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书…”
玉树破碎的音节如同淬毒的冰针，狠狠刺入阮桀的耳膜！每一个字都带着无边的震撼与难以置信的惊悸！
商君书？！商鞅的《商君书》？！那部奠定大秦帝国根基、以严刑峻法、弱民强国为核心的铁血法家圣典？！它的残片怎么会出现在这黑冰台的秘库之中？！还被一个从甲片判断，疑似黑冰台成员的骸骨死死攥着，临死都在守护？！
巨大的信息冲击如同怒涛拍岸，瞬间冲垮了阮桀刚刚因进入秘库而稍稍放松的心神！他猛地低头看向怀中剧烈颤抖的玉树！
只见她苍白如纸的脸庞此刻痛苦地扭曲着，冰蓝色的瞳孔在紧闭的眼睑下疯狂滚动，仿佛正经历着无法言喻的噩梦！更可怕的是，她那只指向骸骨兽皮碎片的手，此刻竟不受控制地痉挛、蜷缩，指尖深陷掌心，渗出带着冰蓝光点的血丝！而她丹田深处传来的那股抗拒与排斥的冰冷波动，瞬间暴涨了十倍不止！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寒冰，疯狂地冲击着他渡入的冰煞战元！
这波动并非针对他！而是针对那骸骨手中紧攥的兽皮碎片！针对那《商君书》残片所散发出的无形法意！
“呃…啊！” 玉树喉咙里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呻吟，身体在阮桀怀中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攥紧！眉心那道黯淡的玄鸟印记，核心那点微弱的金红火星，此刻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明灭不定！印记周围，甚至隐隐浮现出细密的、如同被无形锁链勒出的暗金色裂痕！一股源自血脉本源的巨大痛苦与悲怆，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两人紧密接触的身体，狠狠冲击着阮桀的灵魂！
她在被那《商君书》残片的气息侵蚀！那冰冷的法家意志，如同跗骨之蛆，正在疯狂地攻击、压制她体内刚刚复苏的玄鸟本源！
“玉树！撑住！” 阮桀目眦欲裂，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毫不犹豫，抱着玉树猛地后退数步，远离那具骸骨和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兽皮碎片！同时，更加疯狂地催动丹田冰煞核心，试图用更精纯、更强大的冰煞战元压制她体内暴走的异动！
然而，冰煞战元甫一接触那股源自玄鸟本源的冰冷排斥波动，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冻结、消融！根本无法深入！那排斥力并非物理的防御，而是源自血脉深处的本能恐惧与对抗！如同两种截然不同的天地法则在玉树脆弱的身体内激烈碰撞！
“法…弱民…强君…锁魂…囚…玄鸟…” 玉树破碎的意识在剧痛中艰难地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寒意与悲愤！
轰！
阮桀的脑海如同被惊雷劈中！瞬间明白了！
商君之法！弱民强国！以严刑峻法束缚万民，以耕战之功凝聚国势！其核心法意，便是将一切力量收束于君王与法度之下，禁锢思想，抹杀个性，视一切非君权、非法度的力量为异端！而玄鸟图腾，作为秦国古老的信仰象征，代表着先民对自然的敬畏、对血脉的传承、对自由的向往，这与商君法家那冰冷的、绝对服从的君权法度意志在根本上是水火不容的！
这秘库中弥漫的、源自《商君书》残片的无形法意，对于身负玄鸟本源、刚刚复苏的玉树而言，无异于最致命的毒药！它正在本能地侵蚀、压制、试图“锁”住她体内那代表着古老自由与血脉传承的玄鸟之魂！
“该死！” 阮桀低吼一声，眼中瞬间被一片冰冷的暴戾与守护的决绝取代！他不再试图强行压制玉树体内的冲突，而是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暗金瞳孔死死锁定那具骸骨手中紧攥的兽皮碎片！
源头！毁掉那该死的源头！
他抱着玉树，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向前！但这一次，目标明确！他要夺下、毁掉那块散发着致命法意的《商君书》残片！
然而，就在他距离骸骨不足五步的瞬间——
嗡！！！
一股沉重、冰冷、带着绝对禁锢与排斥意志的无形波动，如同无形的墙壁，猛地从秘库深处那扇紧闭的、镶嵌着巨大玄鸟图腾的黝黑巨门之上爆发出来！瞬间笼罩了整个中央厅堂！
这股波动并非针对阮桀，而是一种沉寂了太久、被外来者，尤其是玉树体内爆发的玄鸟气息和阮桀的杀意意外触发的防御禁制！
阮桀感觉自己仿佛撞在了一堵无形的、由冰冷铁水浇铸而成的墙壁上！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他抱着玉树猛地向后踉跄数步，喉头一甜，强行咽下涌上的鲜血！怀中的玉树更是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眉心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
“禁制？！” 阮桀惊怒交加！这巨门这秘库竟然还残留着如此强大的防御力量！它似乎在排斥一切接近骸骨和巨门的存在！
但此刻，他别无选择！玉树的状态在急剧恶化！那兽皮碎片散发的法意如同无形的锁链，死死缠绕着她的灵魂！
“给我…破！！！”
阮桀发出一声混合着无边暴怒与守护执念的咆哮！丹田深处那枚暗金冰钻核心疯狂搏动，表面的玄奥符文瞬间亮到极致！一股凝练到极致、带着破灭万法锋锐与冰封九幽酷寒的冰煞战元，混合着《薪火战纹图录》点燃生命本源的惨烈意志，轰然爆发！
“薪火·裂穹——！！！”
他不再保留！空出的左手五指猛地张开，如同龙爪般狠狠向前一抓！五道凝练如实质、缠绕着幽玄冰焰与破灭煞芒的恐怖爪罡撕裂空气，带着洞穿一切阻碍、粉碎一切禁锢的无上意志，狠狠抓向那堵无形的禁锢之墙！
嗤啦——！！！
刺耳的能量湮灭声如同布帛被强行撕裂！五道爪罡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冰冷的油脂，硬生生在那无形的禁锢之墙上撕开了五道剧烈波动的裂痕！裂痕边缘，幽玄冰焰疯狂蔓延、冻结，试图瓦解禁锢的结构！
禁锢之墙剧烈波动，发出低沉的嗡鸣，但并未彻底破碎！其坚韧程度远超阮桀的想象！
“呃啊！” 强行撕裂禁制的反噬之力让阮桀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但他眼中疯狂更甚！抱着玉树的右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她死死护在身前！脚下幽玄冰焰疯狂爆发，借着爪罡撕裂的瞬间缝隙，如同挣脱枷锁的怒龙，悍然冲破了禁锢之墙的阻挡，一步踏入了骸骨所在的区域！
冰冷的、带着岁月尘埃与铁锈气息的空气瞬间包裹全身。那具倚靠在金属墙壁角落的骸骨近在咫尺，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后来者。右手指骨中紧攥的那块焦黑卷曲的暗黄色兽皮碎片，散发出更加清晰、更加冰冷的法意波动，如同无数无形的细针，狠狠刺向玉树眉心！
“不——！” 阮桀怒吼，左手如电般伸出，覆盖着幽玄冰焰的五指带着焚灭一切的意志，狠狠抓向那块兽皮碎片！他要将其彻底捏碎、化为齑粉！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兽皮碎片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具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骸骨，空洞的眼窝深处，毫无征兆地猛地亮起了两点幽绿色的磷火！
紧接着！
咔哒…咔嚓咔嚓…
骸骨全身的骨骼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爆响！如同生锈的机括被强行启动！那紧握着兽皮碎片的右手指骨猛地收紧！同时，骸骨那早已失去血肉支撑的胸腔猛地向上挺起！覆盖着腐朽甲片的左臂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带着一道黯淡却极其锋锐的乌光，如同毒蛇吐信，朝着近在咫尺的阮桀心口，狠辣无比地直刺而来！
速度！快得超越了物理的极限！带着一股沉淀了无尽岁月、只为守护某物而存在的冰冷杀意！
尸变？！守护机关？！
巨大的惊骇瞬间攫住了阮桀！他完全没料到这具看似普通的骸骨，竟会在此刻爆发出如此诡异致命的攻击！距离太近！速度太快！他抱着玉树，根本无法完全闪避！
“吼——！！！”
生死关头，阮桀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所有的战斗本能被瞬间点燃！他硬生生止住抓向兽皮碎片的左手，手肘如同铁锤般狠狠向后回撞！试图格挡那刺向心口的乌光！同时身体极限地向后仰倒，试图拉开距离！
噗嗤！
一声沉闷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利器入肉声！
阮桀闷哼一声！巨大的力量让他抱着玉树再次向后踉跄！左臂手肘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覆盖其上的新生符文皮肤和坚韧肌肉，竟被那乌光瞬间洞穿！一截冰冷、黝黑、闪烁着幽绿符文的断刃，深深嵌入了他的臂骨之中！暗金色的血液混合着幽玄冰焰的碎芒，瞬间喷涌而出！
剧痛！深入骨髓！更可怕的是，那断刃之上附带的幽绿符文瞬间亮起，一股冰冷、死寂、带着侵蚀魂魄的阴毒能量，如同跗骨之蛆，顺着伤口疯狂涌入他的手臂经脉，朝着丹田核心噬去！
“离魂…香？！” 阮桀瞬间认出了这阴毒的气息！与地宫紫瞳毒师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凝练、更加古老！这骸骨临死前，竟然将这种剧毒融入了自身骨骼？！
几乎在阮桀受伤的同时，那具骸骨在发出这致命一击后，全身骨骼发出最后的、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散架，化作一堆灰白的骨粉和破碎的甲片，哗啦一声坍塌在地！唯有那截嵌入阮桀手臂的幽绿断刃，以及那依旧被指骨，虽然此刻已散落，但仍紧握着的兽皮碎片，留在了原地。
“阮桀！” 怀中的玉树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剧痛和涌入的阴毒，紧闭的眼睑剧烈颤抖，发出一声微弱却带着巨大恐慌的呼唤。她体内的玄鸟本源似乎也因阮桀受伤而变得更加躁动不安，那股源自兽皮碎片的冰冷法意侵蚀得更加猛烈！
“没事！” 阮桀咬牙低吼，强忍着左臂传来的剧痛和阴毒侵蚀的冰冷麻木，右手更加用力地抱紧玉树。他看都不看地上散落的骸骨碎片，布满血丝的暗金瞳孔死死锁定那块掉落在地的兽皮碎片！
必须毁掉它！否则玉树危在旦夕！
他猛地抬起右脚，覆盖着幽玄冰焰的脚掌带着千钧之力，如同踏碎山岳的巨锤，狠狠朝着地上的兽皮碎片跺下！
“碎——！”
轰！！！
脚掌踏落的瞬间，幽玄冰焰与破灭煞元轰然爆发！脚下的青石板应声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数尺！狂暴的能量冲击将周围的灰尘和骸骨碎片瞬间掀起、湮灭！
然而！
当烟尘散尽，阮桀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瞪大！
那块焦黑卷曲的兽皮碎片竟然完好无损？！
它静静地躺在碎裂的石坑中心，表面甚至没有沾染一丝灰尘！仿佛刚才那足以踏碎精钢的一脚，只是拂去了它表面的浮尘！一股更加凝练、更加冰冷、仿佛由亿万道无形律令锁链构成的森严法意，如同沉睡的巨龙被彻底激怒，轰然从碎片中爆发出来！这股法意不再仅仅针对玉树，而是如同无形的领域，瞬间笼罩了阮桀全身！
冰冷！沉重！禁锢！
阮桀感觉自己的思维仿佛都要被冻结、被束缚！体内奔涌的冰煞战元瞬间变得迟滞、晦涩！丹田核心的搏动仿佛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锁！更可怕的是，侵入左臂的离魂香阴毒在这股法意的刺激下，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疯狂地加速侵蚀！
“呃…！” 阮桀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呻吟，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他死死盯着那块诡异的兽皮碎片，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这究竟是什么材质？！连他新生的冰煞战元都无法摧毁？！
“法…不…朽…意…难…磨…” 玉树破碎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与绝望，断断续续地传来。她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商君法意，早已融入大秦国运，岂是蛮力所能轻易磨灭？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阮桀的心瞬间沉入冰窟。毁不掉这碎片，玉树就会被这法意持续侵蚀，直至玄鸟本源彻底熄灭！
就在这绝望的关头——
嗡！
玉树一直紧攥着阮桀衣襟的左手，因剧痛和虚弱而微微松开。一枚温润的、乳白色的物事，从她松开的指缝间滑落，掉在碎裂的青石板上，发出一声轻响。
是那枚失去了光泽的玄鸟玉佩！
玉佩落在碎裂的石板上，恰好与那块散发着森严法意的兽皮碎片，相距不足一尺！
就在玉佩落地的瞬间——
异变再生！
那枚沉寂的玄鸟玉佩，仿佛感应到了近在咫尺的、来自秘库巨门的同源而生的玄鸟图腾气息，又或者被那冰冷的商君法意所彻底激怒！玉佩背面，那阴刻的“玉树”二字，毫无征兆地再次爆发出刺目的金红光芒！
光芒并非玉佩自身发出，而是引动了秘库深处那扇巨大黝黑金属门中央，那幅由暗金金属镶嵌的玄鸟图腾！
嗡——！！！
巨大的玄鸟图腾瞬间爆发出璀璨的暗金光芒！一股浩瀚、古老、带着不屈与悲怆的玄鸟意志，如同沉睡了万年的君主苏醒，轰然从巨门之上爆发出来！这股意志瞬间穿透了空间的阻隔，降临在掉落在地的玄鸟玉佩之上！
玉佩如同被注入了无尽的生命力！乳白色的玉质瞬间变得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冰蓝色的星河流转！那只展翅的玄鸟图腾彻底活了过来，发出一声清越而愤怒的清唳！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浩瀚、带着净化与守护意志的玄鸟冰魄之力，如同决堤的天河，轰然从玉佩中爆发出来！
这股力量并非无差别扩散，而是带着一种精准的、复仇般的意志，化作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冰蓝色光柱，如同审判之矛，狠狠轰向地上那块散发着森严法意的兽皮碎片！
冰蓝光柱与兽皮碎片散发的无形法意领域狠狠碰撞！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投入万载寒冰！刺耳的消融声令人头皮发麻！那由亿万道无形律令锁链构成的森严法意领域，在玄鸟玉佩引动的浩瀚祖门之力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被洞穿、撕裂、瓦解！
冰蓝光柱余势未消，狠狠轰击在兽皮碎片本体之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某种至高法则被强行打破的碎裂声响起！
那块连阮桀冰煞战元都无法摧毁的焦黑兽皮碎片，在玄鸟祖门意志与玉佩本源的合力轰击下，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一股精纯、古老、却充满了冰冷禁锢气息的暗金色流光，如同被击碎的囚笼，瞬间从裂痕中逸散出来，随即被冰蓝的光柱彻底净化、湮灭！
兽皮碎片本身并未化为齑粉，但表面那令人心悸的森严法意波动，却如同被抽掉了灵魂，瞬间…消散无踪！变成了一块普通的、只是年代久远的焦黑皮革。
笼罩厅堂的冰冷禁锢感骤然消失！
“噗——！” 玉树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猛地喷出一大口带着浓烈金红血丝的冰蓝液体！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随即彻底瘫软在阮桀怀中。眉心的玄鸟印记黯淡到了极致，核心的金红火星微弱得如同随时会熄灭，但印记周围那被无形锁链勒出的暗金色裂痕，却在缓缓地弥合！
她体内那股源自血脉的、疯狂的排斥与痛苦波动，如同退潮般迅速平息下去。虽然气息依旧微弱枯竭，却不再有那种被法则撕裂、被锁链禁锢的濒死挣扎感。
成功了！玉佩引动祖门之力，暂时压制了那块《商君书》残片！
阮桀长长地、带着无尽后怕地呼出一口浊气。他顾不上左臂传来的剧痛和阴毒侵蚀，也顾不上丹田的虚弱，第一时间低头查看玉树的状态。见她气息虽然微弱却趋于平稳，眉心的裂痕也在弥合，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再次耗尽力量、光芒黯淡下去的玄鸟玉佩拾起，珍重地收好。目光扫过地上那块失去法意波动的焦黑兽皮碎片，又看向那具彻底化为骨粉的骸骨，最后定格在骸骨旁散落的几枚幽绿断刃碎片和破碎的、带着暗红血煞纹路的黑色布片上。
箭…血…煞…卫…
玉树昏迷前的话语碎片在脑海回荡。箭矢…血煞纹路…黑冰台…煞卫？！还有那离魂香剧毒…
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悸的猜测逐渐成型：这些闯入者，很可能是黑冰台内部某个派系——以“煞卫”为名、精通离魂香剧毒和刺杀之术的派系！他们闯入这戊字秘库，目标很可能就是这块《商君书》残片！但在秘库深处，根据骸骨的死状可以判断出，他们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这具临死前抢到残片、却又被同伴，也可能是被守护机关用离魂香毒箭灭口的残骸！
而那个在丹水对岸射出毒箭的猩红身影很可能就是这“煞卫”的漏网之鱼！他一直潜伏在附近，等待着机会！无论是为了夺回残片，还是为了灭口…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阮桀的脊椎蔓延。危机并未解除！此地不宜久留！
他不再犹豫，抱着昏迷的玉树，目光警惕地扫过整个空旷死寂的厅堂。当他的视线掠过散落着腐朽木屑和锈蚀金属碎片的那几排空置金属架时，脚步猛地顿住！
不对！
刚才情势危急，他并未细看。此刻冷静下来，借着幽玄冰焰的光芒，他敏锐地发现，在那些散落的锈蚀金属碎片中，似乎夹杂着一些非金属的碎片？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避开地上散落的危险物品，目光聚焦。
只见在厚厚的灰尘和金属碎屑之下，散落着几片巴掌大小、边缘焦黑卷曲的暗黄色竹片？！
竹片？在这金属与青石构筑的秘库里？
阮桀心中一动，用脚小心地拨开覆盖的灰尘。
竹片显露出来。材质古老，呈现出深沉的暗黄色，显然年代久远。其中一片较大竹片的边缘，用极其古老、却依旧清晰的小篆，刻着几个蝇头小字——
“赳赳老秦…”
老秦？！秦国？！
阮桀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立刻俯身，不顾左臂的剧痛，用还能活动的手指小心地捻起那片竹简。
竹简入手微沉，带着岁月的沁凉。翻到另一面。
上面并非文字，而是用极其精细的刀工，刻着一幅线条复杂、如同星图又似山川脉络的地图残片？！地图的角落，同样用古篆标注着两个小字：
“相国”！
相国？！
阮桀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吕不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