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站稳，脚下的水还没退。苏清雪落在我右侧，冰剑已经出鞘，横在身前。大厅里那群人全转过头来，眼神一个比一个警惕。
我没理他们，目光扫向中央平台。黑色晶石还在发蓝光，但和刚才不一样了。它周围的空气有点扭曲，像是热浪往上冒，可这地方明明冷得很。
左眼突然一烫。
龙瞳自动激活，紫光一闪，视野立刻变了。墙上的龙纹不再是死物，每一笔都连着能量线，像血管一样在动。更让我心惊的是，八根巨柱底部居然嵌着金属块，表面刻着从没见过的符号，泛着暗灰光泽。
“这些东西……不是龙族的。”我说。
苏清雪没接话，只把剑握得更紧了些。
我往前走了一步，熔岩之力护住全身。鞋底踩在石砖上，蒸起一圈白雾。每走一步，系统就在脑内标记一个红点。
【发现高能节点x3】
【疑似远古动力中枢】
我停下，盯着最近的一根柱子。那些金属装置裂开了，露出里面缠绕的丝状结构，像电路，又不像。它们正缓缓跳动，频率和晶石的蓝光一致。
“这地方不对。”我低声说，“龙族遗迹里混进了别的东西。”
苏清雪终于开口：“你左边第三个人，穿机械战甲的那个，他手上有血。”
我顺着她视线看去。那人站在角落，右臂外骨骼破损，露出半截机械关节。他的手套撕开了，指缝间确实有暗红色液体渗出，滴在地上时发出轻微的“滋”声，像是腐蚀。
他也在看我们，眼神很冷。
我没再管他，继续往平台靠近。台阶只有十级，但我走得极慢。每一步都用龙瞳扫描脚下，生怕触发什么陷阱。
走到第五级时，脚边滚过来一块小东西。
巴掌大，椭圆，通体幽蓝，表面有细微裂纹，里面像是液态光在流动。它停在我鞋尖前，微微震了一下。
系统提示突然弹出：
【检测到宇宙法则碎片】
【是否解析？】
我愣了两秒。
这种选项以前从没出现过。没有倒计时，也没有取消按钮，只有一个“是”。
我蹲下身，伸手去拿。
指尖刚碰到那东西，一股寒意猛地窜上来。不是温度上的冷，而是像有针扎进神经，一路冲向大脑。
眼前一黑。
下一瞬，脑子里炸开一幅画面——
星空崩塌，无数战舰在爆炸，一艘巨大的母舰正在坠入黑洞。某个声音在耳边说话，听不懂内容，但语气像命令。
我咬牙，想抽手，却发现手指黏住了。那碎片贴在皮肤上，开始往里钻，像是活的一样。
“杨俊！”
一声厉喝。
紧接着，一道冰蓝色的光闪过。
右手小指一凉，随即剧痛袭来。
我踉跄后退两步，低头一看，小指没了，断口结了层薄霜，血没流出来，但整条手臂都在抖。
苏清雪站在我面前，剑尖还冒着寒气。她盯着我，声音压得很低：“你傻了吗？这东西在吃你！”
我喘着气，抬起左手捂住伤口。龙瞳还在运转，视野里那块碎片现在正躺在地上，断口处伸出几根细丝，像触手一样扭动。
它还想爬。
“这不是能源核心。”我咬牙，“是寄生体。”
苏清雪没说话，一脚把那东西踢进水里。它沉下去一半，还在动，朝着远处一堆金属残骸的方向滑。
我靠在台阶上，缓了口气。熔岩之力慢慢流向右臂，烧掉残留的寒意。系统终于有了反应：
【警告：检测到强效精神污染源】
【建议立即隔离残留物质】
我冷笑一声：“现在才说？”
抬头看向大厅四周。那些穿机械装备的人已经退到墙边，没人敢靠近平台。但他们也没走，反而在低声交流，手势频繁，像是在争论什么。
“你不该碰它。”苏清雪收剑回鞘，但手没松开剑柄。
“我想变强。”我说，“系统给的选项，我不选，谁替我选？”
“那你现在呢？”她盯着我，“手指没了，脑子被灌了一堆乱码，值得？”
我没回答。
值不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刚才那幅画面里的星空战场，我见过类似的星图。在洛昭留下的卦盘碎片里。
这文明，可能早就存在过，而且不是地球上的。
我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到断指掉落的地方。那块机械残片已经被苏清雪踢远了，但我还是弯腰捡了起来。它表面冰冷，重量比看起来重得多。
“带回去。”我说，“总比空手强。”
苏清雪皱眉：“你还想研究它？”
“不想。”我把它塞进储物空间，“但得知道敌人长什么样。”
话刚说完，脚下地面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地震，更像是某种节奏性的脉动。我立刻开启初级空间感知，十米内的能量节点瞬间浮现。
整座大厅的结构在我眼里变了。
那些石龙雕像不是装饰，它们的体内有能量通道，连接着地底。而机械残骸也不是随意堆放的，它们的位置刚好卡在龙族阵法的节点上，像是……补丁。
“明白了。”我低声说，“这不是遗迹，是封印。”
“什么？”
“这些东西，是后来加进去的。”我指着一根巨柱，“机械装置在吸收晶石的能量，同时压制某种东西。它们和龙族的东西拼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牢笼。”
苏清雪眯起眼：“关什么的？”
我摇头：“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普通货色。”
我们沉默了几秒。
大厅里的气氛越来越紧绷。那群外来者已经开始悄悄后退，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穿机械战甲的那个人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
等他们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松了口气。
“可以走了。”苏清雪说。
“再等等。”我盯着中央晶石，“这里还有东西没露面。”
刚说完，左眼猛地刺痛。
龙瞳视野中，平台边缘的一块石板下闪过一道微弱蓝光。太快了，如果不是我一直开着感知，根本抓不住。
我走过去，蹲下，用手拂开积水。
石板缝隙里藏着一个小方块，半埋在泥里，和之前那块碎片材质一样，但更完整。表面有六个凹槽，排列成环形。
“这是钥匙。”我说。
苏清雪凑近看了一眼：“别碰。”
“我不碰。”我把手收回来，“但它在这里，说明这个封印还能启动。”
她盯着那方块，声音冷了下来：“谁启动？怎么启动？万一放出来的是个杀不死的玩意儿呢？”
“那就杀了它。”我说，“反正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站起身，环视整个大厅。水面上漂着刚才被踢飞的碎片，还在缓慢移动。远处一堆残骸轻微晃动了一下，像是回应它的靠近。
“我们得快。”我说，“这些东西要醒了。”
苏清雪点头，终于把手从剑柄上移开。
我最后看了眼那块藏在石缝里的方块，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脚下石砖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脉动。
是敲击。
一下，两下，三下。
从地底传来，像是有人在下面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