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被迪迦一记重踢踹倒在地,震得整个基地仿佛都在哀鸣,但这源自生命之源的存在显然并非如此轻易就能被击败。
祂几乎是立刻就用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姿态,猛地从地面弹射而起,稳稳落地,与迪迦再次形成对峙。
两位光之巨人在庞大的实验场内对峙,一边是代表着人类希望与守护的迪迦,另一边则是代表着生命起源的亚当。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能量涌动带来的低沉嗡鸣。
亚当率先打破了僵局。
那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眸锁定迪迦,巨大的拳头带着纯粹而磅礴的生命能量,直轰而来。
迪迦反应迅捷,双臂交叉在身前,巧妙地格挡弹开了这一拳。
利用亚当出拳带来的惯性,迪迦顺势一个凌厉的侧踢,足跟狠狠踹在亚当的腹部。
砰。
亚当身躯微微一震。
不等亚当反击,迪迦手刀带着破空声,一记斜劈砍向亚当的肩颈,紧接着变招为横劈,扫向祂的胸膛。
亚当似乎对这类近身格斗技巧并不擅长,或者说祂的力量更偏向于能量层面。
被迪迦这连贯的攻击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只能凭借强大的能量场硬抗。
迪迦抓住亚当瞬间的迟滞,脚下步伐变幻,绕到了亚当的背后,双臂猛地探出,死死抓住了亚当的双肩和一只手臂。
将亚当那庞大的身躯整个抡起,如同投掷链球般,狠狠地摔飞出去。
亚当巨大的身躯再次砸在地面上,这一次引发的震动更加剧烈,甚至撕裂了坚固的合金地板,露出了下方的管线结构。
亚当再次爬起,祂那原本纯粹的光之身躯似乎也出现了一丝紊乱的波动。
显然,迪迦这蕴含了光能力量与精湛格斗技巧的连续打击,对祂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就在亚当刚刚站稳,能量尚未完全平复的僵直瞬间,迪迦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没有选择威力巨大但消耗也巨大的完整版哉佩利敖光线,而是将双臂迅速组合成L型,一道消耗较小的哉佩利敖光线·简化版激射而出。
白色的光流精准地命中亚当的胸口,虽然未能造成毁灭性伤害,但那高度浓缩的光能量冲击。
成功地将亚当打得动作再次一滞,陷入了短暂的硬直状态。
迪迦眼中光芒一闪,他改变了战术。他知道,消灭亚当并非目的,他的目标是控制和沟通。
他双手在胸前合拢,一股柔和而奇异的、带着生命调和意味的七彩光流开始汇聚——细胞转换光束。
柔和的光流笼罩住僵直中的亚当。亚当那庞大的、由纯粹光能构成的身躯,在这奇特光束的作用下。
开始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祂的光芒逐渐内敛,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缩小……
几个呼吸之间,那令人窒息的巨大光之巨人消失了。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安静地站立在那里的、有着银色短发和红色眼眸的少年——正是碇真嗣之前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个与渚薰容貌一般无二的存在!
他(它)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红色的眼眸中,不再是渚薰的温柔与悲悯,而是一种仿佛俯瞰蝼蚁般的、属于更高层次生命的淡漠与疏离。
与此同时,迪迦胸前的彩色计时器也终于无法支撑,开始了急促的红灯闪烁。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尤其是最后使用的特殊光束,消耗了他大量的能量。他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上那个银发少年,又看了一眼被碇源堂等人护在身后、已经苏醒过来、正担忧地望着他的母亲碇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他那巨大的身躯化作无数光粒子,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光芒散尽,实验场的废墟中,只剩下那个突然出现的银发少年,以及一群惊魂未定、目瞪口呆的成员。
“妈妈!”
碇真嗣立刻跑向碇唯。
碇唯虽然经历了刚才的惊险,但看到儿子安然无恙,立刻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声音还有些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真嗣,刚才……是你吗?那个巨人……”
真嗣将头埋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那个由亚当化身而成的银发少年,缓缓抬起了头,他那淡漠的红色眼眸扫过在场所有的“人类”,一个平静无波,却仿佛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回荡开来:
“李林……你们,意欲何为?”
“李林?”
冬月耕造皱紧了眉头,疑惑地重复道。
“那是什么?”
银发少年(亚当)似乎对于人类不了解这个称谓感到有些意外,但他依旧用那毫无起伏的语调解释道。
“李林……,源自莉莉丝之血的存在,亦即……你们,人类。”
他伸手指向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碇唯、碇源堂、冬月、赤木母女……
“而我,乃亚当,最初的生命之源,白之月的持有者。按照约定,我们应互不干涉,各自繁衍。为何……要强行将我唤醒?并试图……以那脆弱的容器与我接触?”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雨水,浇在每个人的心头,揭示了一个远超他们当前科技理解范畴的、关于生命起源的宏大秘密。
碇源堂脸色凝重,他扶了扶眼镜,沉声问道。
“约定?谁与谁的约定?白之月……又是什么?”
亚当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目光反而落在了被碇唯紧紧抱着的、来自主世界的少年碇真嗣身上。
那双红色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好奇”的情绪。
“还有你……奇特的李林个体。你体内……同时流动着莉莉丝之血,却又蕴含着……与我等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光’之因子。你……究竟是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碇真嗣身上。
碇真嗣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地呆在母亲的怀里。
莉莉丝之血……光之因子……
亚当的话语如同钥匙,打开了他记忆深处那些来自主世界的、破碎而沉重的信息。
一个荒谬却又似乎能够解释一切的可能性,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让他几乎窒息。
难道……我之所以能变成迪迦,能驾驶EVA,是因为……我本身,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使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