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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结束后的傍晚,属于樱木军团的“欢乐时光”才刚刚开始。水户洋平以加练投篮为由婉拒了邀请,于是,以樱木花道为首,高宫望、大楠雄二、野间忠一郎四人组,浩浩荡荡地杀向了他们熟悉的“战场”——街角那家总是人声鼎沸的小钢珠店。

“叮叮当当”的弹珠碰撞声、机器运转的嗡鸣、以及中奖时刺耳的电子音乐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独特的氛围。四人熟门熟路地找到一排机器坐下,摩拳擦掌。

今天幸运女神似乎格外眷顾他们,尤其是高宫望。他那胖乎乎的手指仿佛开了光,操控摇杆的力度和时机恰到好处,面前的机器不断吐出大把大把的钢珠,收获盆很快就满了又满。

“哇哈哈哈!看到没有!本天才……不对,是我高宫望大人的实力!”高宫得意地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小眼睛眯成了两条缝,“今天赢的钱,足够我们吃一个月的拉面!不,我要请全队去吃烤肉!让晴子小姐看看我们樱木军团的豪气!”

“高宫,你太帅了!”

“今天你就是我们的神!”

大楠和野间在一旁疯狂吹捧,仿佛已经看到了油光滋滋的烤肉在向他们招手。连樱木都暂时放下了“天才”的架子,用力拍着高宫的后背(差点把他拍进机器里):“干得漂亮死胖子!到时候本天才要在晴子小姐面前多吃十盘!”

胜利的喜悦和即将到来的“大餐”冲昏了他们的头脑。他们兑换了赢来的钢珠,换成了一大叠钞票,高宫像暴发户一样把钱塞进裤兜,鼓鼓囊囊,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然而,乐极生悲。他们的张扬引起了角落里几个“资深老鸟”的注意。那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怀好意地凑了过来。

“几位小哥,手气很旺嘛!”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搭讪。

“要不要来点更刺激的?我们知道后面有个小场子,玩得更大,赢钱更快哦。”另一个瘦高个附和道,眼神在高宫鼓囊的口袋上扫来扫去。

被胜利和奉承冲昏头脑的四人组,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在几声“怕什么!有本天才在!”和“赢钱要乘胜追击!”的鼓噪下,晕乎乎地跟着那几个人走进了后巷一间更为隐蔽、气氛也更为压抑的小店。

结果可想而知。在陌生的机器、刻意干扰和近乎作弊的手段下,高宫那点“运气”很快消失殆尽。之前赢来的钱,连同他们自己本就不多的零花钱,如同流水般迅速消失在了那几台仿佛张开大口的机器里。

当最后一张纸币被吞没,四人面面相觑,脸上的兴奋和得意早已被茫然和绝望取代。

“没……没了?”高宫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声音带着哭腔。

“都怪你!高宫!非要来这种鬼地方!”大楠第一个跳起来指责。

“明明是你也说赢得不够爽的!”高宫立刻反击。

“是樱木!是他说有他在不怕的!”野间把矛头指向了樱木。

“混蛋!你们竟敢怪罪本天才!是那些家伙太狡猾了!”

四人就在后巷里互相埋怨,吵得面红耳赤,几乎要动起手来。刚才还亲密无间的“战友”,转眼间就成了推卸责任的“敌人”。现实的残酷和金钱的损失,让这群少年第一次体会到了“社会”的险恶。

就在争吵愈演愈烈,樱木已经揪住高宫衣领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看来,你们经历了一场‘金融风暴’啊。”

四人同时转头,看到水户洋平不知何时靠在了巷口,手里还拿着一个篮球,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显然是刚结束加练,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洋平!”四人如同看到了救星,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语气充满了委屈和不忿。

洋平静静地听完,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看了一眼那间隐蔽的店铺,又看了看眼前这四个垂头丧气的伙伴,摇了摇头。

“在这种地方,你们怎么可能玩得过那些老油条。”他淡淡地说,“走吧,钱能不能拿回来另说,至少别在这里丢人了。”

他带着将信将疑的四人重新走进那家小店。里面烟雾缭绕,那几个“老鸟”看到他们回来,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洋平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走到一台空着的机器前,投下了仅剩的几枚硬币(他自己的零钱),并没有像高宫那样疯狂地摇动操纵杆,而是冷静地观察着机器的运转规律、弹珠的走向,以及周围其他玩家的操作。

他玩了不到五分钟,输光了那几枚硬币。然后,他转身,走向那个络腮胡男人,语气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

“老板,刚才我朋友他们不太懂规矩,玩得有点上头。”洋平的目光扫过店里的几个角落,意有所指,“我们是湘北高中的学生,明天还有训练。如果因为休息不好影响了比赛,教练和学长们问起来,我们也不好交代。你看,能不能把他们本金的那部分退回来?赢的钱,就当交个学费了。”

他的话听起来很客气,但结合他刚才观察机器和环境的举动,以及那句“教练和学长们问起来”,其中蕴含的意味,让那个络腮胡男人眯起了眼睛。他重新打量了一下洋平,这个黑发少年看起来沉静,眼神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锐利。他不想惹麻烦,尤其是可能牵扯到学校方面的麻烦。

络腮胡和同伴低声交换了几句,最终,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掏出钱包,点出了相当于樱木他们本金数额的钞票,塞回高宫手里。

“拿着钱赶紧滚!以后别再来这种地方了,小鬼!”

失而复得(虽然只是本金)的喜悦瞬间冲散了之前的沮丧。四人组拿着钱,几乎是逃离了那个地方。

回到明亮的街道上,几人才长长舒了口气。

“洋平!你太厉害了!你怎么做到的?”高宫激动地问。

“没什么,只是跟他们讲道理而已。”洋平轻描淡写地说,并没有点破自己那隐晦的“威胁”,“记住这次的教训吧。训练期间,还是节制一点好。真想放松,去打打街头篮球不比这个有意思?”

“知道了……”四人难得地一起耷拉着脑袋,虚心接受批评。经过这次“金融风暴”,他们算是彻底明白了洋平的重要性,也懂得了有时候冲动和贪婪会带来什么后果。

“走吧,”洋平拍了拍篮球,脸上露出笑容,“用剩下的钱,请你们喝饮料。下不为例。”

“哦!!!”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四人瞬间又恢复了活力,簇拥着洋平,吵吵嚷嚷地走向最近的自动贩卖机。夕阳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友情的小船在经历了一场小小的风暴后,变得更加牢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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