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霄盘膝而坐,额角青筋直跳,识海深处传来针扎似的剧痛,疼得他差点龇牙咧嘴。
“该死的寂灭气息,居然顺着神识反噬进来,顺着神识一个劲往识海里钻。”
他闷哼一声,指尖掐诀,本命灵力凝成银线,往识海冲。
“再这么扎下去,我这识海都要成筛子了。”
苏沉璧坐在一旁,素手按在胸口,脸色十分苍白,却依旧端着清冷架子。
“这灭轮回毒阵比预想的恐怖太多,咱们刚碰个边,就被掀回来半条命。”
她声音发虚,眼神却半点没慌。
“还好我提前录了法则波动,不然真成冤大头了。”
璃月晃了晃脑袋,甩去耳边残留的死寂嗡鸣,小手拍了拍腿,一脸委屈巴巴。
“我体内的灵力都快被冻住了,那股气息极其寒冷,几乎要冻结所有活气。”
莫九霄猛地睁眼,银白灵力在他眼底炸开又收敛,语气沉得能滴出水。
“首次试探就栽这么狠,再硬闯就是送人头。”
他看向两人,眉头皱成川字。
“必须把刚才反噬的过程扒清楚,不然下次被秒了,阎王爷问怎么死的,咱仨都说不清楚,多丢份。”
苏沉璧点头,抬手祭出一枚水蓝色玉片,玉片上闪烁着刚才战斗时记录的能量波纹。
“我早料到会翻车,提前把法则波动录下来了,咱们一起回溯,准能找出猫腻。”
三人同时闭眼,精神力沉入玉片,识海里瞬间浮现出刚才的战斗画面。
识海中,漆黑的寂灭法则,疯狂吞噬着莫九霄释放的万毒本源,场面十分惨烈。
“停!”
苏沉璧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发现新大陆的兴奋。
“你们看这里,寂灭法则吞万毒的时候,不是单纯吃进去,是在‘终结活性’。”
莫九霄凝神看去,果然见被寂灭触碰到的万毒,瞬间失去灵动,变成死气沉沉的死物。
“它要的不是吞噬,是把一切归于虚无,也就是宇宙级的‘清理垃圾’,连回收站都不进。”
他眼神一凛,瞬间抓住关键。
“这性质比单纯的毒阵恶心多了。”
璃月忽然“呀”了一声,小手在识海画面里点了点。
“你们快看!我刚才觉得好玩,偷偷掺了点创生灵力进去,这寂灭法则居然抖了一下!”
画面里,一缕嫩绿色的灵力靠近寂灭黑气时,黑气明显停滞了一瞬,甚至往后缩了半分。
莫九霄和苏沉璧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光亮。
“你的意思是,创生气息能让它不稳定?”
莫九霄追问,语气里藏不住的激动。
“这算不算找到它的‘软肋’了?”
璃月用力点头,脸颊因为激动泛着红。
“对!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它确实排斥创生之力!这会不会是突破口?比如用创生气息让它崩溃?”
苏沉璧眉头微蹙,手指轻点玉片,画面反复播放着刚才的细节。
“光靠排斥不够,咱们的创生之力太弱,根本扛不住它的吞噬,没什么用处。”
她叹了口气,刚升起的希望又弱了几分。
“白高兴一场。”
璃月抿着嘴,忽然拍了下脑袋,眼睛瞬间亮了。
“等等!我之前在一个上古遗迹里,捡过一块破破烂烂的玉简,
上面好像提过‘寂灭归墟’的应对方法,当时以为是乱写的,没当回事!”
莫九霄立刻坐直身体,眼里满是期待。
“快想想!玉简上写了什么?哪怕记个标点符号都行!”
“记不清了,就几个零碎的字。”
璃月挠了挠头,随即眼睛一亮。
“不过我可以用空间秘术,模拟玉简的气息,说不定能联系上,虚空里的残留信息流。”
她说着,双手快速结印,指尖溢出淡紫色的空间之力,在空中勾勒出复杂的纹路。
空气中泛起淡淡的古老气息,像是跨越了亿万年的时光。
突然,空间纹路猛地一颤,一道极其微弱的金色光点,从虚空中飘了出来,十分微弱。
光点闪烁了几下,化作一道苍老又模糊的意念,断断续续地传入三人识海。
“…万毒归寂…唯…鸿蒙…丹火…可…焚寂…返本…造化…”
意念只说了这一句,摇曳了几下,便彻底消散,连句“再见”都没说。
三人都愣住了,识海里反复回荡着“鸿蒙丹火”四个字。
“鸿蒙丹火?”
苏沉璧喃喃自语,眉头紧锁,脑海里飞速翻阅着宗门典籍的记忆。
“我好像在哪本落灰的上古丹经里,见过这个名字,当时觉得是传说,没细看。”
莫九霄往前凑了凑,语气急切,恨不得钻进苏沉璧脑子里帮她找。
“快想想!这东西是什么来头?是仙丹还是神器?能吃吗?不对,能破阵吗?”
苏沉璧闭眼沉思,片刻后睁开眼,眼里满是震惊。
“如果我没记错,鸿蒙丹火是混沌初开时,从造化洪流里诞生的第一缕火,也就是宇宙的‘第一根火柴’。”
璃月瞪圆了眼睛,小手捂住嘴,一脸不可思议。
“第一缕火?那得多厉害啊!是不是点一下就能把蓝星烤了?”
“不止厉害,简直是bUG级别的存在。”
苏沉璧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
“它是‘净化与创生之炎’,能把所有后天畸变的东西烧干净,
让它们回归混沌未分的原始状态,也就是宇宙级的‘恢复出厂设置’。”
莫九霄猛地站起身,银白灵力在他周身流转,之前的挫败感一扫而空。
“你的意思是,这鸿蒙丹火能烧了那寂灭法则?用开水浇冰碴子一样,一浇就化?”
苏沉璧重重点头,语气十分肯定。
“没错!寂灭法则是终结一切的力量,而鸿蒙丹火是创生的起点,刚好是它的天生克星,天生相克。”
璃月拍着小手,脸上满是兴奋,差点跳起来。
“太好了!那咱们找到这丹火,就能破了灭轮回毒阵了!到时候咱们就是‘破阵小英雄’,说不定还能上个仙界热搜!”
莫九霄眼中精光爆射,之前因为受伤和挫败压下的锐气彻底爆发出来。
他猛地攥紧拳头,声音里满是激动,差点喊破嗓子。
“鸿蒙丹火…焚寂返本,造化归一!此乃破阵唯一之法!”
他看向苏沉璧和璃月,语气急切,恨不得立刻出发。
“它在哪?咱们现在就去取!晚了万一被别人捡走,哭都没地方哭!”
苏沉璧眉头微蹙,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我记的典籍里,只提了它的传说,没说具体位置,像看了本没结尾的小说,急人。”
璃月收起笑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跟刚才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她抬手一挥,一幅人界地图出现在三人面前,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区域。
璃月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最终停在了一片被浓重黑雾标注的地方,那里写着“绝对禁区”四个大字,看着就渗人。
“我刚才沟通虚空的时候,那道残魂意念里,隐约飘来了一个地名。”
她指着黑雾区域,一字一句道。
“上古湮灭之地,丹火山脉!听着就不是什么善地。看来,我们还要去外面,多收集一点情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