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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里的日子,过得像被按下了慢放键。泡面吃到快变成人体防腐剂,灰尘擦完一层又落一层,晚星对着墙壁练习“能量融合”练到快要和墙壁产生共情——她觉得墙壁都比她稳定!

唯一的活动就是沈清澜偶尔伪装成不同造型,今天广场舞大妈,明天失业文艺青年。冒险外出补充物资,每次回来都像完成了一次敌后侦察任务,绘声绘色地描述外面的“风声”。

“好消息是,‘暗渊’那帮人好像没在咱们这老城区大规模搜查,估计是陈警官那张冷脸和加密号码起了点震慑作用,让他们以为咱们被官方保护起来了。”沈清澜一边卸下脸上厚重的老年斑特效妆,一边分析。

“坏消息呢?”晚星有气无力地问,手里无意识地捏着一包干脆面。

“坏消息是,我那个安保公司的朋友透露,黑市上关于‘特殊生物样本’的悬赏又提高了,而且要求附赠‘近期活跃能量波动数据’。”沈清澜脸色凝重,“这摆明了是冲你来的!他们在用钱砸,逼更多的人和势力来找我们!”

晚星捏碎了手里的干脆面。得,她这“人形自走稀有怪”的身份算是坐实了,还是自带GpS信号的那种。

压力像不断上涨的潮水,淹没着这间小小的安全屋。晚星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那种无所遁形、随时可能被发现的恐惧,让她晚上睡觉都不敢睡得太沉,生怕梦里一个不小心就又“点亮”了自己。

这天晚上,天气闷热异常,窗外漆黑一片,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安全屋里的老旧空调发出苟延残喘的嗡鸣,努力输送着微弱的凉风。

晚星躺在临时搭建的地铺上,翻来覆去,心里烦躁得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她又开始尝试阿海那套“滴水入海”的理论,但越是想平静,就越是想起黑市的悬赏、可能的追兵、妈妈未知的处境……各种念头像失控的弹幕一样在脑海里刷屏。

就在这时——

“啪!”

一声轻微的爆响,紧接着眼前彻底一黑!空调的嗡鸣声也戛然而止!

停电了!

“我靠!什么情况?”沈清澜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带着睡意和惊慌。

黑暗中,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墨点受惊跳下沙发、碰倒了一个空瓶子的声音。绝对的黑暗和寂静,放大了所有的感官,也放大了内心的恐惧。

“是……是线路老化?还是……”晚星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那个最坏的可能性她不敢说出口。

“别自己吓自己!”沈清澜强作镇定,摸黑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一束光柱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彼此惊疑不定的脸,“可能是这片老城区电网负荷太大,跳闸了。”

话虽如此,两人都不敢掉以轻心。沈清澜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地挪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整片老城区都陷入了黑暗,只有远处主干道还有零星的车灯如同萤火虫般划过。

“好像……确实是片区停电?”沈清澜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晚星浑身猛地一僵!

那种感觉又来了!但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被扫描、被锁定的冰冷探测感,而是……一种更加隐蔽、更加粘稠的、如同无形蛛网般缓缓笼罩下来的……力场?或者说是一种范围性的能量压制?

这感觉极其微弱,若有若无,仿佛融入了这片漆黑的夜色本身,如果不是晚星对能量波动极其敏感,几乎无法察觉!

这不是普通的停电!这是……人为的!是“暗渊”的手段!他们在用某种方式,进行区域性的能量干扰或者……搜索?!

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浇遍了晚星全身!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蛛网粘住的小虫,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清……清澜……”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不对……这不是普通停电……他们……他们可能来了……”

沈清澜闻言,脸色也瞬间煞白,手机光柱都晃动了一下。“你……你感觉到什么了?”

“一种……压力……能量上的……”晚星语无伦次,在黑暗中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感觉体内的星辉之力在这外来的压力下,开始本能地躁动、收缩,像一只受惊的刺猬!

不行!不能这样!如果她现在因为恐惧而失控,能量波动爆发出来,在这片黑暗和对方制造的干扰场中,无异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点燃一支火炬!瞬间就会暴露!

阿海的话在她脑海中疯狂回响:

【情绪……是……钥匙……亦是……枷锁……】

【平静……而非……死寂……】

【将你的……星辉……视作一滴水……融入……周遭……能量的……大海……】

融入……大海……现在周围是什么“海”?是这片被人工制造的、带着压制性的黑暗力场!融入它?怎么融入?这感觉太糟糕了!就像让她跳进一池粘稠的石油!

可是……如果不融入,她就会像礁石一样凸显出来!怎么办?!怎么办?!

极度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在她体内激烈冲撞!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两种力量撕碎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荒谬的、带着破罐子破摔意味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她混乱的思绪——

既然无法平静,那就……利用这恐惧!既然无法完全隐藏,那就……伪装成这力场的一部分!

对方不是在制造压制性的力场吗?那她就将自己的能量波动,模拟成这力场中一个微小的、不稳定的“故障节点”!一个因为力场干扰而偶尔“闪烁”一下的、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这个想法大胆而冒险,完全背离了阿海“平静如水”的教导,更像是她之前“破路由器”理论的黑暗升级版!

没有时间犹豫了!她能感觉到那无形的蛛网正在收紧!

晚星猛地闭上眼睛,不再试图压制恐惧,而是引导着那股因为害怕而剧烈波动的能量,不再向外爆发,而是向内收缩,再以一种极其扭曲、极其不稳定的方式,模拟着周围那压制性力场的频率,极其短暂、极其微弱地……“同步”闪烁了一下!

就像夜视仪屏幕上,一个因为信号干扰而瞬间出现又消失的噪点!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力,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针扎了一下,一阵眩晕袭来。

做完这一切,她虚脱般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一秒……两秒……那无形的压力依旧存在,但那种被重点“关注”的感觉,似乎……并没有增强?对方……没有发现她?把她刚才那一下,当成了他们自己力场设备的不稳定?

黑暗中,只有她和沈清澜紧张的呼吸声。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窗外的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像是大型设备启动又关闭的声音。紧接着,笼罩在周围的那种粘稠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了。

几分钟后,“啪”的一声,灯光重新亮起,老空调也再次发出了嗡鸣。

来电了。

晚星和沈清澜瘫在光亮中,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茫然。

“刚……刚才……”沈清澜的声音还在发颤。

“他们……好像走了?”晚星不确定地说,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

她……她好像成功了?利用恐惧,模拟环境,在对方的眼皮底下,完成了一次极其蹩脚但又侥幸过关的……伪装?

这算哪门子控制?这简直是走钢丝!而且钢丝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但无论如何,她们似乎又躲过一劫。

晚星看着自己依旧微微颤抖的手,心中五味杂陈。

阿海教练,您说的“平静如水”我怕是这辈子都做不到了。但或许……像我这种怂包,也有怂包的特殊战斗方式?比如,在恐惧中,学会如何更好地……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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