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眼花呀。”柳诗诗被王公子追问的头疼,敷衍道。
马车只能容纳四人,雨落虽然未归,但何氏只能飘着跟回去。凡人与鬼接触太多,轻则倒霉,重则生病。柳诗诗又给了王公子一枚平安符。
一路上,王公子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虽然他并看不到何氏,那影子和阴冷做不得假,头一次见识到如此场面,不由得好奇心大起。
“凡人最好少接触这些。”柳诗诗语重心长对王公子说:“容易引来凶星。”
“凶星?”
“轻则家破人亡,重则魂飞魄散。”
“那……那是什么?”王公子咽了口唾沫。
“总之少接触就是了。”柳诗诗不想他了解太多,知道越多越牵扯得深,就越容易遇到凶星。
回了府,柳诗诗不让王公子跟着,带着雁归和何氏进了贡台的屋子。王公子偷偷摸摸想要在门口偷听。
“哎哟!谁呀!”他被人一把瓴起衣领,拽回了自己房间。
雨落淡淡地看着他:
“待着。”说完,也进了柳诗诗的房间。
“回来了?”柳诗诗抬头见她进来。
“嗯。”
“如何?”
“很多骨头,石头。有人。”
雁归闻言琢磨一番:
“墓地?有人祭拜?”
柳诗诗唤来印礼,要了张城中地图。找到现下自己住的后院方位,以及钱府的位置。西与西北延长一比划:确是墓园——漏泽园。
“漏泽园就是安放无人认领尸体和穷苦人家遗骸的地方。”印礼解释道。“刚才来报,赵公子去了漏泽园,卦摊道士也出门朝着那去了。但是赵公子祭拜之后已经打道回府。两人前后脚进的园子。”
“哦?赵公子祭拜的谁?”
“没有名字。像是新墓。”
“看看道士去做什么。都盯着。”
印礼领命退出后院。
“那么何氏,你与那道士如何接头?他长相如何?”柳诗诗对着站在角落的女鬼问道。
“都是他唤我,至于长相……若是见到必能认出。”
柳诗诗思索一番:
“那你且附在……”她翻了半天,只找出来雁归给的玉佩。“先附在玉佩上。若是见到那道士,你告诉我。”
“是。”何氏化作一缕黑烟钻进青玉,玉佩颜色暗淡了几分。柳诗诗将玉佩牢牢系在腰间。
“今夜就到这,大家好好休息,明日去漏泽园一探究竟。”
第二日,依旧是四人同行。出了西城门,一路向北,不到半个时辰,便是漏泽园所在。只有简单的树篱沿着起伏的大小坟包围了一圈,入口处有个茅草屋,算是看守。简陋的木牌潦草写着【漏泽园】,挂在篱笆上。
入园没有任何阻拦,茅屋里似乎没有人。柳诗诗拿着从雁归那借来的罗盘,一边参照地图,一边寻找符咒方位的交集处。
“这么大墓园……有的连名字都没有……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王公子走了一阵,不由得抱怨起来。
四周的坟茔有的插着木牌,有的就是一块石头压在上面。偶尔几座坟前留有纸灰,却连供品都没有。越往里走,坟茔青草纵生。似乎长时间都没有人祭拜打扫。
柳诗诗托着掌中罗盘,来回转身,最终停在西面的一座坟前。上面插着木牌,朱笔写着:刘二。坟前祭品还在,几张黄纸上摆着馒头。
“可是这里?”柳诗诗向印礼问道。
“不是,赵公子祭拜的是另一头。这却是卦摊道士来祭拜的坟。”
雨落悄悄拉拉柳诗诗的袖子:
“坟头土,骨头,粉。”
所以神助粉里还混着人骨的粉末?????
“那刘二可是像妖兽又不是妖兽?”柳诗诗连忙问道。
“是那个气味。”雨落点点头。
柳诗诗让她指出气味最浓的地方,扒拉了一些拿帕子包好。又重新从其他坟上拨了点土下来填回去,看着没有人动过的样子。
记下刘二的名字,柳诗诗让印礼带路去看赵公子祭拜的新坟。一路向出口处走了半响,终于在漏泽园南面,看到那座名字都没有的土包。坟前除了三炷香,什么也没有。
是召鬼来询问?还是找官府询问?柳诗诗一时之间犹豫了起来。
不远处传来几人痛哭的声音。几个赤脚农夫打扮的人,身着白衣抬着草席来到漏泽园门口。
本以为茅屋没有人,但此刻,却有声音从里间响起:
“站住!有文书吗?”
话音刚落,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干瘦男人,站了出来,拦住农夫的去路。
“有的!有的!”农夫中一老叟递上了纸条。
干瘦男人草草看过,却不让道。
后面一位年轻些的农夫,低着腰往他手里塞了点东西:
“大人拿去喝酒,就当吃席吧。”
干瘦男人掂了掂手中的铜钱,最终让开了道。
柳诗诗见状有了主意,对印礼低语几句。
印礼快步到茅屋旁边,摸出银子塞到干瘦男人手中。
“向大人打听点儿事。”
男人上下扫了一眼印礼,懒懒答道:
“说。”
“南面有座新坟,”他指着方向说道:“那坟埋的是谁?大人可知一二。”
男人想了想,时刻不忘注意那群农夫的动静。
“义庄拉来的无名尸。是个乞丐还是孤儿来着?记不住了!”
“那……?义庄可有说明死因?”
男人瞧着远处的农夫们找了一处空地开始挖土,不耐烦道:
“去义庄问呐!我哪知道?”
印礼又塞了一块银子:
“那园中有坟,写着刘二,大人可知一二?”
“叫刘二的多了!哪记得住那么多?”
“昨晚还有道士来祭拜呐,大人再想想?”印礼小心提醒道。
“记不住记不住!”男人摆摆手,就差要赶人。
印礼只好又塞给他五两银子:
“什么小事都行,大人随便说说,我也就随便听听。道士来祭拜的应当不多吧?”
男人掂了掂银子,突然咧嘴一笑:
“好说好说!”他低头思索一番:“年中道观确实送过一人来,说是孤苦伶仃的穷苦人家,禀了官府代为安葬。我当时还觉得挺奇怪,怎么不葬在观里,也省得走一趟文书流程。不过既然文书通过了,就代表身份死因没有疑问。也就葬了。隔三差五来祭拜的道士也就那一人。确实扎眼的很,不过我管他作甚?不过,”他又望向农夫的方向,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