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号驶入公私原,原上的景象透着一种诡异的割裂。一侧的“公域”被沉闷的集体能量笼罩,“公族”的生灵穿着统一的灰色衣袍,所有财产都归集体所有,连个人的想法都要经过“公议”批准,他们视“私欲”为洪水猛兽,一位母亲偷偷给孩子留了块糕点,都会被视为“损害集体利益”而受罚;另一侧的“私域”则充斥着贪婪的气息,“私族”的生灵个个腰缠万贯,却对公共事务漠不关心,为了争夺资源甚至不惜相互倾轧,原上的灌溉渠因无人修缮而淤塞,他们宁愿花钱买水,也不肯出力疏通。
“星力显示,公族因过度压抑个人需求,族群的创造力几乎枯竭,生灵们如同提线木偶,虽秩序井然却毫无生气;私族则因极度自私,公共设施彻底崩坏,单个生灵再富有,也难抵天灾人祸的冲击。”清禾的星符在两域间盘旋,符纸一半被公域的集体能量压得扁平,一半被私域的贪婪气息蚀出孔洞,“他们把公与私当成了非此即彼的对立面,却忘了公是私的集合,私是公的细胞——没有个体的活力,集体便是空壳;没有集体的庇护,个体也难存活。”
火灵儿看着公域的孩童们分食食物,哪怕有的孩子没吃饱,也不敢多要一口,眼神中失去了孩童应有的灵动;私域的富商们围在一起炫耀财富,看着不远处因缺水而干裂的农田,脸上毫无波澜。焚天绫在她手中泛着温润的光,既不似公域那般压抑,也不似私域那般刺眼:“就像一棵大树,公族只养树干不生枝叶,树会枯死;私族只长枝叶不固根基,风一吹就倒。公是扎根大地的主干,私是沐浴阳光的枝叶,相互滋养,才能枝繁叶茂。”
阿木的界源石残片释放出柔和的白光,白光在公域的集体能量中开辟出“个人空间”,让一位因思念远方亲人而日渐憔悴的公族老者,得以在夜晚偷偷翻看家人的旧物,眼中重新有了光彩;在私域的贪婪气息中注入“公共意识”,让一位垄断水源的私族商人,在看到村民们跪地求水时,下意识地打开了部分水闸。
“公不侵私,私不忘公,方是公私平衡。”阿木的声音穿透了沉闷与贪婪,“公族该明白,合理的个人需求不是自私,而是让集体充满活力的源泉;私族该懂得,维护公共利益不是吃亏,而是为个人发展搭建稳固的平台。就像这原上的田,公域的渠灌溉私域的地,私域的粮充实公域的仓,公私相依,方能丰收。”
公族的“大公长”与私族的“聚财主”同时现身。大公长手持刻着“天下为公”的令牌,语气肃穆如钟:“个人的欲望是一切纷争的根源,唯有彻底消除私欲,让集体利益高于一切,才能实现真正的公平。我们的祖先就是靠‘舍小家为大家’,才在荒年活了下来。”
聚财主则戴着镶满宝石的指套,声音里带着金钱的碰撞声:“财富是靠个人本事挣来的,凭什么要分给别人?集体不过是弱者的借口,有能耐的人就该独享成果。当年若不是我祖辈抢在别人前头占据水源,哪有今日的私域?”
就在这时,公私原遭遇了“黑风灾”。狂风卷着沙石,既毁坏了公域的集体粮仓,也掀翻了私域的私人库房。公族因缺乏个人储备,粮仓一毁便断了生计;私族虽有私藏,却因灌溉渠淤塞无法引水灭火,不少粮食被余烬烧毁。
公域的一位年轻女子,看着饿哭的孩子,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块偷偷藏下的麦饼——这是她违反“公规”留下的,此刻却成了救命粮。她分给周围的孩子,自己只咬了一小口:“先让孩子活下去。”
私域的那位开闸放水的商人,看着自家库房的火势因缺水而蔓延,又看看远处公域的集体水井,终于喊道:“想灭火的跟我走!先疏通水渠,既能救你们的粮,也能救我的库!”
当公族的组织力与私族的资源结合,他们分工协作:公族生灵有序地组织疏散、分配仅有的食物,私族商人则拿出工具和资金,雇佣两族劳力疏通水渠。黑风过后,公域的粮仓在私族的资助下重建,私域的水渠则在公族的规划下得以完善,比以往更能抵御灾害。
清禾的星符在空中展开一幅“公私图”:图中集体粮仓保障基本生存(公),个人田地里种着喜欢的作物(私);公共道路方便所有人通行(公),私人院落里有各自的生活(私),公私界限分明却又相互依存。“星力显示,健康的社会形态,是‘公为底线,私为上限’——集体保障每个人的基本权利,个人在不损害集体的前提下追求发展。过度为公则扼杀个性,极度为私则破坏根基,唯有兼顾,才能长久。”
大公长看着那位女子分麦饼时,孩子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光,又看看重建的粮仓里,多了允许个人保留少量私粮的规定,僵硬的表情柔和了几分:“或许……让大家有盼头,比一味强调‘大公’更有力量。”
聚财主望着疏通后既能灌溉公田也能滋养私地的水渠,摸着指套上的宝石,第一次觉得:看着周围的人能安稳生活,比独自守着金山更踏实。
公私原的两族开始尝试新的相处模式。公族放宽了对个人需求的限制,允许保留合理的私有财产;私族则成立了“公共基金”,用于修缮道路、水渠等公共设施。公域的沉闷气息渐渐消散,多了几分生活的烟火;私域的贪婪之气也淡了许多,添了几分集体的温暖。
离开公私原时,两族共同赠予他们一枚“公私印”——印的一面刻着“公”字,象征集体的根基;一面刻着“私”字,代表个体的活力,合在一起盖章时,两字相互嵌套,形成一个“和”字。
定风号的船帆在清禾的星符指向星图上的“动静谷”——那里的生灵要么终生静坐,认为“静方能悟道”(静族);要么终日奔忙,觉得“动才可精进”(动族),两族的偏执让谷内的能量要么沉寂如死水,要么躁动如惊涛。
“动与静,本是天地的呼吸。”阿木望着动静谷的方向,那里的能量流一半凝滞如深潭(静族),一半奔涌如急流(动族),“静以养神,动以炼形,动静相济,方得大道。”
定风号缓缓驶向那片被“动静”执念困住的星域,新的平衡之道,等待着被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