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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位身着青衣的老者,一个背负竹箱的少年在落日余晖中走出青木城城门。竹箱内装着的都是普通的生活用品,少年脚下一头红色狐狸,如影随形。

城墙之上,一位面容坚毅的少女,一直望着二人,直到余晖散尽,夕阳下沉。

走了不多远,宋易就已知道,跟在林天身侧的火红狐狸有古怪,灵性十足,而且似有灵智。

灵域在灵域的生灵眼中无限大,所以灵域有八大主城分别镇守一方。青木城也是主城之一,却因为地脉限制只能独自留在域界交接之处,虽然隐在高山巨木之间,其主城身份无疑。

由青木城出发向灵域中心御灵城普通生灵需要百年,是的不眠不休的走百年。对于修者因其修为加持,这个时间可以大大缩减,但来回穿梭在这条路上也是件苦差事。除了必须的物资交换和主城之间的信息交互,没有普通生灵会用生命丈量这段路程。灵域八大主城之平时几无往来,但独自前行的一老一少却发觉身旁的人流如水一样涌动,不止有商旅,驿使还有很多普通生灵。

商人逐利,一直奔波在商路上,从不抱怨环境辛苦,同时他们也能在获利益后,放开胸怀享乐。放在任何一个生灵身上去看这简直是个矛盾体,但每个族群中都有商人存在,有些是被迫的,有些却是自行选择了这个行当。

商人追逐利益时会不择手段,会提防所有生灵,但也会跟许许多多的生灵交朋友,并且很多商人会因为朋友之义失去商事之利甚至生命。

宋易看着往来的商队边走边对林天讲起这些,让他不禁想起那个名为范同的朋友,虽然隔了两道界壁,林天仍会在想起他时感到温暖。现在祭天鼎空间中已经有了一片阴阳帆,也算是完成了范同的心愿,可如何才能把这东西拿给他呢。

两人行走时并没有使用修为,而是像普通生灵那样用脚来丈量土地。

三日之后,师徒二人进入了一座大一些的城镇。这个比青木城远远不如,但却远超落霞镇的城镇,竟是一个驿路交汇之处,由此镇出可以通往三座大城,直行的目的地是御灵城,尽管不知中间隔了多少座城镇和土地,那个方向的确指向灵域主城。向左走大约一百二十年的时光可以到达黑石城,向右一百五十年是烈火城。

宋易带着林天在这座名为青叶古镇的地方住了两日才重新启程,目的地黑石城。

林天尽管不解,倒也没有去问缘由,只是背着竹箱,跟着师傅默默行走,一路上修行没有落下,并且身边有宋易这位大人物一直教授,进步可谓是飞速。

修行是没有尽头的,但境界会告诉每个修者自己走过了多少路,还要前行多远。

炼体地阶已经是师徒之间的共守的秘密,宋易的猜测在被证实后很是震惊,像他这样的玄真道宗内门弟子已是天赋无比突出之人,并没有在炼体时走进后面三座殿堂的任何一个,据他所知,他的同门和前辈也只有少数几人有过这样的机缘,却不知走了多远。但这些人无一不是生灵中的佼佼者,并且每个都称霸一个时代。

更为可怕的是,一旦踏入这些修行大层次的隐秘阶位,后续会有更大几率在下一个大层次也得到相同的机缘,这样一个层次比旁人多积累一到六层的功力,算下来是相当可观的。

回想一下,林天一个对外宣称的炼体九阶硬抗了两个入灵一阶修者,并且战而胜之是多么震撼人心。那时他才仅仅走进人阶殿堂并未通行到下一个小阶位。

距离黑石城还有无比遥远的距离,这是一段注定不会平静的旅途。路途中一老一少加入了一个商队,借以调剂枯燥的旅途生活。刚好林天有一把力气,刚好他身旁的老者让人很有好感。这家商队归属于灵域御灵城万通商号,他们刚刚从青叶古镇转向,前往黑石城。此次任务是运送一批高阶丹药到黑石城。有了车马驱动,行进速度提升了很多,两人也不着急,只管跟着走下去。

路途中宋易跟随商队主事乘坐马车,心情轻快了很多。林天则跟一些护卫一起,骑行一段,步行一段,有人陪伴说笑,倒也有趣了很多。途中这些年龄大一些的护卫不时会拿林天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林天都微笑相对,很快就融进了这个小团队。同时林天也发觉他们都是些有修为的修者,只是除了领队之人大都在炼体阶段,不过好在商队只是按驿路行走,并不会主动招惹是非,这些人应付一般的野兽侵扰,零散的劫匪也足够了。

车轮碾过驿路的碎石,发出规律的 “咯吱” 声,像是为这段枯燥的旅途配上了单调的背景音。自加入万通商号的商队已有三日,林天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节奏 —— 白日里要么与护卫们并肩骑行,听他们讲些灵域各地的奇闻轶事,要么就牵着马步行,感受风从耳畔掠过的触感,鼻尖时常萦绕着马粪与尘土混合的味道,倒比独自赶路时多了几分烟火气。

宋易大多时候都待在商队主事的马车里,偶尔掀开车帘透气,总能看到他面带浅笑,不知是在与主事谈论着什么,还是单纯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稳。林天知道,宋易这般从容,定是有其底气,只是老者从未主动提及过往,他也乐得不多追问。毕竟在这灵域之中,每个人都藏着些不愿轻易示人的秘密,就像他自己那远超常人的力气,至今也只在帮护卫们搬卸货物时稍稍显露,便已引得不少人侧目。

商队主事姓周,是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人,面容方正,做事极为严谨。每日清晨出发前,他都会亲自清点货物,尤其是那批被层层锦布包裹、存放在特制车厢里的高阶丹药,更是重中之重。林天曾偶然瞥见周主事清点丹药时的模样,眉头紧锁,眼神凝重,仿佛那不是一批货物,而是烫手的山芋。他心里暗自琢磨,这高阶丹药在灵域中本就稀缺,万通商号敢大张旗鼓地运送,背后定然有强大的势力支撑,可即便如此,周主事的谨慎也有些过了头,难不成这丹药背后还藏着别的隐情?

护卫队的领队姓赵,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脸上一道浅浅的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颌,平添了几分凶气。林天观察过,赵领队的修为远不止炼体阶段,偶尔运转灵力时,周身会泛起淡淡的青色光晕,那是灵动境修士才有的迹象。至于其他护卫,虽大多停留在炼体中后期,但个个身手矫健,腰间佩剑擦拭得锃亮,显然也是经历过不少风浪的人。

这日午后,太阳渐渐西斜,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灰雾,风也变得有些异常 —— 不再是往日里温和的微风,而是带着几分凛冽的寒意,吹在人身上,竟让人隐隐有些心悸。林天正与几个护卫闲聊,话题从灵域各地的妖兽习性,聊到御灵城哪家酒楼的饭菜最香,忽然间,走在最前面的探路护卫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喊:“停下!都停下!”

声音未落,整个商队瞬间安静下来,原本的喧闹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车轮停止转动后的寂静,以及风穿过树林的 “沙沙” 声。赵领队反应极快,翻身下马,手中长剑 “唰” 地出鞘,剑尖直指前方,沉声道:“怎么回事?”

探路护卫脸色发白,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树林,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赵、赵队,前面…… 前面全是野兽!”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原本空旷的驿路尽头,不知何时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兽群 —— 有身形壮硕的黑鬃熊,正用爪子刨着地面,发出低沉的嘶吼;有速度极快的银月狼,一双双碧绿的眼睛在灰雾中闪烁,透着冰冷的杀意;还有不少浑身覆满尖刺的山猪,正哼哼唧唧地往前挪动,将驿路堵得水泄不通。粗略估算,这兽群至少有上百只,且每一只都比寻常野兽更为凶猛,显然不是普通的山林野兽。

“该死!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野兽?” 周主事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死死抓着赵领队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赵队,这可怎么办?我们的货物…… 要是被这些野兽毁了,我们都没法向总号交代啊!”

赵领队眉头紧锁,眼神凝重地盯着前方的兽群,沉声道:“周主事,你先冷静点。这些野兽虽然数量多,但看起来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的意思,只是拦在路中间,像是在…… 阻拦我们前进。”

林天也仔细观察着兽群,他发现这些野兽虽然个个气势汹汹,但眼神中却没有纯粹的嗜血之意,反而带着几分警惕,仿佛在守护着什么。就在这时,他腰间的布袋忽然动了一下,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从布袋里钻了出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 正是小红。

小红是林天在青叶古镇外偶然捡到的一只灵宠,通体赤红,形似松鼠,却有着远超普通灵宠的灵性。平日里小红大多待在布袋里睡觉,很少主动出来,此刻却突然现身,显然是察觉到了异常。

小红用小爪子挠了挠林天的耳朵,声音清脆,却只有林天能听到:“林天,前面左侧的山脉里,有一只兽类生灵要进阶了。这些拦路的野兽,都是它的同伴,是来阻拦你们的,怕你们靠近山脉,影响到它进阶。”

林天心中一动,连忙问道:“进阶?是什么级别的兽类生灵进阶,能让这么多野兽前来守护?”

小红晃了晃脑袋,小眼睛望向左侧的山脉,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不清楚具体的级别,但能引动这么多野兽守护,那只兽类生灵的血脉定然不简单,进阶时产生的灵力波动也会很大。要是你们贸然靠近,不仅会打扰到它进阶,还可能被进阶时产生的灵力冲击所伤,甚至会激怒那些守护的野兽,到时候就麻烦了。”

林天点了点头,将小红的话记在心里。他抬头看向赵领队和周主事,沉声道:“赵队,周主事,我或许知道这些野兽拦路的原因。”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林天,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周主事皱着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不信任:“林天,你不过是个搭便车的旅人,怎么会知道这些野兽的心思?”

赵领队却摆了摆手,示意周主事安静,他看向林天,语气诚恳:“林天,你有什么发现,不妨说出来听听。之前你帮我们搬卸货物时,我就看出你力气不小,或许你有什么特殊的本事,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多一个办法总比坐以待毙好。”

林天没有在意周主事的质疑,而是指着左侧的山脉,缓缓说道:“我猜测,前面左侧的山脉中,有一只兽类生灵正在进阶。这些拦路的野兽,应该是来守护它的,怕我们靠近山脉,影响到它进阶。所以它们只是阻拦我们前进,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

“兽类生灵进阶?” 赵领队眼神一凝,显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可什么样的兽类生灵进阶,能让这么多野兽前来守护?而且看这些野兽的模样,显然都有一定的灵智,寻常的兽类生灵可做不到这一点。”

林天心中暗道,这正是他疑惑的地方,也是小红没有说清楚的。他只能含糊道:“具体是什么级别的兽类生灵,我也不清楚。但我能肯定,它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让我们暂时离开这里,或者等那只兽类生灵进阶完成后再通行。”

周主事脸色更加难看,他跺了跺脚,急道:“等?我们哪有时间等!这批高阶丹药有严格的交货期限,要是耽误了,总号怪罪下来,我们谁都担不起!而且谁知道那兽类生灵要进阶多久,万一要等个十天半个月,我们的粮食和水都不够用!”

就在这时,前方的兽群忽然有了动静 —— 一只体型最大的黑鬃熊往前踏出一步,仰天长吼一声,声音震得周围的树木都微微摇晃。紧接着,其他野兽也纷纷跟着嘶吼起来,声音此起彼伏,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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