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克双眸迸发出恨意,抬头直视屠汐颜漠然的眼睛,呜呜了几声。
根据语调,屠汐颜听出他说的什么。
“你问我是什么人?哈!杀了我的人,居然还问我是谁,看来春言那个叛徒,什么都没告诉你。”
春言?
那不是日晟当家的?
听见屠汐颜这么说的傅邑京蹙眉,目光从亚历克脸上转移到屠汐颜身上。
她在说什么?
为什么说杀了她,春言为什么是叛徒?
“都过去这么久,还没什么动静,会不会出事了?”
门外,手持枪械的保镖之一,一脸担心的问同伴。
同伴头也不转,开口道:“我看你是想多了,你刚没看到老大的眼神?他对那个女人有兴趣。”
“这种时候你最好不要发出动静,否则待会遭殃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男人脸上恍然大悟,原本还想进门查探的心思瞬间消失无踪。
亚历克毛病挺多的,爱玩女人,更爱玩有男人的女人,他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当着正主的面,堂而皇之的玩他的女人。
“行吧,那你看着点,我去下洗手间。”
同伴挥了挥手,“去吧,快去快回。”
房间内,屠汐颜口中的春言一出,亚历克明白了一切。
屠汐颜掏出一根针,在亚历克后颈处扎了几下,而后取出他嘴中的手帕。
刚恢复说话的亚历克想也不想的大声喊叫,企图召唤门外的保镖,可他刚一出声,就被自己微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屠汐颜给空酒杯里重新倒上,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才幽幽开口:“你认为我会那么傻,让你叫来帮手?”
亚历克一双眼睛红的吓人,直到现在,他的四肢还是麻木不已,没有知觉。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是春言主动找得我,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商人,只在乎利益。她给了我一千万美金,还把原本就属于我的货,亲手送到我手里,我没理由不要。”
屠汐颜坐在他面前,居高临下,上位者的姿态,“可你杀了我的人。”
亚历克眼睛闪了闪,“不,我没有。”
“你以为我们在查案吗?”傅邑京开口,此刻的眼神,冰冷,锐利,带着审判的压迫感:“我说过了,我想要的,是你的命。”
亚历克心里忽然一慌,额头上浸出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这件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贪财了一些,我没有杀人!”
他一句快速地说完一切,生怕慢了点自己就会一命呜呼。
傅邑京抻了抻裤腿,挨着屠汐颜坐下,“亚历克,十倍违约金,一千五百万美金?胃口太大,是会撑死自己的。”
亚历克咽了咽口水,顿时明白过来眼前的人是暮光的人,他表现得还算镇定:“我……可以取消,取消索赔,货你们也可以拿走,就当……就当是个误会!”
他试图挤出一点笑容,但那笑比哭还难看,蕴藏着卑微和祈求:“二位,大家都是商人,你们既然能找到我,肯定是将我差了个底朝天。我想……我们可以合作,我有很多很多资源!我有很多渠道!可比那些货物值钱多了!”
“你指的是这间赌场?”屠汐颜问,手中的红酒杯晃了晃。
亚历克眼中迸发出光亮,“对……赌,赌场你们想要也可以拿去,你们别看这规模小,但每年能够创造二十个亿的利润,全给你们,只要能饶了我这条命。”
二十个亿?
听到这个数字的屠汐颜下意识转头和傅邑京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简单。
二十个亿对于这种规模的赌场来说,确实有点夸张,但如果亚历克说的是真的,那其中肯定还会有其他生意链。
而和赌场挂钩的生意链,向来都不是什么能见得了光的生意……
一想到这儿,屠汐颜的杀意又深了几分……
“合作?”傅邑京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你要我和一个处心积虑想吞掉货,再反咬我一口的人合作?”
“是你傻,还是我太天真?”
亚历克眼珠子瞪的老圆,沙哑的声音不断祈求,点头如捣蒜的证明自己的真心,“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想要诚意,我现在就可以把这件赌场转给你。”
亚历克惜命,在命面前,所有东西都不值一提,此时的他是真心的。
可傅邑京不需要,屠汐颜更不需要。
“谁知道这间赌场都有哪些肮脏的交易?你给我,我恶心。”
亚历克脸上的祈求瞬间僵住,变成了灰白的绝望。
傅邑京微微俯身,凑到亚历克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声音压得极低,却自自如冰锥,狠狠刺入亚历克的耳膜。
“谁给你的胆子,敢耍我?你以为我暮光在中州立足那么些年,和你这种人打交道,会没有别的手段?”
“我手上已经掌握了你走私军火,洗黑钱的证据,还有你所有离岸账户里的八亿七千万,稍后会一分不落的进入我的帐户。”
亚历克浑身剧震,眼里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他离岸账户里的钱,他怎么会知道?
这可是他的棺材本,都是他的隐藏资产!
居然连这些都能查到,此刻的亚历克,终于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你和春言怎么联系的?”
亚历克面如死灰:“她给我发的邮件。”
“杰罗姆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不是?”屠汐颜皱眉,确认道。
亚历克摇头,“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没必要再骗你。我一直在这儿,没有去过中州,更没办法杀人。”
在傅邑京说出这一切都和亚历克有关时,屠汐颜就笃定杰罗姆的死和亚历克有关,克兰是春言的人,春言既然让克兰冒充杰罗姆的助理,就必定不会让他露出太大的破绽,因此杰罗姆的死和克兰无关。
可如今亚克力这事也和他无关,那又能是谁做的……
屠汐颜思索着,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