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很喜欢穿披风,因为那很帅。
但是在这里,卿卿没有披风,只能穿着厚厚的棉衣带上帽子和围巾。
卿卿在喜秀才的摊子前坐下,吸了吸鼻子。
“姑娘今日还是写信吗?”喜秀才看着比年前好一些。
卿卿点点头,缩着脖子,闷声闷气的,“写,都一个多月了。”
喜秀才也不啰嗦,听着卿卿的叙述写信。
“对了,我可不是懒得写回信,是这天气太冷了,我都握不住笔,绝对不是我偷懒!”卿卿着重强调。
喜秀才笑着,“姑娘和朋友关系很好。”
卿卿笑笑,“也就,差不多吧。”
喜秀才把信封交给卿卿。
卿卿一如既往的从自己钱包拿出一个银元,喜秀才却推辞。
“不必了,我答应姑娘的,寒冬过去我若还活着给姑娘写信就不收钱了。”喜秀才说道。
卿卿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笑了笑,“你这小老头怪守信的。”
卿卿把钱收了起来,反正下一次多给点也一样。
“行吧,那我走了。”
喜秀才笑着,“姑娘慢走。”
这新的一年啊,有盼头,碰见一个善良的人,不容易。
卿卿寄出信去,走在路上,陈皮在那苦哈哈的扮演乞丐都没认出人来。
卿卿走上前站在陈皮面前,很是大方的扔了一块银元去。
陈皮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个裹成球的人是卿卿。
“你舍得出门了?”陈皮收起钱也不客气。
卿卿笑笑,“回去穿上衣裳,天气冷,容易病。”
陈皮满不在意,“我又不是病秧子,身体好着呢。”
卿卿摇了摇头,“随你,给你买的合身的衣服,不穿,明年小了,可就浪费了。”
卿卿说罢转身离开。
今天好不容易出来逛逛可得去买点好吃的。
卿卿买了不少吃食,但都只是提在手上。
回到家,陈皮已经在屋里等着了,看样子是把自己洗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也是卿卿买来的新衣。
“呦,我还以为你中午不来了呢,又不缺你一口吃的,万一吃少了长不高怎么办?”卿卿笑着调侃。
这一天就吃一顿哪里行,卿卿都得一天吃两顿,早上那是单纯得因为冷不想起床。
想了想,嗯,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陈皮不语,只是一味地狼吞虎咽。
天气转暖卿卿还打算去抓鱼蟹,但没几天又冷了下来。
“该死的天气,起起伏伏的令人厌恶。”卿卿抱怨着,在家里离不开火炉。
看着齐恒寄过来的书信,觉得这里确实无趣。
但是想想之前陈皮跟她吹牛说,陈皮大战水匪,杀了个三进三出,卿卿就特别期待,也就一直安静的待在这里了。
不过最近没有齐达明瑞寄过来的信件,也不知道齐恒是怎么和他说的,卿卿也没问过,也不在意,反正齐达明瑞不会和她生什么气的。
毕竟齐达明瑞和黑瞎子简直不能说是一个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陈皮又不怎么过来了,卿卿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去乞讨。
倒春寒过去,天气再次回暖,不过几天就升温了,卿卿再次出门。
来到喜秀才的摊子,却没有了人。
卿卿有些疑惑的问向边上的人,“大哥,喜秀才哪儿去了,这么好的天不出来呢?”
“唉,死了,前几天病死了,喜秀才本来就身体不好,这都熬过了寒冬,怎么还偏偏在初春病了,这一病是就直接垮了。”
卿卿听完有些沉默,“是没钱买药吗?”
“诶,你,姑娘就是那个经常来找喜秀才写字的人啊,不是没钱,是身子不好,钱都请大夫抓药了,喝了几天药钓住了命,最后还是没有熬过这倒春寒。”
倒春寒,倒春寒,真是让人心寒的不行。
“葬了吗?”卿卿又问。
“我记得,是有个乞丐,用一卷草席葬去了郊外。”
卿卿微微点头,笑着道谢:“多谢,给我装一斤的酥饼吧。”
“诶,好嘞。”
卿卿提着酥饼,来到城外的一个破庙。
破庙不算脏,破旧的佛像很大,灰尘并不多,在里面铺着一层稻草。
卿卿看了会,打算离开。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陈皮就住在这里,当初给他写那块牌子的人就是喜秀才。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喜秀才是在最后临死前给陈皮写下的牌子。
卿卿将酥饼放在稻草边,随后离开了这间破庙。
回到城里,心情不是很好,但又说不上为什么不好。
大概她还是心善,见不得人得不到善终吧。
在路上看见了陈皮,他不再乞讨了,而是坐在那里,立块牌子,漫不经心的,却又在仔细的观察每一个人。
或许其中的某一个就会成为让他变成人上人的机会。
卿卿没有过去打扰,离开,回了家。
又过了几日,想起码头那儿今日春华春申一家应该在的,便打算过去看看。
毕竟年后就没去过了。
到了江边,天气不错,春华正在洗衣服,此时早集散了有一段时间,也不怕弄脏了水没人买鱼。
“春华。”
卿卿刚到,便看见了春华一碰水泼向陈皮。
“卿卿姐!”春华惊喜的叫道。
“怎么了?你泼他水做甚?”卿卿看了眼陈皮随后问向春华。
陈皮觉得自己没错,但在外面,他一般都是装作不认识卿卿的,除非她主动上前搭话。
春华一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是个花子还说摆杀人的摊子,是他先吓我的。”
春华还是怕卿卿生气,从船上跳下来说道。
陈皮默默的藏了一下自己的牌子,随后又觉得不对,他有什么好藏的,这可是他的发财路!
卿卿也没有在意,“我就问问,没事儿,今儿还有剩下的鱼吗?我想买一条回去熬汤。”
春华顿时就笑了起来,“有,本来是我娘留给我们自个儿打牙祭,卿卿姐你要我给你拿。”
“算了算了,你们自己留着的,怎么还卖给我,等会你娘要生气了。”卿卿无奈的笑着。
春华撇撇嘴,“才不会呢,娘要是知道了哪里会不卖。”
“春华,衣服洗完了没,又跑出去做甚?”
“娘,卿卿姐来买鱼了!”春华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