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动静太大,郭芳芳和郭萧萧已经被吵醒了。
姐弟俩都穿着睡衣,顶着微微凌乱的头发站在客厅门口,一见面就喊了声:“三姐!”
“芳芳,萧萧!”蓉蓉也笑着迎过去,姐弟三人抱在一起。
屋子里一下变得热气腾腾,充满了久别重逢的亲情味儿。
“哎呀,不知道你们要来,还没收拾屋子呢!”女祖祖进了屋屋里东翻西找,“屋子里乱得很,大家别嫌弃啊!”
男祖祖也高兴得有些手忙脚乱:“给小张、小廖也得腾个地方睡啊,可这屋子就这么几间……”
最后还是女祖祖灵机一动:“这样,三妹仔四妹仔,你俩睡一屋,好久没见了。棠丫头,你单独一间。小张、小廖,你们今晚和萧萧挤一屋,先将就将就!”
芳芳连忙点头:“行啊行啊,我都想跟三姐说说话呢!”
“爸妈,明天也许还有两个朋友要来呢。”蓉蓉在一旁轻声提醒了一句。
祖祖们听见,更是又高兴又着急,脸上的笑都快合不拢了:“好好好,人多热闹!哎呀,那更得想想怎么安排……”
正说着,张熙臣站了出来,笑着摆手道:“叔叔阿姨,不用太折腾,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先让大家休息吧,太晚了点。等明天朋友们来了,再一起商量怎么睡的问题也不迟。”
大家都点了点头,也确实有点困了,于是各自拿了洗漱的东西,轮流用院子外的水池洗脸刷牙。
夜里凉风拂过,吹得人精神了几分。
等回到屋里,躺到床上,才觉得这一天过得真是漫长又充实。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空,透过窗户洒进来一道温暖的光。
我揉揉眼睛,翻身坐起来,出了房门发现大家也刚刚起床。
廖岩还在打着哈欠,传染给了正在伸懒腰的张熙臣。
芳芳正忙碌着从厨房里端出一锅冒着热气的米粥,还有几碟家常咸菜。
“叔叔阿姨呢?”我接过碗的时候问了一句。
“一早就和六弟去集市买菜了。”芳芳笑着说,“说今天家里人多,要多买一些!”
我们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开吃,热腾腾的米粥入口,一下就把困意赶跑了。
芳芳好奇地凑过来,小声问:“姐,那位张哥,是你同事吗?是不是...”
蓉蓉白了她一眼,假装板起脸来:“你还小,别问。”
芳芳嘻嘻笑了两声,转身去厨房忙别的事了,脸上写满了好奇又兴奋。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纸袋摩擦的窸窣声。
“爸妈回来了!”芳芳说着跑到门口。
我们几个也赶紧放下碗筷迎了出去,只见祖祖们和萧萧提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走进院子。
“怎么买这么多啊?”蓉蓉有点担心地问,“粮票够吗?”
女祖祖笑着摆摆手,看了张熙臣和廖岩一眼:“放心,这俩娃子昨晚给了不少票子呢!”
这两人真是有心了。
我赶忙接过一袋青菜,说:“买这么多,那我今天也得下厨露一手,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女祖祖本来还想推辞,嘴上说着“不用麻烦”,可眼里还是透着期待。
“我也帮忙!”蓉蓉说着挽起袖子。
“还有我!”张熙臣笑着拿起菜刀,“我来切菜。”
廖岩笑着摇头:“那我打下手,洗菜、择菜都行。”
芳芳和萧萧也没闲着,帮忙把家里的棉被抱到院子里去晒太阳,祖祖们则去院角翻找干净的桌布、盘子。
家里一下子热闹得不行。
厨房里,张熙臣手起刀落,切菜的声音哒哒响。
蓉蓉在一旁摘菜叶,廖岩洗菜,偶尔帮我把炒好的菜端出来。
我站在灶台前,翻炒锅里的青椒肉丝,看着油滋啦啦响起,香味溢满厨房。
偶尔回头看一眼,廖岩正低头冲洗白菜,眉眼专注;张熙臣切菜切得飞快;蓉蓉正皱着鼻子挑拣烂叶子,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祖祖们隔着门探头探脑,看见我们几个忙活,也跟着笑:“真是难得,家里难得这么热闹。”
芳芳和萧萧站在门口,眼睛亮亮的,看得也高兴。
我趁机小声问廖岩:“一会儿要见到你爷爷奶奶了,紧张不?”
廖岩看了看我,轻轻点头:“有点紧张,也觉得挺奇妙的。”
我笑着低声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有跟你一样的感觉。”
这时,蓉蓉突然打趣道:“哎呀哎呀,你俩别咬耳朵了,在厨房里谈情说爱,酸得我牙都疼!”
我忍不住瞪她一眼:“行了,与其酸我,还不如和张熙臣学一学!”
张熙臣被点名,忍不住笑了,连廖岩也笑弯了腰。
正忙着,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
“他们来啦!”蓉蓉透过窗户看到门口,一下兴奋地跑了出去。
我赶紧放下锅铲,关了火,也跑到院子里,只见玉琴和舒云霆骑着自行车进院,身上都带着淡淡的汗味,但穿着打扮明显花了心思。
玉琴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短上衣,下摆扎进深蓝色的半身裙里,脚上是布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用发卡别了两缕碎发,干净又俏丽。
舒云霆穿着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搭配灰色旧呢料裤子,脚蹬布鞋,头发也梳得服帖。
舒云霆看到张熙臣,立刻露出笑容,大步迎上去,两人握手拍肩,寒暄了好一会儿:“可算见到你了!最近怎么样?”
蓉蓉拉着玉琴,快步介绍屋里的布置:“今晚就住这,我爸妈都准备好了。”
“琴丫头!漂亮女娃子啊!”祖祖们也围上来,笑容满脸,“昨天还听三妹仔提起你呢!”
玉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叔叔阿姨好!”
我注意到舒云霆看廖岩的目光,神情微微僵着,但也没说什么。
我猜在来的路上,玉琴和他说了我的事。
我主动介绍道:“好久不见啊,舒云霆。这是廖岩,我……未婚夫。”
舒云霆愣了一瞬,表情有些复杂,但还是伸出手:“你好。”
廖岩也伸手:“你好。”
玉琴在旁边解释:“廖岩也是我堂哥,他爸爸是我大伯。”
廖岩没说话,只是望着面前的玉琴和舒云霆很久,眼神有些恍惚,仿佛在寻找记忆中的影子。
我轻轻走过去,伸手拉了拉他的手,想让他缓过神来。
这细微的动作被舒云霆瞥见,他轻轻扭过头去,不再看我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