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凶残之人,岂能担当监国重任?”
“秦三公子乃恶魔转世,来此世间只为毁灭人类。”
天下关于将晨的负面传闻愈演愈烈,甚至编造出诸多流言。
这些大多出自诸子百家中别有用心之人。
而儒家,在大秦军队撤离齐鲁后,竟开始活跃起来。
在一些人的 ** 下,出现了**的苗头。
这一切,身在秦王宫的赢政都了如指掌。
“早知这些人坐不住,掌握了多少证据?”赢政问道。
章邯低头回答:“已掌握大量证据,此次诸子百家参与之人甚多。”
赢政若有所思地点头,脑海中浮现将晨曾说过的话。
这世间,不需要太多的思想与声音,唯有一种足矣。
那便是大秦的声音。
什么意思?就是说天下不需要那么多思想,应该把那些千奇百怪、怪力乱神的书都烧掉,就像焚书坑儒那样。
赢政很犹豫。
他觉得这个儿子太残暴了。
太危险了。
可现在,他却觉得小三儿说得很有道理。
声音太多,思想太杂,就容易乱。
比如大秦自己的朝堂,还有诸子百家那些人。
大年初十,将晨带着一百万牛羊从秋道返回咸阳。
赢政这次没去咸阳城迎接。
筑京观、杀了那么多人,表面风光,可赢政得注意影响。
如今在诸子百家的 ** 下,民间舆论有些转向,对大秦不利。
将晨来到咸阳宫养心殿。
丁丁当当当!
金戈铁马的音乐声立刻传入耳中。
还是那首曲子。
如今虽没有十面埋伏,但将晨觉得,这首曲子比原版更贴合“十面埋伏”的意境,更紧张、更肃杀,也更好听。
“小三儿,这曲子神了,寡人天天听,病竟然好了八成。”
“太医说,百病始于气,止于乐,看来是真的!”
赢政闭着眼,摇头晃脑地听着。
至于那些虚礼,赢政和将晨之间早就不需要了,很自然。
将晨也闭目聆听,金戈铁马之声让人心潮澎湃,血脉畅通,就两个字:舒畅。
其实将晨不知道,因为这曲子,赢政连追求长生的念头都淡了。他感觉听音乐比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管用多了,听久了全身是劲,像年轻了好几岁。
这简直是长生之曲!
为此,阴阳家的人有点愁,徐福也被冷落了。
一曲结束,赢政缓缓睁眼:“三儿,你作为预备储君,到现在还没有子嗣,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了?”
将晨今年已经十九了。
确实,至今仍无子嗣。
甚至,连一个正式的伴侣都没有。
至于雪女,对将晨而言,更像是红颜知己,两人关系始终点到为止。
未来或许会有进展,但将晨更享受这种纯粹的感觉。
“总会有的。”将晨心中默念。
“不可,寡人已在宫中为你备下百位佳人,命你一月之内,务必为寡人生下几个孙儿。”赢政负手而立。
奉命生育?
将晨一脸错愕。
竟有这般安排?
将晨并非未经人事,只是平日多在忙碌与征战中度过。
很少思虑这些罢了。
并非他在这方面有何障碍。
只是这慈父之令未免荒唐。
您可是千古一帝政父,不操心霸业宏图,却关心儿子生养?
“对了,寡人为你定了门亲事。”赢政忽然说道。
原本打算撮合昌平君之女,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此次赢政相中了李斯之女。
如今李斯在文臣中如日中天。
将晨未来必有多处倚仗李斯。
“父王,您似乎年轻了许多?”将晨突然转移话题。
赢政果然被吸引,长生已成他的执念:“哈哈哈!寡人听闻此曲,如闻仙乐,每每聆听便热血沸腾,百病不药而愈,实乃天籁之音!”
将晨思忖,应是急促音律促使血脉奔涌,气血通畅自然身强体健。
如此甚好,多听音乐总比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实际得多。
正当将晨凯旋归城时,赢政正忙着为他张罗亲事。
辽东。
太子丹端坐华殿,殿下济济一堂皆着锦衣华服者。
尽是燕国贵族。
燕国覆灭后,将晨继续在齐楚等地大肆诛杀贵族。
旧日燕国北境残存的贵族们仓皇逃往辽东。
“匈奴已退,将晨却在匈奴部落中大肆屠戮,连老弱妇孺亦不放过,手段之酷烈,令人心惊。此人之残暴,竟比匈奴更甚。”太子丹厉声说道。
当今天下已无多少安稳之地,太子丹决意暂居辽东,以保全实力。
他仍为反秦大业四处奔走。
其实此次筑京观不过是个引子,将晨近年所为,早已令天下读书人怨愤难平。
众人对将晨、对大秦的 ** 恨之入骨。
疯狂屠戮。
年后,于邯郸一地,便有近二十万人遭诛。
而匈奴京观之事,在他们看来更为残忍。
不禁担忧:将来是否也会轮到他们?
秦廷直接统治之地稍显平静。
然而如辽东、魏国等地,早已对将晨畏惧至极。
太子丹前来辽东,实为统领此地势力。
辽东汇聚了大量旧燕贵族,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反秦力量。
而太子丹本就是旧燕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他抵达辽东不久,
便有一则消息骤然传开:
太子丹在辽东继位为燕王,重建燕国。
消息传至咸阳时,将晨与赢政正在养心殿中对弈。
殿中回荡着那曲熟悉的《十面埋伏》——
不,比《十面埋伏》更添几分铿锵。
乐声激荡,连下棋也仿佛暗藏金戈铁马。
他们发觉,如此音律与弈棋相配,
竟是天作之合。
“辽东立国,不足为惧。魏国虽称练兵百万,却需提防。待平定这两处,再收百越,这天下便尽归寡人所有。”赢政悠然畅想未来。
这天下,终将全是他的了!
秦国长期维持着约七八十万的兵力,其中大多由两名老兵带领一名新兵组成。
这样一来,秦锐士的战斗力始终稳固,几场实战磨合下来,新兵便能成长为合格的战士。
大秦统一天下的时机,已经越来越近。
赢政起身远望,说道:“统一六合、四海归一,寡人将成就千古霸业。此后,天下尽归寡人所有。”
“寡人,真是寂寞!”
“还能有谁,堪为寡人一合之敌?”
“匈奴?百越?”
“弹指可破。想来,寡人立于高处,只觉寒意袭人,实在寂寞!”
赢政站立着,语气中透出深深的遗憾。
不过将晨觉得,父皇似乎有些飘飘然了。
将晨开口道:“父王,您的格局还是小了些。请看,这是儿臣为您备下的新年贺礼,虽稍迟了些,但也不算晚。”
“此乃何物?”
“世界地图。”
“世界地图?”
此前时机未到,想得太远未必是好事。
而如今,仅剩魏国苟延残喘。纵使陈兵百万看似慑人,其战力未必强于楚国。
一旦大秦几十万大军压境,魏国转瞬即可瓦解。
至于辽东,不过是秋后之蝗,不足为虑。
那辽东之地,天寒地冻,人迹罕至。
如今秦国需休养生息,国库虽日渐充盈,但连年征战已使百姓负担渐重。
将晨看似手段凶残、杀戮无数,但若细察其行,后世若有人解析,便会发现他所杀之人无一无辜。
即便是那些被坑杀的士兵,那也是为了消灭敌方的有生力量。
后世连先贤也曾指出,战争的根本目的,就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至于那些贵族,不过是将晨决意清除时代积弊罢了。
无论是当今的贵族,还是后世的世家,贯穿华夏数千年历史的顽疾,归根结底都是同一类人。
世界地图?你所说的地图,可包含魏国疆域?赢政眼中泛起喜色。若能得到魏国的边防布局,对于大秦横扫六合、一统天下必将如虎添翼。
在他想来,事实理应如此。
地图徐徐展开,长宽皆逾三丈。
咦?这滨海小国为何与韩国相仿?赢政蹙眉端详,此图绘制何等粗糙!
实在不堪入目。
更令他困惑的是,竟完全无法辨识图上山川。偌大地图之上,他泱泱大秦又在何处?
莫非咸阳在此?赢政迟疑地指向某处。转念又觉不妥——咸阳地处秦岭,怎会临海?
将晨抬手轻点墨痕:咸阳在此。
咳——!赢政险些呛住,我大秦疆域何在?
将晨指尖落在地图角落,那片尚不及掌印的疆土。
赢政怔怔注视地图,又指向更微小的墨点:此处?
辽东郡。
赢政愕然。
这简直匪夷所思!
他转而指向比大秦辽阔数倍的疆域:此乃何地?
孔雀王朝,虽非弱者,于大秦而言或可稍作磨刀石。将晨从容应答。
时机已至。历史长河中,赢政曾以为四海之内唯有游牧民族堪为敌手。
整个世界都已成为大秦的疆土。
他却感到了孤独。
他心中涌起深深的寂寞。
不,此刻的赢政,是真的寂寞了。
他原以为修筑长城,将那些游牧民族阻挡在外,大秦便能永世长存。
可是他错了。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太大了。
大得超出了赢政的认知。
“寡人得缓一缓。”赢政按住胸口。
他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他引以为傲的大秦帝国,在这辽阔的地图上,竟还不如一张脸大。
在大秦的 ** ,还有一块比指甲盖大三倍左右的土地。
此刻,赢政几乎明白了。
这**不就是魏国吗?
魏国只有这么一点?
世界如此广阔,而他大秦却只有这么一小片?
赢政一时难以接受。
他曾以为,一统六合之后,整个世界都已属于大秦,属于他。
他尝到了举世无敌的寂寞。
魏国,从未被赢政放在眼里。
大秦正在休养生息。
最多一年不到的时间,待大秦稍作恢复,魏国弹指可灭。
辽东,随手便可收复。
谁知辽东之外,还有如此辽阔的土地。
“这是什么地方?”赢政指着地图问道。
“美洲,一片丰饶之地。”将晨回答。
赢政心情更加激荡。
他下定决心,要一统天下。
“原来,无知的人竟是寡人!”赢政的心情如过山车般起伏。
其实,将晨献上这份地图,也只是想给赢政一些挑战。
世界如此广阔,即便秦国要一路征战统一,也需要漫长岁月。
赢政此生,恐怕难以完成。
但这至少可以给政爹一个目标。
闲着无事可做,整日琢磨着如何长生不老。
统一大业完成后,始皇心中空落,执意要东巡。他真以为东方有仙人,以为茫茫大海中藏着什么玄机。
赢政得知 ** 后,久久无法回神。
他失魂落魄,原以为天下无敌,以为魏国是最后的障碍,扫平魏国便能一统江山。
谁知将晨呈上了世界地图。
赢政深受震撼。
在地图上,大秦帝国显得如此渺小。
这对赢政而言,简直是沉重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