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尔攥着加密信残页，指腹在“泄露防御部署”那行字上搓来搓去。
纸边被搓得起毛，糙得像砂纸，他却半点没察觉。
心里头跟揣了俩兔子似的，左蹦右跳没安生。
一边怕——万一医院骑士团也跟圣殿那帮人穿一条裤子，自己不就是送货上门的冤大头？
另一边急——就凭他一个人，扛叛徒和萨拉丁两面夹击，那不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吗？
圣约翰教堂的石板路坑坑洼洼，硌得脚底板生疼，他没心思顾。
满脑子都是去见杰拉德的路上，那些骑士看他的眼神。
有的直勾勾，像要把他看穿；有的避开目光，透着不自在。
进了密室，见杰拉德指尖猛地一收，眼神里藏不住的凝重露出来，阿扎尔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一半。
可还没松气，新疑团又冒头：团长早知道底细，为啥迟迟不动手？
是怕吕西尼昂家族势力大，动了引火烧身？还是有难言之隐藏着掖着？
他越想越乱，手指无意识抠衣角，把好好的布料抠出个小窟窿。
密室里光线暗，只有星砂瓶泛着微光，在石墙上投下细碎光点，忽明忽暗。
阿扎尔盯着那光，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回放之前预言的画面。
“防御阵眼将被内部攻破”——这话跟根尖刺，扎得他嗓子眼发紧，咽口水都疼。
他忍不住问：“团长，骑士团内部的叛徒，会不会是高层里头的人？”
话刚出口，阿扎尔就悔得想抽自己嘴巴。
这话说得太冲，跟指着人鼻子怀疑似的。
万一冒犯了杰拉德，仅有的盟友没了，他就成孤家寡人，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他赶紧低下头，不敢看杰拉德的眼睛，手指紧张地绞着衣摆。
杰拉德听见这话，眼神明显晃了一下，像被戳中了心窝，端水杯的手都顿了顿。
他心里也犯嘀咕：那几个老部下最近不对劲，有次撞见他们偷偷聚在墙角说话，见他来就闭嘴，眼神躲躲闪闪。
可这话哪能随便说？
要是内部猜忌先闹起来，不等萨拉丁打过来，城堡先乱成一锅粥，那才真完蛋。
他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假装没听出意思，伸手拨了拨桌上的烛火。
烛火“噼啪”响，火星溅到墙上的壁画上。
那壁画是龙图，龙鳞栩栩如生，看着就威风。
阿扎尔眼角余光瞥见，壁画上龙的眼睛，突然泛起淡蓝光，跟星砂瓶的光一个色。
他的心脏“咯噔”一下，猛地缩成一团，像被人攥住似的。
星砂瓶的预言从没错过，这蓝光一冒，不就说明计划早被叛徒透出去了？
这也太快了，刚说没两句就有人知道？
阿扎尔下意识攥紧星砂瓶，冰凉瓶身硌得手心发疼。
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必须赶在萨拉丁围城堡前，把骑士团里的内鬼揪出来！
不然不光自己，城堡里所有人都得死无葬身之地，连收尸的都没有！
到时候哈丁城堡成死城，想想都头皮发麻。
杰拉德也注意到壁画的蓝光，脸色瞬间沉得跟锅底似的，伸手按住腰间佩剑。
剑柄花纹硌着手，他没心思管，满脑子都是“计划泄露”。
密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凝重起来，烛火跳动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刺耳，跟敲在人心上似的。
阿扎尔深吸一口气，压下慌乱说：“团长，现在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不然真来不及了！”
他声音有点发颤，不是怕，是急的，额头上都冒了细汗。
杰拉德点头，眼神多了几分决绝，不再犹豫：“你说得对，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内鬼。”
他顿了顿补充：“不过这事得小心，不能打草惊蛇，不然内鬼跑了，再找就难了。”
阿扎尔看着杰拉德，心里稍微安定些。
至少现在目标一致，不用猜来猜去。
可他也清楚，找出内鬼没那么容易，搞不好还得把自己搭进去，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又摸了摸怀里的星砂瓶，微光像在给他打气，暖乎乎的。
不管多难，都得撑下去。
不然对不起信任他的人，更对不起星砂瓶守护“秩序”的使命，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密室的门被风吹得“吱呀”响，像有人在门外偷听。
阿扎尔警惕地看过去，手不自觉摸向腰间匕首，确认没人后，才转回注意力到杰拉德身上。
他咽了口口水问：“团长，您觉得咱们从哪儿开始查起比较好？”
语气里带着急切，还有点忐忑，怕自己的主意不靠谱。
杰拉德皱着眉，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笃、笃、笃”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
他思索片刻说：“先从最近接触过防御部署的人查起，这些人最可能接触机密。”
顿了顿又说：“尤其是跟圣殿骑士团、吕西尼昂家族有往来的人，得重点查。”
阿扎尔点头，心里有了大概方向，不像刚才那样一团乱麻。
可他也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那些有往来的人，哪个没背景？查起来肯定会遇到不少阻力。
他攥着星砂瓶，指腹轻轻摩挲，心里暗下决心：不管遇到多大困难，都要坚持下去。
一定要找出内鬼，守住哈丁城堡，不能让萨拉丁的阴谋得逞！
星砂瓶的微光闪了一下，比刚才暗了几分，像快没电的灯笼。
阿扎尔心里一紧：难道又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他赶紧抬头看杰拉德，却发现杰拉德也盯着星砂瓶，脸色同样凝重，眉头皱得更紧。
“看来，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杰拉德沉声道，语气里带着无奈和焦虑。
阿扎尔咬咬牙，点头压下害怕：“不管时间多紧，都得拼一把！就算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
这话不是吹牛，是真下定决心了，眼神里透着股狠劲。
密室里的烛火又跳动几下，映着两人坚定的眼神，把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注定不平静。
一场大战已经在悄然酝酿，就等着爆发的那一刻。
阿扎尔摸了摸怀里的加密信残页，又看了看星砂瓶，深吸一口气。
不管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他都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