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 苏念禾果断抬起手,打断了他充满个人情绪的叙述。
她对这些豪门秘辛、狗血恩怨没有丝毫兴趣,更不想被拉入他的情感共鸣之中。
“或许我应该称你为许巍。我对你们许家的家事不感兴趣。” 她的语气清晰而冷静,带着明确的疏离感。
“而且,我必须再次澄清,我和许泽楷先生也并不熟稔,仅仅限于商业合作层面,绝非你想象中的那种特殊关系。所以,你绕了这么大圈子,究竟想让我做什么?请你直说,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她目光澄澈而坚定,明确地划清了界限,将许巍试图用不受宠的悲情身世而产生同情的氛围击得粉碎。
不是苏念禾没有同情心,而是她自己的人生经历就是一部血泪史。
若不是在奶奶留下的小楼中得到那块木牌,拥有了后来的机缘,她可比许巍惨多了!
他许巍至少衣食无忧,而自己曾经是三餐不继,连生存都成问题。
她有什么理由,又凭什么要去同情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即便在家族斗争中失势也依然享有优渥生活的豪门子弟?
尽管她言辞凿凿地撇清了和许泽楷的关系,但内心深处无法否认,许泽楷确实在她初来港城时提供了关键的帮助。
这份实实在在的恩情,她苏念禾做不到忘恩负义。
许巍见苏念禾竟然完全不吃他卖惨这一套,心下诧异。
他这套说辞,配上他这副皮囊和身世,以往在女人面前几乎无往不利,就连许泽楷那个看似清高的青梅竹马,最终不也倒向了他?
可这苏念禾,竟然油盐不进。
许巍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女人又高看了一眼,同时也更加警惕。
“苏小姐既然不愿意听我的过去,也坚决否认与许泽楷的关系,那我就单刀直入了……”许巍调整策略,语气变得直接。
“好,你说。”苏念禾坐得更直了些,像是要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不过我先声明,我只是个普通女人,只想靠自己的能力过上想过的日子。所以,对我无利的事,我不会做;违背我良知和底线的事,我绝不会做。”
许巍用一种古怪又审视的眼神盯了她好一会儿,心里暗骂:这娘们,要说和许泽楷那小子半点瓜葛没有,鬼才信!
我这正才还没上呢,她倒好,先把桌子都快掀了。
既要有利可图,又不能违背良知?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
“苏小姐不必急着把话说死。”许巍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我要你做的事,对你必然有利。至于是否违背良知嘛……这话你说得太满了,那得看你对我那好弟弟,到底存了几分真感情了……”
苏念禾心里早已烦躁不堪。
娘的,都快凌晨四点了,老娘本就累得散架,回来还要听你在这叽叽歪歪演苦情戏、画大饼!
要不是现在人在港城,还在你们许家的地盘上,我早就叫陈砺锋来把你扔出去了!
她强压着怒火,面上不显,只是沉默着,不再接话,倒要看看他还能放出什么屁来。
许巍见她终于沉默不语,以为她听进去了,被自己说动,便趁热打铁道:“既然苏小姐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可以考虑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利用许泽楷目前对你的好感,努力接近他,获取他的信任,套取他所有的核心商业机密和未来规划,助我成功夺得许氏的掌家之权。事成之后,”
他刻意停顿,加重语气,“我给你五十亿。”
他仔细观察着苏念禾的反应,继续抛出更大的诱饵:“五十个亿,这比你辛辛苦苦、担惊受怕地做生意,来得轻松快捷多了吧?当然,如果你表现得出色,并且不满足于此,我觉得你也达到了做我夫人的标准。届时,你可以成为我许巍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们一起共享许氏庞大的商业帝国和无穷财富。”
许巍说完,身体微微后靠,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微笑,等待着苏念禾的回应。
他相信,在这样的巨富和权势诱惑面前,没有人能够抗拒。
然而,他低估了苏念禾。经历过生死磨难、见识过人心鬼蜮,又手握穿越时空的机缘,她早已不是会被轻易蛊惑的寻常女子。
五十个亿?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
但她拥有木牌空间,可以连通古代与现代,这五十亿,她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智慧,未必不能赚到,何必去趟许家这浑水,把自己置于忘恩负义、险象环生的境地?
但她深知,此刻不能直接拒绝。
狗急跳墙,像许巍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若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需要周旋,需要时间。
苏念禾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听到的不是五十亿和许夫人之位,而是明早吃什么一般平常。
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疏离:“许先生的‘厚爱’,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她刻意停顿,纤长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仿佛真的在认真权衡那惊天数字背后的分量。
“五十亿,许夫人之位……”她轻轻重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念菜单,“确实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她抬起眼,目光迎上许巍审视的视线,里面没有贪婪,只有一种近乎冷静的评估,“不过,这事关重大,牵扯太深,我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许巍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反应与他预想的任何一种都不同。
没有狂喜,没有迫不及待的表忠心,甚至连一丝应有的激动都没有。只有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静。
苏念禾仿佛没有察觉他的不悦,继续用那种带着些许自嘲和无奈的语气说道:“而且,许先生或许高估了我的魅力,也高估了我在令弟心中的分量。我与他相识至今,他甚至从未向我提及过您的存在……”
她微微苦笑,摊了摊手,“可见,我根本不曾真正入过他的眼,更遑论左右他的决策,套取核心机密了?这任务,恐怕比许先生想象的要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