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了下来。
工地里的工人早已收拾工具回家，只剩贺欢被包工头喊住，留下清理剩下的建材。
晚风带着凉意。
远处传来电动车的嗡鸣，二柱子的老婆二妞子拎着饭盒和一塑料瓶烧酒来了，径直停在工地空地上。
两人铺了张报纸，就着昏暗的路灯边吃边喝，筷子敲着饭盒，笑声刺耳——全是冲贺欢来的。
“你看他那傻样，跟头驴似的瞎忙活！”二柱子呷了口酒，眯眼瞥着贺欢。
二妞子跟着笑：“可不是嘛，典型的工具人，骂他都不还嘴，真是蠢透了！”
二柱子乐呵道：“李春婷一直想要孩子可狗蛋那方面不行，狗蛋死后，李春婷居然怀孕了，100%怀了贺傻子的种，要我说贺傻子他就是给李春婷配种的公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欢咬着嘴唇，气得浑身发抖，却没抬头！
只是闷头把散落的钢筋归拢到一起，任由那些嘲讽的言语像蚊子似的在耳边绕。
……
……
半个多小时后。
活儿终于干完，包工头挥挥手让他走。
贺欢拖着酸胀的腿路过，一眼就瞧见二柱子两口子醉成了烂泥，四仰八叉躺在地上，酒瓶子滚到一边，鼾声震天。
一个报复的念头猛地窜出来！
贺欢眼底闪过一丝狠劲，心里暗骂：“敢骂我傻子？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童子尿的滋味！”
他左右看了看，工地空无一人。
几步走过去！
干脆利落地脱下裤子，滚烫的尿液直直浇在两人脸上。
这一浇！
二妞子“嗷”一嗓子醒了，抹了把满脸的臊味！
看清是贺欢，开着大水龙头朝他们两人放着水，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伸手就去摇二柱子：
“老公！快醒醒！这臭傻子敢往我们脸上撒尿！”
二柱子迷迷糊糊睁开眼，一股腥臊味直冲鼻腔。
听完老婆的话，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勃然大怒地跳起来，指着贺欢破口大骂：
“操你妈的臭傻子！敢趁老子喝醉搞偷袭？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二柱子红着眼扑过去！
贺欢早有准备，侧身一躲。
他扑了个空，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你他妈还敢躲？”
二柱子爬起来，顺手抄起旁边一根生锈的钢管，就要往贺欢身上砸。
二妞子也在一旁撒泼，伸手去抓贺欢：
“你个杀千刀的臭傻子，敢尿在我们的脸上！今天不撕烂你的屌不算完！”
贺欢灵巧地避开二妞子的爪子，后退两步站到一堆建材后面，声音冷得像冰：
“是你们先满口脏话骂我，真当我好欺负？”
“骂你怎么了？你个傻子就该骂！”，二柱子举着钢管又要冲。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厉喝：“住手！闹什么呢？”
包工头穿着拖鞋跑过来，手里还拎着个蒲扇。
他瞧见地上的酒瓶子、满脸怒气的二柱子和哭骂的二妞子，又看了看一脸不服的贺欢，瞬间明白了大半。
“李头儿，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臭傻子趁我们喝醉，往我们脸上撒尿！”，二妞子哭着扑过来告状。
二柱子也跟着吼：“对！这傻子胆大包天，你快让他给我们道歉，不然我今天非得废了他！”
包工头皱着眉打量贺欢。
见他不像平时那般木讷，眼神里反倒透着股硬气，心里暗觉奇怪。
他清了清嗓子，先对着二柱子骂道：“吵什么吵？大晚上的闹得全村都听见？谁让你们在工地喝酒的？还醉成这样躺地上，像什么样子！”
接着又转向贺欢，语气沉了些：
“贺欢，不管他们怎么骂你，你往人脸上撒尿就是你的不对，谁家好人做这种事情？哪怕你是个傻子，也不能这么干啊！”
贺欢抿着嘴没说话，心里却不服气！
他只是想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