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雾凝成的“1”字还没散,南宫翎的太阳穴就猛地一跳。
那不是错觉,是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刺痛,像有根烧红的针顺着经脉往识海里钻。他抬手按住眉心,第九条尾巴本能地卷上来护住后颈,毛尖微微发颤。
姜小芽反应极快,手指一掐系统界面就弹了出来,绿光一闪,「心境修炼场」直接投射出金雾的波频图谱,密密麻麻的数据流顺着她的指尖灌进南宫翎的神识。
“别硬扛,顺着这频率走。”她语速飞快,“你体内的东西在动,别让它撞破门。”
南宫翎咬牙,额角青筋暴起。那股力量不是外来的,是从他血脉最深处翻上来的,带着一股蛮横的熟悉感,像老房子的地基突然开始震动,而他才是那根承重柱。
白芷站在两步外没敢靠太近,右眼贴着新换的美瞳,左眼却死死盯着南宫翎的尾根。她看见一层暗金色的纹路正从皮毛底下往外爬,跟金雾里的符文一模一样,只是更扭曲、更原始。
“他在被反向激活。”她低声说。
姜小芽没回头,只把系统界面调大:“灵兽图鉴库,调南宫翎幼体数据,比对符文脉络。”
光屏一闪,幼年形态的九尾狐投影浮现,通体雪白,第九条尾巴却缠着一道封印锁链。系统自动将金雾符文与幼体经络图叠加,红点迅速锁定在尾椎与识海连接的节点上。
“就是这儿。”姜小芽一指戳在光屏上,“你得自己破。”
南宫翎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瞳孔已经变成熔金般的竖瞳。他抬起右手,指尖划过掌心,精血涌出,在掌中缓缓画下一道逆向符文——不是照搬金雾,而是把符文拆解后,反着推演出来的破解阵。
第九条尾巴无意识地在地上扫出一道弧线,毛尖沾了血,竟自行勾勒出半个阵眼。血符完成的瞬间,那尾巴猛地一颤,整条狐躯都绷直了。
“轰——”
一股热流从尾椎炸开,直冲天灵。南宫翎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却被姜小芽一把架住肩膀。
“撑住,别断链。”她盯着系统提示,“符文逆向解析进度70%……85%……99%——成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南宫翎掌心血符骤然亮起,金光顺着他的经脉游走,最终汇入第九条尾巴。尾尖的毛发根根竖起,像被无形的风吹动,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以他为中心荡开,地面的碎石都跳了一下。
“秘术……醒了。”他喘着气,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姜小芽刚松手,远处林子就炸了。
三道黑影从地底破土而出,手持锁链长矛,直扑南宫翎后心。是天帝残党,趁着秘术刚启、气息不稳的空档,杀回来了。
“找死。”姜小芽冷笑,反手就把辣酱喷雾掏出来,可对方速度太快,锁链已经缠上南宫翎的脚踝。
南宫翎却突然抬手,第九条尾巴一甩,直接抽在自己掌心。
血再次涌出,但他没画符,而是猛地将手拍在地上。
“九尾·幻影斩。”
低喝出口的瞬间,他背后空气扭曲,九条巨大的幻影尾巴凭空浮现,每一条都缠绕着不同属性的灵力——第一条是风,第二条是火,第三条是雷,第四条是冰,第五条泛着毒绿,第六条扭曲如幻,第七条震荡着音波,第八条刺眼如光,第九条则漆黑如墨,吞噬光线。
幻尾交织成网,横扫而出。
冲在最前的残党连惨叫都没发出来,护体灵光像纸糊的一样被撕开,整个人被风尾卷上半空,又被火尾点燃,雷尾劈落时已经焦黑,最后被毒尾一扫,直接化成脓水泼在地上。
第二人想用遁地符,冰尾却提前冻住了地脉,他刚钻出头,就被音尾震得七窍流血,光尾一照,魂魄当场离体。
第三人转身就逃,暗尾却如影随形,缠住他的脖子一勒,整个人被拖进阴影里,再没出来。
三息之内,全灭。
姜小芽站在原地没动,辣酱喷雾还捏在手里,但已经用不上了。她盯着南宫翎的背影,发现那九条幻尾消散后,第九条尾巴的毛色变了——尾尖一截成了暗银色,毛根处浮现出细密的鳞纹,像是某种古老生物的皮肤。
白芷也看呆了:“这……不是狐尾的纹路。”
南宫翎自己也察觉了,他低头去看,第九条尾巴竟不受控地抬了起来,尾尖微微发烫,鳞纹下隐隐有符文流转。
“不对劲。”他皱眉,“它自己在动。”
话音未落,尾巴突然一甩,直奔白芷面门。
姜小芽反应更快,反手就按在系统界面上,「异能开发屋」瞬间弹出,她手指飞快划过,构建出“灵压缓冲场”,一道透明屏障横在白芷面前。
尾巴抽在屏障上,发出一声闷响,整片空气都震了震。白芷被余波掀退两步,左眼的青光乱闪,右眼美瞳差点掉下来。
“你控制一下!”姜小芽吼。
南宫翎额头冒汗,第九条尾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还在空中乱扫,鳞纹越来越亮,符文几乎要浮出来。
“我在试……但它不听……”他咬牙,双手死死抓住尾根,可那尾巴力道大得惊人,硬生生把他拖得往前滑了一段。
姜小芽立刻调出系统界面,把「心境修炼场」切换成“灵压同步模式”,将自己的呼吸频率和灵力波动强行与南宫翎同步。
“跟着我。”她声音压低,“吸——停——吐。别跟它对抗,带它走。”
南宫翎闭眼,顺着她的节奏调整。一次,两次,三次……第九条尾巴的抽动渐渐放缓,鳞纹的光也暗了下去。
终于,它软软地垂了下来,搭在地上,尾尖的鳞纹若隐若现。
姜小芽松了口气,蹲下身,伸手碰了碰那截变了色的尾巴。
指尖刚触到鳞纹,一道微弱的金光突然从纹路里窜出,顺着她的手指爬上来,在她掌心画了个极小的符号——跟金雾里的“1”完全不同,那是一个倒置的三角,顶点朝下,边缘带着锯齿。
她愣住。
白芷也看见了:“那是什么?”
南宫翎睁开眼,盯着那个符号,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不是现在的文字。”
姜小芽没说话,默默把辣酱喷雾塞回竹筒袋,又调出系统界面,把掌心的符号拍照存档。
“先回宗门。”她说,“这尾巴得看住。”
南宫翎点头,弯腰想捡起掉在地上的外袍,可第九条尾巴刚一动,鳞纹又闪了一下。
他动作一顿。
尾巴尖缓缓抬起,指向灵田深处——正是三花犬之前趴过的地方。
泥土松动,一道细小的裂缝正在缓缓裂开,像是被什么从底下顶着。
姜小芽盯着那裂缝,慢慢把手伸进竹筒袋,指尖摸到了辣酱喷雾的瓶身。
裂缝越裂越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