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昌凝视着霍东耀,正色道:我已经把阿继调回警队,他以后不会再当卧底。至于阿仁那边...我还在想办法。阿仁毕竟是你兄弟,这件事我该向你道个歉。
霍东耀摆摆手:老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接下来这半个月,你可有的忙了。
陆启昌眉头一皱:这话怎么说?
霍东耀随手往云水街方向一指:这儿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明天开始我要搞开业促销,每件A货只加价30块。
什么?!陆启昌瞪大眼睛,阿耀你管这叫促销?这分明是亏本清仓大甩卖!虽然我不懂做生意,但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尖东啊!
房租水电人工哪样不要钱?照你这个定价,我敢说所有店铺都得赔本!
等等!陆启昌突然反应过来,你是尖东话事人,能让这些老板都卖A货我能理解,毕竟要打响云水街的名气。可这种亏本买卖,他们怎么会答应?
换作别的老大,我肯定认为是靠暴力胁迫,但你不会!
霍东耀笑道:老陆,你还挺了解我。确实不是 ** ,能做到这点是因为这些店铺现在都是我的产业。不按我说的做,他们就只能卷铺盖走人。花园街那边也差不多...
当然,为了补偿他们的损失,我会减免一半租金,期限不定。
实际上现在他们的利益已经和我绑在一起了。就算我不要求,他们自己也会这么做——他们不是为我,是为他们自己。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对我毕恭毕敬?都是为了赚钱!
他们恭敬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钱!
陆启昌听得目瞪口呆。短短半年时间,花园街和云水街这么多店铺都被阿耀拿下了?哪来这么多资金?
这哪是做生意,根本就是在印钞票啊!
陆启昌这回还真说对了。霍东耀的启动资金,很大一部分确实来自黑吃黑——麦当奴那2.4亿就是明证。
等等阿耀,让我捋一捋...
陆启昌摆了摆手，皱眉道：你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先说说，你收购云水街和花园街总共花了多少钱？
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霍东耀淡然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两条街的商铺加起来差不多3个亿。
3亿？开什么玩笑！
陆启昌暗自咋舌，这笔巨款来得实在蹊跷，但他识趣地没有追问。
沉默片刻后，陆启昌敏锐地察觉到霍东耀这次的动作比以往都要大。他理了理思绪，问道：这些都不是关键，我更想知道你刚才为什么说我会很忙？
霍东耀微微一笑：因为接下来会有很多人来云水街 ** ，非常多。
陆启昌一脸错愕：什么情况？
这次促销活动要持续多久，我自己也说不好。霍东耀继续道，可能一周，可能一个月，甚至半年也说不定。
你该不会是想把做A货的同行都逼上绝路吧？陆启昌震惊道。
霍东耀摇头：错了。我不是要赶尽杀绝，只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这个行业需要规矩，不能恶性竞争把市场做烂。
陆启昌追问道：那你怎么保证自己能拿到全港最低价的货源？这才是重点吧？
要不你辞职跟 ** ？保证吃香喝辣。霍东耀打趣道。
陆启昌没好气地说：少来这套！说正事。
霍东耀收起笑容，详细解释了福兴联合制衣集团的情况。
听完这番话，陆启昌彻底震惊了。不仅买下两条商业街，连全港最大的代工厂都在掌控之中，再加上即将成立的行业协会，难怪敢玩这么大。
他沉默良久，忽然叹道：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看不上黄赌毒那些生意了。跟你现在做的比起来，那些确实上不了台面。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会派人去天赐卧底了。
不过阿耀，A货市场真有这么大？值得你冒这个险？
霍东耀反问道：光是服装和运动鞋，每年就有十几亿的规模，你说大不大？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陆启昌难以置信。
霍东耀淡然一笑：不必大惊小怪。如今香岛经济回暖，早就是东南亚首屈一指的轻工业中心。就拿九龙城寨这块弹丸之地来说，那些大厦里藏着多少家庭作坊？少说上百家！从食品加工到塑料制品，从木器制作到纺织成衣，甚至小小纸盒厂都能月入百万。产品不仅本地畅销，更远销欧美东南亚。
这些工厂能遍地开花，全靠香岛完善的轻工业体系。就拿仿制服装来说，从布料、拉链到每颗纽扣，只要你想得到，就有专业作坊供货。欧 ** 家当然也能做，但他们更看重高科技产业。东南亚各国倒是眼红，可短期内根本建不起完整的产业链——这才是香岛真正的竞争力！
看似简单的衣服鞋子，没技术就是做不好。就算勉强仿制，也只能做到形似神不似。我们现在的A ** 仿品才是真本事，这才是我们的 ** 锏！别人要么做不了，要么做不好——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海外市场大有可为！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只盯着本地市场，殊不知真正的金山在海外！
陆启昌听得瞠目结舌：阿耀，你这才是做生意的料，市场调研做得真透彻。不过别跟我讲这么细，我又不经商。他话锋一转，正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023区域清场期间，警方会全力配合——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旺角花园街那边我也会打招呼。但你要明白，真正的危机不在街道，而在...
你身上！
原先我不知道仿制品市场这么庞大，现在听着都心惊。你动这么大块蛋糕，等于断了无数人的财路。断人财路犹如 ** 父母【敏感内容较多】
“阿耀，你不涉足江湖，我们之间已无对立。如今我真心将你视为朋友。作为朋友，衷心祝愿你能渡过此劫，跃过这道龙门。”
霍东耀抬眼望向尖东的灯火辉煌，淡淡一笑，道：“承你吉言。”
陆启昌的主动来访出乎霍东耀意料，却也让他对这位警官刮目相看。行事圆滑、能屈能伸不算什么，关键在于霍东耀从他身上看到了良知。
如今的陆启昌身居高位，已升任总督察，完全有资格担任尖沙咀警署署长。尖沙咀虽只是油尖旺的一部分，但其经济繁荣程度远超新界各区。元朗、大埔等地广人稀，Gdp总和甚至不及油尖旺。陆启昌的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然而，他竟能放下身段主动登门，甚至为阿仁之事向霍东耀致歉，实属难得。
对霍东耀而言，能与陆启昌和解亦是好事。
陆启昌郑重承诺会履行警察职责，并保证与旺角警方协调，加上天赐自身的力量，确保花园街和云水街万无一失。
正如陆启昌所言，眼下最危险的，反倒是霍东耀自己。
但霍东耀毫无惧色。
这场大戏开场前，他已设想过最坏的局面，却依然义无反顾。正如他所言，鲤鱼跃龙门，自古不易。
次日，霍东耀化身价格屠夫，以近乎白菜价的攻势，对全港A货服装及运动鞋同行展开血腥碾压。
他的獠牙，在这一日上午才彻底显露。前两日的宣传中并未标明具体价格，仅以“至少五折起”为噱头，连陆启昌都为之震惊。而今日，真正的价格终于揭晓！
花园街与云水街的宣传单再度如雪片般席卷香岛。宣传费用由两条街的商户分摊，A货协会统筹资源，将宣传效果推向极致。天赐成员亦参与其中，负责派发传单，从中分得一杯羹。
今日的宣传单上，各类A货名品的款式与价格详尽至极，精确到个位数。
全港震动！
民众看到这些价格时，无不瞠目结舌，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要么是自己看错，要么是印刷错误，若两者皆非，那必定是在做梦！以A ** 的品质，怎可能低至如此价位？
这哪是什么开业酬宾？分明是割喉大甩卖！
花园街专营A货服装，云水街主打A货运动鞋，两街联手，掀起一场商业风暴。
凭借近乎疯狂的折扣力度，开业首日便引发轰动效应，两条商业街被汹涌人潮挤得水泄不通。如此火爆场面令陆启昌惊出一身冷汗——若发生 ** 故后果不堪设想！即便与霍东耀素无往来，他也绝不允许云水街出现任何闪失，当即调派大批军装警员与便衣严阵以待。旺角警区同样如临大敌，不仅增派巡逻警力，两位分区指挥官更向各大社团发出严厉警告：谁敢在开业期间 ** ，必将遭到最严厉的打击。
正午十二点零八分，百余家A货商铺同时鸣炮开张。庆贺花篮沿街排成长龙，喧天锣鼓与醒狮表演将气氛推向 ** ，场面之热烈更胜年节庆典。持续半小时的开幕活动后，早已按捺不住的顾客纷纷催促店家开门营业。各家店主从善如流地撤去庆典装置，顷刻间人潮如决堤之水涌入商铺——接下来便是检验店员能力的时刻。霍东耀对此毫不担忧，他麾下的老牌店铺早已磨练出成熟团队，应对这种场面游刃有余。
原本打算亲临现场的霍东耀，在写字楼俯瞰云水街时望见蚁群般涌动的人头，当即改变主意转而在夜间九点人流稍缓时，带着占米和姚可可巡视战场。行走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霍东耀忽然生出雄狮巡视领地的错觉，嘴角不由泛起笑意——何止这两条街，整个尖沙咀都是他的猎场。当三人驻足某家A货店前时，那位曾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胡美玲，如今已晋升为六家门店的销售主管，正从容应对顾客惊呼：哇！宣传单上的范思哲衬衫真卖一68？这做工绝对是顶级A货！
我呀，都忘啦？先生，您我可记得清楚。半年前我们店刚开张，您就来捧场，一口气买了三件衣裳——两件衬衫加一件外套。
顾客见胡美玲不但认出自己，连购物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顿时眉开眼笑，觉得特别有面子。
他打趣道：**，老板该给你加薪了吧？像你这么机灵的姑娘可不多见。
加啦加啦。胡美玲笑盈盈道，我们老板人特别好，从不亏待员工。好好好，这就对嘛。
顾客爽朗大笑：你们老板为人我不清楚，但做生意实在没得说。这料子的衣裳卖这个价，开业促销都没这么便宜，我都担心你们亏本呢。
虽然我只是打工的，可也知道老板不容易。胡美玲认真道，铺租水电、仓库税务、员工薪水样样要钱。老板给我们的薪水也高，我们都盼着他发大财呢。现在这个价钱只是开业特惠，过几天就恢复原价啦。
懂！我懂！顾客连连点头，那我得多买几件。你们做生意这么实在，往后买衣服就认准你们家啦！就是有些牌子你们这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