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芽在电话里跟王大海说过年不回家时，听筒那头原本碗筷碰撞的声响突然停了。
下一秒，王大海的怒吼几乎要震破耳膜：“过年都不回家？美芽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心里压根没我这个爸了！”
“爸，不是我不想回。”美芽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声音放柔，
“幸运出了车祸，脚伤得厉害，打了石膏，医生说绝对不能下地折腾，过两周还得复查，实在没法长途奔波。”
“出车祸？！”刚才还炸着毛的王大海瞬间切换了语气，焦虑裹着担忧涌过来，“严重不严重？骨头没事吧？有没有留疤？”一连串的追问透着藏不住的心疼。
“骨头没大碍，就是软组织挫伤加骨裂，得静养。”美芽耐心解释，“您别担心，我在这儿能照顾好她，就是今年没法陪您和妈过年了。”
“照顾照顾，志伟那小子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王大海的火气又蹭上来，全撒在了女婿身上，“我早看他不靠谱，看着挺老实的！中看不中用，现在好了，让孩子遭这份罪！”
“爸，不怪他，是意外。”美芽低声劝着，“您也好好照顾自己，替我跟妈说声抱歉！”
“她？”王大海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看着桌上孤零零的两盘菜——一盘炒土豆丝，一盘凉拌黄瓜，还有半碗没喝完的玉米粥，心里空落落的。
“这哪像过年啊。”他嘟囔着，抬手把土豆丝盘子一推，筷子往桌上一拍，半点食欲都没了。
桃花是傍晚踩着暮色进门的，手里还拎着个布包。
一进屋，就看见桌上没动几口的冷菜，王大海则躺在床上吞云吐雾，烟蒂扔得满地都是。
她火气“腾”地就上来了，几步走到床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摁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在房间抽烟！你耳朵是聋了还是故意装糊涂？”
说着，她猛地推开窗户，腊月的寒风像刀子似的灌进来，带着雪粒子的凉意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
王大海打了个寒颤，慌忙掀开被子裹在身上，烟灰簌簌落在蓝白格子的被套上，留下一个个黑印子。
“你想冷死我？”他瞪着桃花，语气不善。
“冷死你也比被烟呛死强！”桃花指着满地烟蒂，“你看看这屋子，跟个烟馆似的，我怎么住？”
“住不了就别住！”王大海梗着脖子，眼里的戾气越积越重，
“你现在是越来越金贵了，嫌我抽烟，嫌我窝囊，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是废人了，配不上你了？还是早就找到靠山，看我不顺眼了？”
“王大海，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桃花也来了火，这些年受够了他的猜忌和摆烂，
“你是不是废人，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自从你摔断了腿，整天在家看我不顺眼，除了抽烟喝酒就是发脾气，我抱怨过一句吗？”
“好啊，桃花，你终于说实话了！”王大海像是被踩中了最敏感的神经，瞬间红了眼，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像只被激怒的野兽扑向桃花，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
“你就是嫌弃我！觉得我满足不了你，就背着我偷男人，给我带绿帽子，是不是？！”
桃花的喉咙被扼得死死的，空气瞬间断绝，脸涨得通红，双手拼命地抓着王大海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王……大海……你快……松手……”
她的声音破碎而艰难，每一个字都耗尽全力，看着他扭曲狰狞的脸，一股刺骨的恐惧顺着脊椎爬上来，让她浑身发冷。
“松手？我让你嫌弃我！”王大海双目赤红，力道越来越大，
“我以前把你当祖宗供着，什么活儿都不让你干，你倒好，背着我跟王国强勾搭上了！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一年？两年？还是从一开始你就和他鬼混了？”
他一边嘶吼，一边粗暴地撕扯着桃花的衣服，棉袄的扣子崩飞在地，毛衣被扯得变形，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桃花拼命挣扎，腿脚乱蹬，却怎么也敌不过他疯魔般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物被一件件撕碎，雪白的身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泛着凄冷的光。
王大海喘着粗气，像一头饿极了的狼，猛地扑了上去，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胡乱揉捏，牙齿咬着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咬下一块肉来。
桃花的意识渐渐模糊，窒息的痛苦和身体的剧痛交织在一起，眼泪混合着绝望滑落，滴在冰冷的床单上，瞬冰凉刺骨。
他像是要把这些年积压的不甘、愤怒和自卑，全都发泄在这具冰凉的身体上，拼命地撕扯、啃咬、碾压，仿佛要将她揉碎了融进自己的骨血里，才能填补内心那片荒芜的空洞。
窗外的风还在呼啸，雪粒子敲打着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屋里却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压抑的呜咽，在这年关将至的寒夜里，透着说不出的悲凉与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