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摇晃的无影灯。
身体被死死按在冰冷的金属台上!
喉咙被强力胶带封死,只能发出“嗬嗬”的绝望气音!
视野边缘,一只戴着沾血橡胶手套的手,拿着一把闪烁着寒光,造型奇特的锋利手术器械,缓缓靠近!
深入骨髓的,被活生生剥离的剧痛!
冰冷器械切入皮肉的触感!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盖过了他意识中的惨叫。
“编号…189…Rh阴性…匹配成功…准备摘取……”
“呃啊!”
曾正直猛地抽回手,仿佛被烙铁烫到,踉跄着后退一步,额角瞬间布满冷汗,胃里翻江倒海。
他扶着墙壁干呕,脸色惨白如纸。
“编号…189………”
曾正直喘息着,声音嘶哑,眼中充满了惊悸和冰冷的怒火,“他们…就在这里被……”
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目光不经意间一瞥,突然发现床边的夹角好像有什么东西。
曾正直强忍着脑中的不适趴下,将那东西从角落里扒拉了出来。
借着手电筒的光,他终于辨清那是一张病号脖子上带着的那种名牌,时间太长上面的照片已经看不清了,但是就在那张牌子的右下角,他赫然看见一串编号。
——189。
“编号189……”
曾正直喃喃。
他捏着那张牌子正要直起身子,然而就在起身的时候,目光在床底一扫。
那一瞬间,他浑身的血都冷了。
——床下。
一双眼睛,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
……“卧槽!”
曾正直脑袋虽然一空,但是身体的反应却是极快,反手一张符甩出去,紫色的电光轰然炸开!
那张废弃的铁床顷刻间四分五裂,地面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他揉了揉太阳穴,手电筒的光扫过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跑了。
曾正直凝神在原地站了半天,然后将那张名牌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
“我们…我们问………”
“当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哲声音沙哑哽咽。
兰亭眸光一闪:“继续说。”
回忆起那一幕,马哲的身体又开始剧烈颤抖:“我们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笔仙!”
“我们真的只是想玩玩儿的……其实在我们来之前,也在网上搜过关于这个废弃精神病院的事情,但是网上的信息大多都是模棱两可,只说这里就是经营不善,所以最后关门了。”
“但是又有那么多人说的玄之又玄,所以我们才想来这儿探险,如果没有遇到灵异事件,就相当于是辟谣了。”
“要是遇到了,那我们短视频的流量这不就上来了吗!”
“要是这里真的有鬼,那我们就玩儿笔仙问问它,到底发生过什么,到时候视频做出来,不还可以给别人解密?那这个噱头可就太大啊!”
兰亭目光凉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兴奋了,马哲有些尴尬地低下头,继续道,“然后,我们就玩儿了……”
“笔一开始动得很慢,后来,后来突然变得很快!很用力!在纸上乱划,划破了纸!”
“然后,蜡烛的火苗一下子变成了绿色的!”
“好冷…房间变得好冷……”
“它写了什么?”
兰亭追问。
“痛苦,无尽的痛苦……欺骗,摘取……”
孙鹏飞蜷缩着,带着哭腔接口,声音细若蚊呐,“还写了‘编号’,然后……罗盈盈,罗盈盈像被附身了一样,突然抓起红笔,就在那张地图上……画了那个圈……写了‘田’……”
“然后,然后我们就……”
他痛苦地抱住头,“就看到、看到好多穿白衣服的人,拿着刀朝我们走过来,把我们按在手术台上……”
“好痛,真的好痛!怎么也逃不掉……像过了几百年……”
“等等,编号?什么编号?”
兰亭敏锐地发觉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信息,“编号在哪儿?”
马哲吸了吸鼻子,勉强撑起身子从地上拿开了那张硕大的纸张。
——“189”。
三个极其醒目的数字,赫然出现在地上!
一笔一划,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恨不得深深地刻进地里!
“这就是那个编号?”
孙鹏飞点头:“嗯。”
编号189……
还有这个“田”字……
兰亭的心沉了下去。
看来这三个年轻人无意中通过笔仙仪式,直接触碰到了某种残留的最为强烈的怨念核心,甚至可能短暂地成为了它宣泄痛苦和传递信息的媒介!
如果她今天没有出现的话,他们说不定就会被困在这样的痛苦幻境中循环,直至精神被彻底摧毁。
“你们还看到了什么,关于那些‘医生’?或者有没有别的?”
兰亭问道。
马哲痛苦地摇头,眼神空洞:“只有、只有刀……和很冷的光……”。
“还有一个声音,一直重复‘匹配成功’、‘处理掉’……”
孙鹏飞说:“人,我看到好多好多的人!”
“他们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互相都不说话……”
“还有,还有!有时候会出现一辆车,我被装进车里,但是看的一点儿都不清楚……”
正在这时,昏迷的罗盈盈睫毛突然颤了颤,眼珠在眼皮子底下疯狂转动:“好冷,好痛……”
“救我,好冷,不要……”
“账本,账本!”
“牙,牙,牙……院长!”
兰亭眼睛一眯:“你说什么?!”
罗盈盈额头冷汗涔涔:“账本!牙!院长……啊!!!”
她痛苦地尖叫一声,豁然睁开了眼睛!
马哲愣了一下,赶紧扑过去:“盈盈,盈盈!”
“你没事吧!?”
“啊啊啊!!!”
罗盈盈虽然睁开了眼,但是显然还沉浸在噩梦中,一边惊恐尖叫一边拼命挣扎,“走开,你滚,快滚,不要碰我!……畜生,亲手!!!”
马哲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盈盈!是我,我是马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