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美女……这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打算去哪儿啊?”
黄毛男嬉皮笑脸地率先开口,堵在夜莺前进的方向上,眼神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刮来刮去,恨不得用目光将她当场剥光。
夜莺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经历了刚才那场如同面对天灾般的无力感,眼前这四个散发着廉价荷尔蒙和街头混混气息的男人,在她眼里连麻烦都算不上。
最多是几块挡路的、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即便她此刻身受重伤,解决他们也费不了太多手脚。
夜莺没有理会,甚至连眼神都懒得在他们脸上多停留一秒,只是忍着剧痛,试图加快脚步,从他们身边绕过去。
时间紧迫,那个恐怖的男人随时可能追来,当务之急是用最快速度脱离这片区域,找到安全屋,将“唤醒异常”的情报尽快传递出去。
然而,夜莺这种沉默的、试图“逃避”的姿态,落在黄毛男四人眼中,却成了最典型的、落入陷阱的柔弱猎物应有的反应。
惊恐,无助,试图逃离。
这反而更加刺激了他们扭曲的兴奋感。
有时候,猎物的退让和闪躲,只会让捕食者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四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淫邪眼神,
脚下步伐立刻加快,迅速散开,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将夜莺彻底堵在了幽暗的巷道里。
“嘿,美女…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多不安全啊,”
黄毛男挡在正前方,语气故作关切,眼神却黏在她暴露的肌肤上,
“让我们四个好心人送你‘回家’吧…或者,去我们那儿‘休息休息’?”
他把“回家”和“休息”这两个词咬得格外暧昧与赤裸。
“对啊对啊,”
矮胖子搓着手凑近了些,贪婪地嗅着空气中女人体香的气息,喉咙里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让我们送你吧…保证让你‘安安全全’的…嘿嘿。”
瘦高个则显得“文明”一些,他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夜莺狼狈的模样和苍白的脸色,假惺惺地说道,
“美女,我看你好像受伤了?状态很糟。这附近可不太平,要不先跟我们回去,处理一下伤口?我们那儿有药。”
他的目光重点扫过夜莺染血的小腿和扶着墙微微颤抖的手。
“哦,天呐!麦克说得对!”
黄毛男立刻装出一副懊恼又关切的样子,
“瞧我这脑子,光顾着说话了。美女你看起来确实需要帮助。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先跟我们回去包扎一下吧。”
只是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邪念,彻底出卖了他言不由衷的“好意”。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体型最魁梧的光头壮汉似乎失去了耐心,他粗声粗气地打断同伴的“表演”,话语直白而赤裸,
“Shit!跟她废什么话!直接打晕了,塞进后备箱带走!胖子,你车停得不远吧?快去开过来!”
他说着,庞大的身躯就向前压来,蒲扇般的大手扬起,作势就要朝着夜莺的后颈劈去,动作粗暴,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嘿!嘿!冷静点,你这个蠢货!”
黄毛男吓了一跳,连忙扯住光头壮汉的胳膊,
“打坏了脸,晚上还怎么玩?下手有点分寸!”
光头壮汉不耐烦地一把甩开黄毛男的手,满脸不在乎,
“放轻松,伙计!我心里有数,最多让她安静一会儿。胖子!快去开车!”
他后半句是冲着矮胖子吼的。
夜莺蹙着眉,冷眼旁观着这四个跳梁小丑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地讨论如何处置她,仿佛她是一件已经到手的、任人宰割的货物。
这种被彻底无视和物化的感觉,让她冰冷的心湖泛起一丝厌烦的涟漪。
这些习惯了在深夜捡拾残羹冷炙的鬣狗,大概从未想过,他们今夜围住的,并非想象中柔弱可欺的“美餐”,而是一朵淬着剧毒、长满尖刺的玫瑰。
尽管身体状态极差,但特工的本能让她在电光石火间完成了局势评估。
光头壮汉,力量型,威胁最大,需优先废掉行动力。
黄毛男,反应尚可,属中等威胁。
矮胖子,体型臃肿,速度慢,但不慎被他压住可就麻烦了,需避免被近身缠斗。
瘦高个,气息虚浮,威胁最小,几乎可以忽略。
就在她分析完毕的瞬间,摆脱了黄毛男“劝阻”的光头壮汉,已经骂骂咧咧地逼到近前,脸上带着狰狞的、志在必得的笑容,钵盂大的拳头带着风声,毫不留情地砸向夜莺的面门!
这一下若是打实了,鼻梁断裂都是轻的。
“见鬼!!!我说了不要打她的脸啊!你这个没脑子的白痴!!”
黄毛男气急败坏的尖叫声刚刚响起!
砰!
一声并不沉重、却异常清脆,带着某种……
类似于硬物碎裂的瘆人闷响,清晰地传入了剩下三人的耳中。
黄毛男的叫骂戛然而止,双眼瞬间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瘦高个麦克倒吸一口凉气,矮胖子刚转身跑了两步,也愕然回头。
眼前发生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他们想象中的“手到擒来”没有发生。
那个看似虚弱不堪、摇摇欲坠的女人,在光头壮汉拳头即将临体的刹那,灵敏的向侧后方微仰的同时,那条包裹在破损网格黑丝中、原本看似无力支撑身体的右腿,如同毒蝎摆尾,又像紧绷的弓弦猛然释放,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攻击的目标,并非壮汉袭来的拳头,而是男人最脆弱、也最要命的根源所在!
光头壮汉原本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根本就没把这个受伤的女人放在眼里,满脑子都是得手后的龌龊念头。
直到那记阴狠刁钻、角度极其恶毒的踢击袭来的瞬间,他才感到一股凉气从天灵盖直冲尾椎,下身要害处传来一阵本能地、亡魂大冒的紧缩感!
男人对于那个部位遭受攻击的危机预感,有时堪比女人的第六感。
壮汉在最后关头,拼了命地试图收腹、撅臀、夹紧双腿进行防护。
但是,太晚了。
夜莺的这一脚,起腿的时机、速度、角度,都堪称毒辣到极致,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多余的反应时间。
这绝非街头斗殴的胡乱踢打,而是经过千锤百炼、专攻下阴的致命杀招!
“ger………!!”
一声短促、扭曲、仿佛从肺部最深处挤压出来的怪异气音,代替了预想中的惨叫。
光头壮汉前冲的势头骤然僵住,挥出的拳头软软垂下,整个人如同瞬间被抽掉了脊椎,双眼暴突出眼眶,眼白迅速被血丝爬满。
他的脸先是涨成猪肝色,随即又变得惨白如纸。
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潮湿冰冷的石板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裆部,身体像煮熟的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剧烈地、无声地抽搐着。
额头上、脖颈上青筋狂跳,大颗大颗的冷汗混合着雨水瞬间冒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连一丝像样的痛嚎都发不出来。
极致的剧痛已经暂时剥夺了他发声的能力。
黄毛男、瘦高个麦克、还有刚跑出几步的矮胖子,三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条件反射般地夹紧了自己的双腿,脸上原本的淫邪和兴奋荡然无存,只剩下惊骇与后怕。
他们不自觉地连退了好几步,与那个依然扶着墙、微微喘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的女人拉开了距离。
黄毛男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看着地上痛苦翻滚、显然已经彻底失去战斗力的光头同伴,又看向那个出手狠毒果决、眼神冰冷如霜的女人,只觉得喉咙发干,心脏狂跳。
他现在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个女人……太他妈的凶残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欺凌的落单“猎物”,这是一头受伤的、却依然能瞬间咬断鬣狗喉咙的母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