刀疤男面露凶光，但还是压下心中的怒气，摆手让下属去通报。
没过多久，慌忙赶来报信的小厮便打破了僵持的场面，“报，首领唤她前去交谈。”
“你，跟我来。”
巫玥将手腕的长绳解开，递给了丘成粒，随后便胸有成竹地向人群外迈步。
但丘成粒被群众拦住了，他们齐力将绳索解开，还高婕自由后，将他群殴了半小时。
“敢欺负我们的同胞，打死他！”
丘成粒双拳难敌四手，配枪也被人群中的扒手摸走，数十支长枪抵住他的脑门，逼迫他束手就擒。
连刚刚与高婕不对付的男子，也在群殴后期加入了打架，对着丘成粒眼球就是一拳。
到最后，丘成粒是被医务人员抬走的，两边眼球都出血了。
丘成粒心中积攒的怒气达到峰值，可自己却不能轻举妄动，保护巫女才是关键。
便只能压下怒火，短暂咒骂他们是蛮夷之辈后，开始从头思索接下来该怎么走。
巫玥跟着刀疤男进入石头砌的小屋，在前堂就座等待主人家前来。
约莫一刻钟后，翅膀扇动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尘封已久的寂静。
巫玥缓缓抬眸，便望见一双夺目的异瞳，在低空闪烁着。
“……您是？”
“严格来说，我应该算你的姥姥辈的，我叫巫妺。”
巫玥的大脑瞬间宕机，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姨姥姥？
在她的印象里，巫族世代单传已经很久了。
“很惊讶吗？”
巫妺缓慢拍动翅膀，在巫玥面前稳稳落地，眼睛径直望进她的金眸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