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元宵的灯火与共赴的约定
正月十五的青风村,被灯火妆点成了不夜天。连心桥两侧挂满了灯笼,人界的纸灯绘着花鸟鱼虫,异界的能量灯则流转着星纹图案,红的、蓝的、黄的光交相辉映,把桥面照得像条发光的河。
我和星璃提着盏兔子灯,灯是两界合做的——竹骨是人界的青竹,糊的纸是异界的透光膜,里面点着根能量烛,兔子的眼睛用红晶镶嵌,跑动时,耳朵会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惹得孩子们跟在后面追。
“慢点跑,别撞着人!”母亲在后面喊,她手里提着盏莲花灯,花瓣是人界的彩纸,花蕊则是异界的荧光珠,放在地上,像朵真的莲花在发光。
祠堂前的空地上,搭起了高高的灯棚,里面挂满了猜灯谜的纸条。人界的谜语写在红纸上,“小时穿黑衣,大时穿绿袍,水里过日子,岸上来睡觉(打一动物)”;异界的谜语则是能量投影,一个闪烁的星图符号,旁边写着“照亮田埂,守护新苗(打一农具)”。
孩子们围着灯棚叽叽喳喳,小胖墩踮着脚够最高的纸条,阿羽则用翅膀托着他,两人合作摘下一张,展开一看,是个人界谜语:“弟兄七八个,围着柱子坐,大家一分手,衣服都扯破(打一蔬菜)”。“是大蒜!”小胖墩脱口而出,得意地扬着纸条去换奖品——颗裹着糖衣的能量豆。
秦老汉穿着件新做的长衫,上面绣着灯笼和星纹,正给大家分元宵。锅里煮着两色元宵,白的是芝麻馅,蓝的是流萤蜜馅,还有种“团圆元宵”,外面是白糯米,里面包着蓝馅,咬开时会流出淡淡的光,像把星光含在了嘴里。
“吃了元宵,才算过完年,”秦老汉给王奶奶递了碗元宵,“今年的元宵加了‘黏心粉’,吃了一家人的心更齐。”王奶奶舀起一个蓝元宵,吹了吹送进嘴里,眯着眼笑:“甜到心里了,比我年轻时吃的蜜还甜。”
星轨智者站在灯棚旁,给大家讲元宵的来历,说人界的元宵是为了纪念团圆,异界的“星灯节”则是为了感谢星光滋养作物。“不管是纪念团圆,还是感恩星光,”老智者说,“都是盼着日子圆圆满满,和和美美。”
知同堂的孩子们排着队,要放孔明灯。人界的纸灯上写着孩子们的心愿,“希望两生稻长得高高的”“想和阿羽永远做朋友”;异界的能量灯则把心愿转化成星纹,升空时会组成一句祝福的话。
我和星璃也放了盏灯,灯上写着我们的心愿——“编完《两界农事录》,种满两界花”。看着灯慢慢升空,混在无数灯火里,星璃忽然握紧我的手:“等灯飞到星星那里,愿望就会实现吧?”
“会的,”我看着她眼里的光,比天上的灯火还亮,“就像我们种的同心稻,只要用心,就一定能结果。”
午夜时分,最热闹的“转灯”开始了。全村人提着灯笼,从祠堂出发,沿着连心桥走到两界田,再绕回村里,寓意“照亮前路,岁岁平安”。队伍浩浩荡荡,人界的灯笼连成一条红龙,异界的灯组成一条蓝河,两种光在田埂上蜿蜒,像两条守护土地的龙。
走到两界田时,大家都停下脚步,把灯笼放在田埂上。无数灯火围着田地,照亮了沉睡的稻茬和麦秆,也照亮了土里酝酿的新希望。父亲和星璃的阿爸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土地,父亲说:“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又是一片绿了。”星璃的阿爸点头:“今年的种子,比去年的更有劲儿。”
往回走时,星璃忽然在田埂边的老槐树下停下,树干上,去年刻的记号旁,又多了道新的刻痕,是我白天偷偷刻的——一个小小的灯笼,旁边画着颗星星。“这是我们的新约定,”她指尖抚过刻痕,“每年元宵,都来这里添道痕,等我们老了,就把这些痕连成故事,讲给孩子们听。”
我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两颗元宵,一颗白,一颗蓝,是刚才特意留的。“给你,”我递给她,“把约定藏在心里,和元宵一起咽下去。”
她接过去,小心地剥开,先咬了口白元宵,再咬了口蓝元宵,眼里的光闪闪烁烁:“藏好了,一辈子都忘不了。”
远处的灯火还在流动,笑声顺着风传过来,混着元宵的甜香,在空气里酿成安稳的味。忽然明白,所谓的元宵灯火,从来不是简单的光亮,而是这团圆的暖,这共赴的约定,是把两界的期盼都融进这灯火里,让每一盏灯都照着共同的路,像这田埂上的新苗,在等待中积蓄力量,盼着春天到来时,能并肩往上长。
灯火渐渐散了,留下满地的暖意。我们的约定,就像这田埂上的刻痕,在岁月里慢慢加深,等着在未来的日子里,长成最圆满的形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