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团的临时指挥部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窗外,是山呼海啸般的狂欢,是劫后余生的战士们最原始、最直接的情感宣泄。
窗内,沈征面前摆着一张缴获的日军行军桌。
他坐着,腰杆挺得笔直如枪。
一块洁白的绸布,正被他用来反复擦拭一柄缴获的佐官刀。
刀是山崎治平的佩刀,刀身在烛火下映出森冷的寒光,吹毛断发。
沈征的动作不快,甚至有些慢。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
擦拭,检查,再擦拭。
他擦的不是一把刀,而是一件刚刚饮过血,需要安抚的凶器。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场足以载入晋西北战史的辉煌大捷,那场让李云龙狂喜、让赵刚信仰崩塌的战斗,在他眼中,似乎真的只是一场波澜不惊的沙盘推演。
一切,尽在掌握。
赵刚在一旁来回踱步,手里的那份战报草稿,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揉得皱皱巴巴。
他看着沈征,张了好几次嘴,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这个年轻人的平静,让他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陌生和……畏惧。
他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无论你投下多大的石头,都激不起半点波澜。
你永远不知道,这井里到底藏着什么。
就在这时。
“铃铃铃——!”
桌上那部刚缴获的日军手摇电话机,突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咆哮!
这声音像一把烧红的锥子,狠狠刺穿了屋内的寂静,也刺穿了窗外的狂欢。
赵刚被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报告“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手忙脚乱地捡起来,快步走到桌边,一把抓起了听筒。
“喂!这里是新一团指挥部!”
赵刚的声音还算镇定。
可只听了两句,他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
先是涨红,然后是煞白。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声音也变得无比恭敬。
“是!旅长!”
“是!我们刚打扫完战场!”
“是……是……”
赵刚“是”了半天,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猛地用手死死捂住话筒,转过头,压低了声音,对着沈征做口型。
那表情,比刚才面对山崎大队的炮火还要紧张万分。
“旅长!找你!”
“听口气……不太对劲,像是要吃人!”
沈征擦刀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他将那柄佐官刀缓缓归鞘,发出“噌”的一声轻响,宛如龙吟入渊。
然后,他站起身,从赵刚手里接过了那个冰冷沉重的听筒。
赵刚退到一边,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沈征把听筒放到耳边,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是一阵压抑的、如同野兽受伤后才有的粗重喘息声。
没有表扬。
没有祝贺。
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这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心悸。
过了足足十几秒。
旅长那因为极度的激动、惊疑、乃至震撼而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才从听筒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人的心口上。
“沈征!”
“你给老子说实话!”
旅长的声音在这里顿了一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问出了那个最关键,也最要命的问题。
“你的炮……”
“……到底是哪儿来的?!”
轰!
赵刚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最担心的问题,旅长一个字不差地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根本没法回答!
一旦回答不好,那不是功劳,那是滔天的祸事!
赵刚的目光,死死钉在沈征的脸上,心跳几乎停止。
然而,沈征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他拿着听筒,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摇曳的烛火,看向窗外那片繁星点点的夜空。
然后,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好了答案。
一个绝对能让旅长满意,也绝对能让所有人闭嘴的答案。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
在他的视野中,那块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的系统面板,骤然亮起!
一行崭新的,如同熔金铸就的金色文字,缓缓浮现,带着无上的威严。
【辉煌的胜利!战场信念能量收集完毕,数值爆表!】
【轻武器科技树,已解锁!】
【是否消耗1000信念点,兑换“54式手枪生产线核心组件及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