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良俊犯罪动机恶劣,加上这些年罪行累累,新旧罪并罚,最终被判了无期徒刑。
贺家还妄想保人,直接上诉至最高人民法院。
付商亲自出面,将所有证据交由最高司法机关审查。
人证、物证证据确凿,最高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贺良俊本就是一个现行存在隐患的定时炸弹。
贺家背靠的大树也失了势,这事又有付商坐镇,全国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高家选择事不关己回避,不再插手贺家的事。
高家那边也直接跟贺家挑明了,如果做不到舍弃,那两家婚约就此作罢。
最终,贺家彻底放弃了贺良俊。
事情总算尘埃落定。
从医院回来之后,何姩夜里做噩梦的次数更加频繁了。
梦里还是被绑架的场景,情节光怪陆离,每晚的梦境都不一样。
医生说这是劫后心理创伤。
付珩西这段时间没能休息好,背后的伤还没完全愈合。
怀中的人又传出哼哼唧唧的呓语。
他打开床头灯,轻轻拍了拍女人的手,“姩姩,姩姩。”
“哼!”何姩重重哼出一气,惊恐地睁开双眼。
“没事了没事了。”男人揉了揉她的肩臂。
何姩环抱住他,语气庆幸,“这回我梦到你带着我逃出来了,我没受伤,你也没受伤。”
付珩西心疼地抚着她的脑袋,“不要再担心了,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出事。”
何姩在他怀里点点头。
付珩西:“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要。”
喝完一整杯温水,何姩重新躺回床上,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已经凌晨五点了,夏季昼长夜短,再过一会天就该亮了。
付珩西靠着床头哄她睡觉。
何姩闭上眼睛,握住他的手贴在脸侧,男人手背温热,她酝酿许久,发觉已经彻底失了回笼觉睡意。
重新睁开眼,何姩将脸侧相握的手移开一些,那道引人好奇的疤痕就在眼前。
付珩西垂眸,“怎么了?”
何姩指尖来回描摹他掌跟的白疤,“我很好奇这道疤痕的由来,你能告诉我么?”
付珩西嘴边笑意缓慢垂下,柔和眸光逐渐黯淡,表情一瞬愣住。
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可每次回想到记忆犹新的情景,他的心仍旧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
父母的丑事已经摊开不少,剩下的没必要对何姩藏着掖着了。
何姩意识到可能问错事了,忙道:“嗨——就当我没问过。”
男人摊开手掌,语气尽量风轻云淡,“这道疤,是我三岁那年,我妈带我去找她的情夫受伤后留下的。”
何姩神情一滞,果然是触碰到了最不该提及的话题。
“抱歉,我没想到是这样子。”
“没事。”付珩西淡笑捏了捏她的手,自顾道:“他们把我放在客厅就进了卧室,我那时贪嘴,看着动画片连吃了三包薯片,我力气太小搬不动餐厅的实木椅,好不容易够到水杯,结果没拿稳,玻璃杯落地摔碎了。”
“怕被大人责骂,我就想收拾好碎玻璃,结果踩到水滑了一跤,手下意识撑地,就这样扎进了脚边最大的碎块。”
何姩一脸心疼坐起身,“当时有第一时间跟他们求救吗?”
付珩西眼底一片淡然,“我哭着拍了门,门是没打开,但我清楚听到,房内那些刺耳的声音更大声了。”
竟是这样,何姩无比震惊。
“几分钟后,我妈春光满面从房内出来,看见我鲜血淋漓的手,第一时间不是想着送去医院,而是不断给我洗脑,今天的事不能告诉爸爸。”
这段经历听得人心脏生疼,感同身受的心绪久久回不了神。
付珩西掌心捧着她的脸,“还有什么事情想要问的吗?”
“没了。”何姩眸中含泪摇头。
“我想说,你愿意倾听么?”
何姩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后又果断摇头。
付珩西把她按入怀中,“我五岁时,爸妈在迪士尼为我举办了一场生日会,那天是我五年来最幸福的一天,可华丽梦幻的假象,底下往往藏着最可笑的现实。”
“后来我才知道,我妈以一家三口过这个生日为条件,跟我爸约定离家不离婚,以后不能干涉她的事。”
“我以为我爸对我妈是爱而纵容,也是真心爱家、爱我,直到我八岁那年的父亲节,我藏在他休息室的柜子中,无意间发现了他的情妇抱着私生子给他庆生,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不知道我性情大变的原因,也担心是丑闻败露了,为了维护好父亲的形象,他将那对母子送出国外,连我大伯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何姩不禁疑问:“他们在外头都有各自的家了,为什么不离婚?”
付珩西淡道:“利益牵扯太大,我妈是最大的受益者,她不可能同意离婚。”
豪门家庭,私生活混乱不是难见现象。
作为父母的大人是潇潇洒洒了,所有的伤害都留给小孩子承受。
何姩终于明白,为什么付珩西总说喜欢叶家和何家的家庭氛围。
往难听点说,他就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她圈着腰身的手臂紧了紧,“那不管他们,以后有我。”
“好。”付珩西俯首轻吻女人发顶,嗓音微哑,“何姩,我一定会珍惜我们的小家。”
“那我们结婚吧。”何姩仰起头柔笑,这话是为了驱散不愉快而故意逗他。
男人神色一顿,吻了吻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