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凉殿已经是半夜,苏郁累的不行,回去囫囵洗了个澡就躺在了床上。可是颂芝太过兴奋,一直坐在脚踏上跟她说个不停。
“娘娘,您实在是太神了!您怎么知道浣碧是假意投诚呢?奴婢都以为浣碧是真的投靠了娘娘,没想到她居然还是甄答应的人。娘娘,您和奴婢说说,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吗?因为浣碧不傻。是个人都知道,本宫许诺她的那些事根本就办不到!本宫是神吗?能给她换个身份,让她嫁郡王?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的。这世上,能给人换身份的,只有皇上一个人,可是皇上又可能搭理她这个小宫女呢?”苏郁笑着说道。
“所以娘娘一开始就没指望浣碧会帮咱们?”
“是啊,本宫还要故意卖破绽给她,让她以为本宫无比信任她。甄嬛以为本宫上当了,却不知道本宫才是那个让她上当的人。”
“可是甄嬛……又是如何能知道娘娘已经上当了呢?”
“问得好,这里面,就有一个很关键的人了,她能知道本宫的计划,并且把它告诉甄嬛。让甄嬛将计就计,也能打本宫个措手不及。”
“啊……”颂芝吃惊地捂住了嘴,“是曹贵人!”
“哎呀,本宫的颂芝怎么这么聪明了!”苏郁赞许地摸了摸颂芝的头。
“娘娘!那个曹贵人居然背叛娘娘!”
“是啊,她背叛了本宫,她说她不会背叛本宫的,可她没做到啊。”苏郁无奈地笑了笑,“好了,本宫真的累了,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好,娘娘安心睡,奴婢守着娘娘。”
“乖。”苏郁拿过了旁边的枕头抱在了怀里闭上了眼睛。嗯,怎么说呢,抱着枕头好像没有抱着宜修舒服,因为枕头不会拼命地推她。
“娘娘,夜深了,您也早些休息吧。”桃花坞里,剪秋扶着宜修上了床给她掖了掖被子。
“嗯,可吩咐御膳房做了蟹粉酥吗?”
“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明日一早御膳房就给华妃娘娘送去。”
“还有牡丹卷。”
“奴婢记着呢,都有。”
“好。”宜修笑了笑慢慢闭上了眼睛,她表现这么好,就该赏她点好吃的。
第二天一早,苏郁刚刚起床,掀开帘子就看到了寝宫里跪着的曹贵人。
“妹妹来的这么早啊?还以为你要等一会儿才来呢。”苏郁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撑着床站了起来。
“嫔妾……是来给娘娘请罪的,一切都是嫔妾的错,求娘娘……求娘娘饶过嫔妾。”曹贵人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跪在地上不停地认错。
“妹妹替本宫招来了浣碧,何错之有啊?”
“嫔妾真的不知道浣碧是假意投诚,更不知道甄嬛竟然会陷害娘娘。”
“不知道?妹妹若是这么说,可就不诚实了啊。难道不是妹妹和甄嬛合谋,一起陷害本宫的吗?”坐在梳妆台前从颂芝手里接过了手巾,苏郁轻轻擦着脸。
“娘娘,嫔妾冤枉!嫔妾没有!”曹贵人立刻否认。
“你也不必否认,事情是什么样的,本宫心里明镜似的。只是本宫不明白,妹妹为何要这样对本宫呢?就那么恨本宫吗?本宫虽然之前对你不是很好,但自从温宜出生后,本宫自认没有迫害过你们母女,何以让妹妹如此恨本宫,要这样加害本宫啊?”
“没有,嫔妾真的没有,娘娘明察,嫔妾没有!”
“好啊,妹妹既然不承认,那本宫也没什么可跟妹妹聊的了。颂芝,去镜烟斋把温宜公主抱过来,以后本宫要亲自抚养公主。”
“是!”颂芝行礼就要离开。
“不要!娘娘不要!”曹贵人哭着蹭到了苏郁的身边,用力抱住了她的腿,“嫔妾求娘娘了,不要抱走温宜,嫔妾求您了。”
“贵人是不得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本宫只是依宫规办事,妹妹若是不同意,不如我们去皇上那问一问。”
“不……不……”曹贵人摇着头,她知道哪怕闹到了皇上那,孩子依旧回不来,甚至华妃也许会让她连探视孩子的权力都没有了。
“说不说实话?”
“嫔妾说的句句属实……”
“颂芝!”
“不要!不要去!”曹琴默哭着用手拦住了颂芝,“我说……我说……是我和甄嬛合谋的……是我们合谋的……”
“那本宫就要问一问了,从哪个环节,妹妹就开始和甄嬛是一伙的了?”
“嫔妾……嫔妾看到浣碧烧纸钱的当天晚上,甄嬛……甄嬛就来找嫔妾了……”
“那岂不是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针对本宫的局了?”
“是……”曹琴默不得不承认。
“为什么呢?她许了你什么好处,要你这样帮她害我呢?”
“甄嬛……甄嬛说……她伴驾的时候,听皇上说,皇上曾几次提议晋嫔妾为嫔,是娘娘一直横加阻拦,这才让嫔妾……一直都是个小小贵人。”
“她说本宫阻止你封嫔?本宫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娘娘膝下无子,曾多次靠温宜在皇上那获宠,倘若嫔妾封了嫔,就能自己抚养孩子,娘娘就无法再靠温宜争宠了。所以娘娘不许嫔妾晋位,更不许温宜脱离娘娘的掌控。”
“所以你恨本宫,所以就联合甄嬛报复本宫。”
“嫔妾只是不想公主成为娘娘争宠的工具,她是我的女儿,我真的不想她成为工具。我想着……若是娘娘失了协理六宫之权,也许就管不着嫔妾的晋封了。嫔妾没有别的目的,嫔妾只是不想寄人篱下了。我答应她,只做这一次。”
“妹妹可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上了贼船哪里就那么容易能下来。你做了一次,就是有把柄在她手上,她会用你不停地攻击我。也许,这也是妹妹想看到的对吗?我若是跌下去了,妹妹也不用再提心吊胆地生活了。”
“娘娘饶命,嫔妾知错了,嫔妾不敢了……”
“你看,本宫说的没错吧,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只是本宫没想到,一个被谎话编织出来的嫔位,都能让你背叛本宫。本宫告诉你,本宫从来都没有阻拦过皇上晋你的位份,你如今只是个小小贵人,也仅仅是因为他不喜欢你。”
“没有吗?从来……从来都没有吗?”曹贵人哭着问道。
“没有,从来都没有。”
曹贵人听了苏郁的话,捂着脸悔不当初。长年玩鹰的人,竟被鹰啄了眼睛,她蠢啊,她可真蠢!
“唉,你也是个可怜人啊。”苏郁无奈地摇了摇头。
“娘娘……求求您了,再给嫔妾一次机会吧!嫔妾求您了!”曹琴默哀嚎着晃着苏郁的腿。
“本宫给过你机会的,本宫问过你,会不会背叛本宫,你说你绝不会,可你食言了。”
“嫔妾知道错了,不会了,以后真的不会了。”
“真的吗?”
“嫔妾对天发誓!今后绝不会背叛华妃娘娘,如若违背誓言,嫔妾定不得好死!”曹琴默说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开始发誓。
“本宫知道,你也不过是想给温宜挣个好前程罢了。好吧,本宫就再信你一次。曹贵人,本宫会让你当上嫔位,以后你的女儿,你自己亲自来守护。”
“嫔妾……嫔妾谢华妃娘娘!”曹琴默听到这话,哭着一直给苏郁磕头。
“好了,别哭了,虽然你背叛了本宫,可本宫也扳倒了甄嬛,这也算你将功折罪吧。”
“娘娘放心,以后嫔妾就是娘娘身边最忠心的人!”
“好,回宫去吧,一会儿还得给皇后去请安呢,看你这身打扮,小心失礼。”
“是,嫔妾先告退了。”曹琴默擦着眼泪离开了清凉殿。
“娘娘。”
“嗯?”苏郁看向了颂芝。
“她才不是娘娘身边最忠心的人!娘娘身边最忠心的是奴婢!”颂芝认真地说道。
“是,本宫的小颂芝是最忠心的。”苏郁笑着捏了捏颂芝的脸,“快点梳妆吧,一会儿请安迟到了,皇后又要阴阳怪气了。”
“是,奴婢这就给娘娘梳头。”颂芝笑着拿过了篦子,果然,在娘娘心里,她是最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