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嗔了我一眼,那眼神勾魂摄魄,却让人心底发寒,“看来还没糊涂到家。这两日正是该给你发放血精的日子。这事儿,你得自己记牢了。我教中事务繁杂,万一哪天忙起来给忘了……到时候受苦的可是你自己。”她语气慢悠悠,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却把责任轻巧地推到了我头上。
“是是是,属下明白!下次一定牢记!多谢教主关怀!”我脸上堆起感激零涕的表情,心里却暗骂这女人颠倒黑白的本事。这哪是关怀,分明是敲打和威胁!
“今天的事,你也都看见了。”金衣瑶话锋突然一转,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嗒嗒的轻响,“那个戴面具的家伙,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些。”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向我。
我心中一凛,我不知道怎么接茬,看她停顿的好久不发话,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时摸不准她的脉,只得硬着头皮道:“教主深谋远虑,属下愚钝,还请教主明示。”
金衣瑶对我勾了勾手指,姿态慵懒而神秘。我立刻起身,下意识地将紫雨剑轻轻靠在桌边,以示无犯上之意,然后才小心地走近。
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那甜腻的玫瑰香几乎将我笼罩:“他活着,我们做很多事都会变得很被动。特别是那些地契房契他都一清二楚,只要我们的人过去接手,以后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万一他那天翻脸不认人,我们就要倒大霉……”她红唇轻启,吐出冰冷的字眼,“替我去,杀了他。永绝后患。”
尽管有所预感,我的心还是猛地一沉!果然如此!之前所有的考验、敲打、嫁祸后又替我解围,甚至不惜用苦肉计……原来一切的铺垫,都是为了这一刻!她压根就没给我留下任何拒绝的余地。
刺杀白甲卫的首领,没那么简单,他还是副庄主,跟苏亚一样的地位,武功肯定是深不可测,看苏亚那身手就知道了,此去应该就是九死一生,但我不得不去,可能就是因为这任务如此艰难,所以金衣瑶之前才会多次试探我,考验我,还不惜下跪来挡箭这样的苦肉计,来搏的我的感激之情。使我真心归附,现在就是我还人情的时候了。只是我有一个疑问,她就这么相信我的实力吗,万一我失败了呢?她应该还有其他的计划,只是我不知道,那艘大商船上肯定有她的人,她是搞间谍工作的,怎么可能没我快她的人。
“属下……遵命!”我压下心头的翻腾,努力让声音显得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渴望讨好的敬畏,“请问教主,是现在立刻出发吗?”虽然心里憋屈得快要爆炸,紧张得手心冒汗,但我别无选择。此刻的我,看似是魔教新贵,实则不过是条被无形锁链拴住的落魄之犬,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事情紧急,再晚,怕是追不上那艘商船了。”她一挥衣袖,示意我坐下,语气不容置疑,“快船和向导都已备好,就在下面等你。你还需要准备什么?”
我心思电转,硬拼绝对是下下策:“请教主恩准,赐予属下一些烈性的迷药或是蒙汗药。”或许这是唯一能增加些许胜算的东西。
金衣瑶闻言,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眼波流转间仿佛看穿了我所有的心思:“小弟弟,有时候……你要对自己的剑多一点信心。它比你想的更快。”她一句话就点破了我内心的虚弱和不自信,让我瞬间悚然!但随即,她又爽快地道:“不过,谨慎些总是好的。准了,你要的东西,鬼幽会给你备好。”
我拿起桌边的紫雨剑,躬身行礼:“谢教主!属下这就去办!”
“记住,”在我转身之际,她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诱哄也带着冰冷的威胁,“这件事办好了,我从不亏待自己人。血精管够,甚至……我可以考虑赏你一颗‘血灵丸’。” 金衣瑶言辞虽然显得恳切,但话里话外还是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办好了,什么都有,办不好呢,那就是万劫不复……
我故作激动地重重点头,心里却是一片冰冷,同时一个念头疯狂滋长:这是个机会!一个或许能彻底摆脱控制的机会!我根本就没吃那血灵丸,我完全没有对血精的依赖,若我能得手,或许可以直接离开……想到这里,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反而涌了上来。
我甚至找不到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内心!有一种单刀赴会的悲凉,也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豪迈。
快船在大船的底下暗舱里,这我这才发现原来像这种大型的商船都有暗舱,方便小船出入,暗舱里还有一个放杂物工具的小舱房,我下去时,一个黑衣魔教教徒正从里面拿出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出来,而此时,快船上已经有了三个向那罗盘一样穿着的魔教教徒。
“快,时间比较紧,快上去。”拿罗盘的魔教徒一边催促一边解锚绳。
我赶紧踏入快船,还没坐好,四个魔教水手就拼命划船,船像只离玄之剑,朝一个方向,一头扎进茫茫黑海里,我甚至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夜晚的大海上,漆黑朦胧,我才意识到,要是没有向导,想独自逃离,简直是痴人说梦!刚才那独自逃离的的冲动,是太天真了!
快船在漆黑的海面上疾驰,两个多时辰后,终于追上了那艘如同海上堡垒般的巨大商船。夜色和渐渐弥漫起的海雾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接应的魔教徒低声警告我,他们只等两个时辰,在天亮雾散前,必须离开。
时间紧迫!我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摸上大船。甲板上巡逻的白甲卫队伍间隔时间很长,可能是他们不会想到,在这茫茫人海上,还会有人上来行刺,加上在这个时辰都显得有些困倦。这给我凭借记忆中的身形和声音,小心翼翼地摸排各个舱室,降低了很大一部分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