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虎与吕建松皆是机灵人,二人一同上前拜见过师叔蔡全无后,便主动钻进后院厨房,埋头忙碌起来。
今日是师伯与异母兄弟团聚的好日子,自然应当好生庆贺。
眼见师伯、师叔及师兄师嫂们叙话正酣,王一虎与吕建松便自觉担起了备宴的重任。
所幸后院厨房里早已备齐年货——鸡鸭鱼肉、火腿鸡蛋、罐头海带等各色食材一应俱全,正合二人施展手艺。
兄弟二人一番忙碌,精心烹制十道佳肴,待饭点时悉数端上桌来。
后院老太太也来到中院,与何大清等人围坐一桌。一大家人其乐融融,在欢声笑语 ** 进晚餐。
当夜,何雨柱与陈雪如未返锣鼓巷,就在这院中住下。
次日清晨用罢早饭,专职照料老太太的保姆张嫂欲返乡过年。
老太太给张嫂封了厚厚红封,何雨柱夫妇也各自送上红包。
张嫂的行囊里塞满了陈雪如赠的新衣新鞋,还有火腿罐头与糖果等吃食。
何雨柱夫妇骑自行车将张嫂送至车站,何雨柱还抢先为她买好车票。
“雪如,姑爷,快回去罢。”张嫂红着眼圈催促,“老太太跟前离不开人。我赶年前末班车回乡,再晚便无车了。等初五清早我坐头班车回来,你们定要来接我。”
她拭着泪在车上挥手作别。虽非首次回乡过年,每次离别却总似难分难舍。
平心而论,她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家庭。老太太每天起床穿什么、早晚吃什么、吃多少、午休多久、醒来散步走多远、晚上几点入睡……这些琐碎日常,早已像生物钟一样深深刻在张嫂脑海忠。
这已成为她生活的习惯。
如今突然要离开老太太这么多天,张嫂心里一时难以适应。
“好的张嫂,初五一早我和柱子就来接您,您放心,接不到人我们绝不走。”陈雪如朝张嫂挥手高声道。
望着客车缓缓驶离站台,目送张嫂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何雨柱这才带着陈雪如回到四合院。
回来后,何雨柱立刻让一虎和建松把前院的大杂物间腾空。里面的桌椅板凳分给两家使用,又给蔡全无留了床铺、衣柜、碗橱、桌椅等必备生活用品。
收拾妥当,何雨柱骑自行车去通知蔡全无搬来同住。蔡全无很不好意思,他全部家当就一辆破三轮车、几件旧衣裳旧鞋、锅碗瓢盆和油盐酱醋,一趟就全运了过来。
“柱子,叔以后住你这儿,但房租必须得收。”这是蔡全无最后的坚持。他早跟何雨柱说定,若不收租金绝不搬来。何雨柱只好答应日后收他房租。
不过往后过日子,何雨柱盘算着隔三差五送老叔几瓶酒、几斤肉,或让雪如在绸缎庄给他做身新衣服。只要人搬过来,总有办法把房租变相还回去。
何雨柱清楚,蔡全无在这儿住不长。等55年后贺老头过世,贺永强带着慧芝跑去乡下,徐慧真生下孩子独自经营小酒馆时,这位老叔绝不会坐视不管。
他这位叔叔和自己爹一个脾性,这辈子终究逃不过为寡妇奔波劳碌的命。
你父亲被白寡妇牢牢掌控着。
后来徐慧真生下孩子,为了掩盖丈夫与人私奔的事实,对外宣称丈夫已去世。
正因如此,蔡全无才与徐慧 ** 识,最终成为她的亲密伴侣。
何雨柱清楚,这位蔡叔不会在自己院里久住,将来他会长居徐慧真的小酒馆。
蔡全无搬来后,能与哥哥何大清、侄子何雨柱一家团聚过年,共享年夜饭。
再不会像从前那样,独自冷冷清清吃饭,孤零零望着漫天烟花出神。
对于生活的转变,蔡全无心怀感激。
他感谢同父异母的兄弟,更感激那个特别有出息的侄子。
送走张嫂后,何雨柱和陈雪如意外发现,白寡妇竟跑到后院陪老太太聊天。
她甚至主动承担起照料老人的活儿。
这完全出乎何雨柱意料。
他猜测,或许是白寡妇看见老太太和他们给张嫂包了丰厚红包的缘故。
何雨柱太了解这种人了——无利不起早。
但这样也好,白寡妇填补了张嫂离开后的空缺。
即便过年要给她红包也无妨。
只要这几天她能照顾好老太太,让老人开开心心过年,比什么都强。
许大茂终于跟着父亲回到大院。
父子俩上午去轧钢厂宣传科归还放映器材后才回家。
这次下乡放电影,本是为许大茂物色对象,结果父子俩产生分歧,闹了矛盾。
许大茂接连相亲了好几回,却一个姑娘也没瞧上眼。在他眼里,这些乡下姑娘土里土气,半点灵气也没有。
别说和傻柱的媳妇陈雪如比了,就连贾东旭家的秦淮如,她们都比不上。一连十几天过去,许大茂始终没找到合心意的。
许富贵倒是替儿子相中了一位姑娘。那姑娘个子高挑,模样也端正,就是皮肤略黑,性子太老实。许富贵觉得这姑娘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段有身段,人又本分,娶进门肯定能踏实过日子,还能给许家添个孙子。
可许大茂死活不愿意。他嫌弃那姑娘是张大饼脸,觉得难看极了。别说和傻柱、贾东旭的媳妇比,就连刘成家的都比她强。这么丑的媳妇娶回院里,他脸上怎么挂得住?
后来有一次去村里放电影,许大茂偶然遇见一个俏寡妇。那身段、那模样,差点把他的魂都勾走了。一打听,才知道她叫黑寡妇,嫁到这村没多久丈夫就病死了,如今一个人带着女儿过日子。
听说这黑寡妇作风不太正经,和不少男人牵扯不清。可许大茂一眼就迷上了她,差点当场做出糊涂事,幸亏被他爹及时拦住。
每次想起这事,许大茂就气得牙痒。不知怎的,他竟一心想要黑寡妇进门。带个女儿又怎样?这叫买一送一。再说,黑寡妇生过孩子,算是“熟练工”,娶回来不愁生养。
最重要的是,许大茂痴迷她那漂亮脸蛋。他心想:只要把黑寡妇娶回家,他媳妇就能碾压全院所有女人。什么傻柱家的、贾东旭家的,统统不在话下!
许大茂将自己的念头告诉父亲许富贵后,却换来一顿痛打。
次日,许富贵便带着许大茂离开了村子。
许富贵严厉警告儿子:
“你要是敢娶个寡妇进门,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归途中,父子俩为此事争吵不休。
许大茂铁了心要娶黑寡妇,非她不娶。
许富贵则坚决反对儿子娶一个寡妇。
回到家后,许大茂趁父亲去厕所的间隙,偷偷溜出家门,直奔相隔几条街的半掩门。
这次下乡放电影,许大茂憋了一肚子火。
尤其是见到那勾人心魄的黑寡妇,他更是心痒难耐。
他必须去半掩门泄泄火。
“淮如,你看见刚才溜进半掩门的那个人了吗?”
“我怎么觉得那人很眼熟。”
“看着像是许大茂!”
贾张氏坐在三轮车后厢,指着不远处的半掩门方向对秦淮如说。
“妈,我没看清。”
“咱们别提半掩门那种脏地方了,说说这次给东旭带的东西吧。”
“一件旧棉袄、一条旧棉裤,还有一双旧棉鞋。那顶旧棉帽是崔大爷不要的,我改了改给东旭用,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戴?”
秦淮如蹬着三轮车,语气里带着担忧。
“能怎么办?”
“咱家现在这么穷,哪有钱给东旭买新帽子?”
“那顶旧帽子就让他凑合着戴吧。”
贾张氏吸了吸鼻子,把身上的厚衣服裹得更紧了些。
“东旭,你又瘦了。”
“让娘好好看看你。”
“我可怜的儿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都是傻柱那个混账害的,让我儿子受这么大罪!”
贾张氏与秦淮如赶到南郊采石场,一见到贾东旭便紧紧拉住他的手,放声痛哭起来。
贾东旭眼眶泛红,强忍着才没让泪水落下。
“妈,别哭了行不行?眼看就要过年,您要是哭坏了身子,我在里头心里更难受。”
他连忙劝住母亲,又问起她们这次来带了些什么。
秦淮如赶紧将带来的物品递给贾东旭。
可贾东旭一看到那些打满补丁的旧棉袄、旧棉裤,连棉帽子上也叠着层层补丁,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别的狱友家人来送年货,多少都会带件新衣物。偏偏他收到的全是破旧不堪的衣裳,帽子更是补丁叠补丁,看得他心头火起。
“东旭,你别生气。家里如今什么光景,你也清楚。”贾张氏哽咽着解释,“自从你被关进来,家里一天比一天艰难。淮如肚子还没显怀时,还能在街道办接点零活补贴家用。可如今她身子越来越重,街道办也不敢让她干活了。”
“现在她只能领些糊火柴盒的活计回家做,忙活一天也就挣两毛钱。这些带补丁的衣服,还是我和淮如挨家挨户求邻居才凑齐的……东旭,家里就盼着你在里头好好改造,早点出来,这一大家子可都指望你了。”
听着母亲带着哭腔的诉说,贾东旭心头酸楚,几乎落泪。
“都怪那个该死的傻柱!”他咬牙切齿,双目通红,“我会落到今天这地步,全是傻柱那个混账害的!”
贾张氏见自己一番说辞,成功让儿子的注意力从那堆满是补丁的旧衣服转到了何雨柱身上,心里顿时松快不少。
“唉,东旭,别提傻柱了。”
“那傻柱如今在咱们街上,简直横行霸道,没人管得了。”
贾张氏叹了口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妈,到底怎么了?街上又出什么大事了?”
“傻柱又干了什么惹众怒的事儿?”
贾东旭迫不及待地追问。
“唉,别提了,说起来就让人来气。”
“前些天,闫埠贵在什刹海冰面上钓鱼,从冰窟窿里救了个孩子。”
“这事当天下午街坊邻居就都知道了,街道办原本打算第二天表彰闫埠贵。”
“可你猜怎么着?第二天表彰大会上,傻柱领着他师父家的孩子——也就是他师弟,跑来大闹现场。”
“他冲上去,当着王主任的面,狠狠扇了闫埠贵两巴掌,打得他脸都肿了,话也说不出来。”
“接着,傻柱竟颠倒黑白,说昨天其实是闫埠贵掉进了冰窟窿,他师弟路过给救了上来。”
“可闫埠贵被救之后不但不感激,反而把他师弟推进了冰窟窿。”
“他还污蔑闫埠贵,说闫埠贵逼他师弟大声喊救命,引来好多人围观,闫埠贵这才装模作样把人救上来。”
“事后,傻柱还找了个蹬三轮的师傅来作伪证。”
“闫埠贵当时被打得说不出话,只能干瞪眼,憋屈地认了这事。”
“结果王主任不但没追究傻柱打人,还当众表扬了他那师弟,反倒罚闫埠贵整个寒假打扫整条街的公厕。”
贾张氏说得唾沫横飞,把前几天街道办那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贾东旭。
贾东旭听得目瞪口呆。
他完全没料到,傻柱竟有胆子当着黑面神王主任的面动手。
这傻柱实在太猖狂,简直目无法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