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抬脚就要走：“年底了还这么胡吃海塞，我看他年关怎么过！婶子我先回了啊——”
贾张氏盯着他手里晃悠的饭盒，喉头动了动。
饭盒都不留？
好小子，耍你祖奶奶呢！
“忒！”
一口浓痰砸在地上。
她扭头瞅见秦淮茹正捧着书，棒梗在旁边歪歪扭扭写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傻柱拎着饭盒呢！赶紧要去！棒梗长身体缺不得油水！”
棒梗舔着嘴唇想起昨天的鸡骨头——肉哪有吃够的时候？
“看完这段就去。”
秦淮茹盯着书页没抬眼。
书上是苏青批的朱红小字，说什么“新时代妇女要冲破桎梏”
。
她攥紧拳头抵在胸前。
扔了那些破包袱！秦淮茹！往后要为自己活！
余光里，贾张氏正躺在床上咂嘴咽口水，活像条拱食的老肥蛆。
能吃能喝能翻身，就是下不了床。
你当我好糊弄？
成！
咱就耗着。
看谁先撑不住！
秦淮茹心底早有盘算，冷笑一声，继续翻书。
年底前必须转正，学徒工的日子该到头了。
另一边，傻柱盯着苏青家虚掩的门。
屋内，何雨水哼着小曲洗碗刷锅，眼角眉梢都是笑。
傻柱胸口发闷——昨天自己病着，亲妹妹只烧了热水；今天却殷勤地给外人收拾屋子，活像个小媳妇！
昨晚他劝过何雨水。
可这丫头油盐不进：“我有工作能养活自己，哥你还是操心自个儿吧，三十岁的人连媳妇都没有。”
句句扎心。
明知道他不待见苏青，偏要贴上去，这不是打他的脸？
“养大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咱们走着瞧！”
傻柱骂咧咧提着饭盒回屋。
虽然这菜专给秦淮茹留的，但他精着呢——得等她亲自来取。
独处时光，说不定还能摸个小手。
桌上饭盒一撂，角落黑绿污垢刺得他眼疼。
昨晚没清完的厕所 ** 散着恶臭，熏得他干呕连连。
偏这时候秦淮茹掀帘而入，见他扫地竟愣在原地。
“哟，秦姐！”
傻柱甩着簸箕迎上去，“正想去寻你呢。”
秦淮茹眼尖，三两步抄起饭盒：“回锅肉、炖鸡、小炒肉……我带回去给孩子尝尝？”
“急什么！”
傻柱拽住饭盒带子，“你那表妹的事儿——”
“许大茂捣乱吓得姑娘不敢来。”
秦淮茹指尖一挑挣脱，“等我再劝劝。”
话音未落人已到门外。
傻柱攥着空荡荡的簸箕，粪渣子滴滴答答落了一鞋。
# 傻柱的心事
傻柱满脸愁苦：外面那些闲话太难听了，我现在出门都抬不起头来，简直没脸见人。
那些三姑六婆走到哪说到哪，当着我的面都不避讳。
我得赶快结婚，让这些谣言不攻自破。
看来又得启用傻傻组合了。
秦淮茹了解傻柱的处境，赶忙安慰他，又给他画了个大饼。
好好好，我再去帮你问问。
你也别太着急，这种事情急不得！
千万别自己随便找对象，娶媳妇是大事，得慎重。
要找就找个单纯老实的姑娘。
就像我表妹，就是太单纯才被许大茂骗了。
# 小豆丁的心思
苏青的屋子里。
何雨水哼着歌洗碗。
吃饱的小豆丁靠在椅子上，圆滚滚的小肚子把衣服撑得鼓鼓的，两条小短腿在空中晃悠。
她一直盯着何雨水看。
看到何雨水吃了鸡屁股这么久还没事，小豆丁咽了咽口水，有点后悔。
那鸡屁股看起来真的很好吃啊！
苏青正在处理他的豆豉。
捏了捏豆子，颗粒饱满，松软适中，表皮光滑，是做豆豉的好材料。
滤干水分后，他把豆子装进橱柜，等待发酵发霉的过程。
这时，苏青眼角瞥见秦淮茹进了傻柱家，不由得笑了。
这是去拿饭盒的吧？
来得可真及时。
八成是那个人形摄像头贾张氏报的信。
之前傻柱偷看还骂骂咧咧的，苏青在屋里都听见了，只是懒得理会。
想到那个人形摄像头，苏青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果然看见贾张氏把脑袋搭在窗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傻柱家，望眼欲穿。
趁贾张氏还没发现自己在看她，苏青赶紧缩回头。
何雨水注意到苏青的动作，笑道：
青哥，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苏青也笑：我发现秦淮茹家窗台上长了个胖脑袋！
胖脑袋？何雨水一愣，也探头往秦淮茹家窗户看去。
可能探得太明显，贾张氏一眼就发现了她。
四目相对。
对视了一秒，贾张氏狠狠瞪了一眼。
何雨水被这强大气场吓到，立刻缩回来，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天都快黑了，贾婆婆还把头搁窗台上干嘛？乍一看还以为窗台上摆了个人头，吓死我了！
可能是晚饭没吃饱，探头喝西北风呢！苏青调侃道。
才不是呢！何雨水很肯定，她肯定是在监视秦姐！
我看见秦淮茹去了你哥家，难道她怀疑秦淮茹和你哥有什么？苏青问。
不不不，她不是怀疑我哥，她是怀疑所有接近秦姐的男人。
只要秦姐和哪个男的关系近点，她就像护食的狗一样，龇牙咧嘴，见谁咬谁！
何雨水解释道。
苏青点点头，心想秦淮茹保密工作做得不错。
她在厂里那些小手段骗吃骗喝，居然没让贾张氏知道！
不过也可能贾张氏知道，只是觉得东西实在太好吃了。
何雨水继续说：青哥，你来咱们院时间短，可能不了解。
待久了你就知道，贾婆婆这人很不正常...
院子里除了后院那位耳背的老太太，其他人见了贾张氏都绕着走，就连那些有头有脸的大爷们，都在她手上栽过跟头。
苏青对这位骂街高手的路数倒是略知一二。
什么设灵堂、当街叫骂、地上打滚......
不过这些都是电视剧里贾张氏破坏秦淮茹和傻柱婚事使的招数，眼下还没到时候施展呢！
估计这位狠角色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辉煌战绩。
从小在四合院长大的何雨水肯定最清楚这些。
苏青来了兴致：咋回事？说来听听。
这事啊，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就说件贾婆婆大战贰大爷的事儿吧。
青哥你不是跟贰大爷不对付嘛，听着肯定解气！何雨水笑着开了腔，几年前秦姐男人在车间操作机床出了事故，人就这么没了。
那会儿秦姐正在办接班手续，家里一个月没进项，吃饭都成问题。
贰大爷念在和秦姐男人是一个车间的，就给送了米面接济。
你猜怎么着？贾婆婆不但不领情，反倒冲到人家家里大闹，说贰大爷勾搭她儿媳妇。
她也不想想，贰大爷都多大岁数了，孙子都会跑了，哪还有这份闲心？
壹大爷和叁大爷都劝不住。
推搡间，她还甩了贰大妈一耳光，说是让她管好自家男人。
贰大爷气得抄起扳手要拼命，贾婆婆倒好，直接在人家地上打滚，嚷嚷着要撞死在他家。
那场面......啧啧啧，秦姐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还是后院聋老太太出马，几拐棍抽得贾婆婆鬼哭狼嚎，这才消停。
苏青听得直咂舌。
好家伙。
原来还有这档子事。
难怪傻柱和许大茂见了贾张氏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难怪易中海接济秦淮茹都得挑深更半夜去。
这谁能招架得住？
简直就是常胜将军啊！
何雨水又陆续讲了贾张氏的其他光辉事迹——谁要是得罪了她，半夜就能在家门口看见烧纸钱；谁要是不小心惹着她，电表都能给你拆了。
苏青算是开了眼了。
敢情贾张氏才是院里隐藏的大魔王，除了聋老太太，谁也治不了她。
毕竟那么大岁数，打不得骂不过。
俗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
对付贾张氏这块硬骨头，还是让秦淮茹上吧。
在他的谆谆教导下，秦淮茹已经动摇了。
就等着看这对婆媳过招，到底是骂街高手厉害，还是心机达人更胜一筹。
青哥，我帮你洗碗去啊！
何雨水抱着碗筷往外走。
院里没有自来水，洗好的碗得去公用水龙头那儿冲。
苏青瞅了眼躺椅上的小家伙，正跟个小老头似的晃荡着小短腿。
去烧壶水。
小孩得多使唤，长大了才能勤快。
吃饱喝足正犯懒的小家伙瞄了眼水壶，刚要起身表现表现。
转念一想——烧火有好吃的，烧水可啥都没有......
顿时又瘫了回去。
女孩抗拒地摇着头，双手在胸前比划着：这个水壶太大了，我只用这么大的！
她比划的是爷爷泡茶用的小茶壶，平时都是帮忙烧这个大小的。
大壶小壶不都一样烧水吗？苏青不解地问。
大壶我拿不动嘛！小豆丁捏捏自己肉乎乎的手臂，一脸担忧，而且它看着就可怕，炸了怎么办？
去烧水的话，我的豆浆给你喝。
苏青使出诱饵。
好呀！
小豆丁欢呼着从椅子上蹦下来，快乐地挥舞着小手，像只雀跃的小鸟。
她费劲地提了半壶水放到炉子上，又在指挥下一瓢瓢加满水壶。
呼——呼——小豆丁喘着气吐出舌头。
干嘛学小狗？
小狗累了都这样！她认真回答。
小狗还很好吃呢，你尝起来怎么样？
小豆丁咬咬自己的手，舔了舔：咸的，不好吃！别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