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戈壁滩上的风卷着碎石,狠狠砸在林墨的甲胄上,发出噼啪声响。胯下战马早已汗湿脊背,口鼻喷出的白气在寒夜中转瞬消散,身后精锐弟子的马蹄声紧凑如鼓,每一步都朝着河西走廊粮草大营的方向,与时间赛跑。
“盟主,还有三十里!”一名弟子勒住马缰,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前方黑暗中隐约可见连绵的营帐轮廓,正是粮草大营的方向。
林墨抬手示意众人减速,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前方地形:“焚天教若要偷袭,必然会在大营外围设下暗哨,我们绕东侧沙丘迂回,切勿打草惊蛇!”
话音未落,远处大营的方向突然亮起一道红光,紧接着便是凄厉的号角声划破夜空——三更已至!
“不好,他们提前动手了!”林墨心头一紧,猛地夹紧马腹,“加速!务必在大营被攻破前赶到!”
战马嘶鸣着冲向大营,越是靠近,厮杀声、火光便越是清晰。营内已是一片混乱,熊熊烈火吞噬着帐篷,焚天教教徒身着黑衣,手持长刀,如饿狼般扑向慌乱的守军,鲜血顺着帐篷的缝隙流淌,在沙地上凝结成暗红的印记。
“守住粮仓!”一道苍老的喝声从营内传来,正是留守大营的副将周毅,他手持长枪,带领残余守军死死护住东西两座粮仓,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焚天教教主立于一座高台之上,手中把玩着那幅布防图,看着下方的屠杀,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周副将,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降了本座,免受皮肉之苦!”
周毅怒目圆睁,长枪直指:“妖教贼子,休想觊觎粮草!我等誓死守卫,绝不投降!”
“冥顽不灵!”焚天教教主冷哼一声,挥手示意,“放火箭,烧了粮仓!”
数十支燃着火焰的箭矢破空而出,直扑东西两座粮仓。周毅瞳孔骤缩,正要上前阻拦,却被两名焚天教高手缠住,根本分身乏术。
就在火箭即将射中粮仓帆布的刹那,一道寒芒破空而来,精准击落了半数箭矢。林墨纵身跃下战马,短匕在手,如一道闪电冲入战场,身后精锐弟子紧随其后,瞬间将几名焚天教教徒斩杀。
“林盟主!”周毅见援军赶到,眼中燃起希望,奋力逼退对手,“内奸作祟,教徒已经攻破南门!”
林墨目光扫过战场,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教主身旁的文书,那人正指着粮仓的方向,低声说着什么。“狗贼!”林墨怒喝一声,脚下发力,身形如箭般射向高台,短匕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刺文书咽喉。
文书吓得面无人色,转身就想逃跑,却被焚天教教主一把抓住,推向林墨:“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林墨侧身避开,短匕顺势划过文书的臂膀,鲜血喷涌而出。“说!焚天教还有什么后手?”他死死按住文书,目光如刀。
文书疼得浑身颤抖,哭喊道:“我招!教主在大营西侧埋了炸药,要炸毁粮仓……”
话音未落,焚天教教主已挥掌拍来,掌风裹挟着炽热的内力,正是焚天教的邪功“焚心掌”。“敢背叛本座,死!”
林墨急忙侧身躲闪,掌风擦着肩头掠过,灼热的痛感瞬间蔓延开来。他将文书推向身后弟子,反手运转“归雁清心印”,内力化作清凉气流护住周身,短匕与教主的手掌碰撞,火花四溅。
“林墨,你以为凭你一人,能逆转战局?”教主冷笑,掌法愈发刚猛,每一招都带着焚心蚀骨的烈焰,“今日不仅要烧了粮草,还要取你狗命!”
林墨步步紧逼,短匕招招直指要害,心中却在飞速盘算:炸药若引爆,粮草尽毁,边关守军便会陷入绝境。他故意卖个破绽,任由教主的手掌逼近胸口,同时指尖弹出一枚淬了寒冰粉的银针,精准射中教主的手腕穴位。
教主动作一滞,烈焰内力瞬间紊乱。林墨趁机欺近,短匕直刺他的丹田,却被教主硬生生避开,只划破了他的衣襟。“找死!”教主怒不可遏,周身燃起熊熊烈焰,竟要以自身内力引爆周围的火焰,同归于尽。
“盟主小心!”周毅见状,急忙挥枪刺向教主后背,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林墨趁机后退,高声传令:“所有人撤离粮仓范围,寻找炸药位置,立刻拆除!”精锐弟子与守军立刻分散开来,在营地西侧翻找炸药。
教主被周毅缠住,一时难以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教徒被逐一斩杀。林墨目光锁定西侧一片不起眼的帐篷,那里正是布防图上标注的粮仓储备区,也是最可能藏炸药的地方。
他纵身跃过去,劈开帐篷,果然看到数十个木桶整齐排列,桶上插着引线,引线末端连接着一处隐蔽的火种。此时火种已被点燃,引线正滋滋燃烧,距离引爆仅剩片刻!
林墨毫不犹豫,挥刀斩断引线,随即抱起木桶向外冲去。就在他冲出帐篷的瞬间,身后传来教主的怒吼:“你毁我大计!”
一道炽热的掌风袭来,林墨转身用木桶格挡,“轰隆”一声巨响,木桶被掌风击碎,炸药提前引爆,气浪将林墨掀飞出去,重重摔在沙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盟主!”众人惊呼着围上来。
林墨挣扎着爬起,抹去嘴角血迹,目光坚定地看向教主:“今日,便让你血债血偿!”
他运转全身内力,镇岳玉牌在怀中微微发烫,一股精纯的力量涌入体内,“归雁清心印”的威力陡然提升。林墨纵身跃起,短匕化作一道流光,直刺教主心口。
教主脸色剧变,急忙运转内力抵挡,却发现林墨的内力清凉醇厚,竟能压制他的烈焰邪功。“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林墨怒喝一声,短匕穿透教主的护体内力,狠狠刺入他的心口。教主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短匕,身体缓缓倒下,气息断绝。
残余的焚天教教徒见教主身死,顿时溃不成军,纷纷四散逃窜,被守军和精锐弟子逐一歼灭。文书早已被吓得瘫软在地,被弟子们擒住。
林墨站在沙地上,望着渐渐平息的战场,胸口的剧痛让他阵阵眩晕,却死死咬牙支撑着。周毅走上前来,抱拳行礼:“多谢林盟主及时赶到,挽救了粮草大营,挽救了边关!”
林墨摆了摆手,目光看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却丝毫不敢放松。焚天教虽败,但幕府与倭寇的威胁仍在,泉州港的战况未知,潼关的内奸尚未彻底清除,这场守护中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