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二字,自陈默心底浮起,竟让他自己也打了个寒噤。
曾几何时,他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于这合欢宗内,日日如履薄冰。
昔日赵虎、老李,乃至眼前这伏地求饶的胡璇,无一不是猎人。
然风水流转,如今,他成了那执刀之人。
他垂目望去,只见胡璇发髻散乱,涕泪交流,一身衣衫紧贴于身,只余狼狈。何处还有半分内门弟子的风华?
陈默从容寻了条裤履换上,而后行至石床边坐定,一言不发,只以沉默作威压。
他在权衡。
此女畏惧是真是假?
若放她走,脱困之日,岂非便是自己死期?
合欢宗内,对敌手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此理早已刻骨。
杀之,一了百了。
此念头如黑电划过。
杀了她,非但永绝后患,更能得一位筑基修士的毕生家当。
法宝、丹药、灵石……足以令他一步登天。
思及此处,陈默眼神一分分冷了下去。
跪伏于地的胡璇虽不敢抬头,其灵觉却敏锐捕捉到那刺骨杀机,霎时魂飞魄散。
她毫不怀疑,这少年真敢辣手摧花。
她疯了一般以头抢地,石地“咚咚”闷响。
“莫杀我!陈师兄饶命!”她声音嘶哑,带着绝望颤音,“贱妾生死于师兄无益!我乃内门弟子,宗祠内供有本命魂灯!我若身死,魂灯顷刻便灭,执事长老立时便知!此地乃宗门禁地,长老神识一扫,师兄纵有天大神通,亦插翅难飞!”
魂灯?陈默闻言,杀意微顿。
他倒忘了此节。
胡璇见状,哪敢停歇,急道:“师兄明鉴!只要饶过贱妾,愿奉上所有身家!我修行百年,所藏颇丰!我在内门亦有些人脉,日后师兄但有所需,皆可为您奔走!只求师兄给条活路!”
陈默依旧不言。
他心中雪亮,此女所言,句句皆是谎话。
信任二字,在此地比尘土更贱。
然杀,有魂灯之患。
不杀,后患更大。
平生第一次,他陷入如此两难之境。
他缓缓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手。
方才,究竟是如何驾驭此女真元?
此中关窍何在?
他百思不解。
忽然,一个如毒蛇般阴冷的念头自心底最深处探出头来。
那种将她真元玩弄于股掌,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感……倘若……能一直如此掌控于她呢?
此念一生,便如星火燎原轰然燃起滔天烈焰,再无法扑灭!
一个可以随意操控,生死皆在自己一念之间的筑基修士?
一个内门弟子?
这比杀了她,夺其储物袋,价值何止千倍万倍!
她不是有魂灯么?她不是身份尊贵么?
正好!便让她活着!
让她活着,成为自己安插在内门的一枚棋子!
一个最忠诚的傀儡!
一念至此,陈默心意已决。
是侥幸偶得,抑或真是天授神通,一试便知。
他徐徐阖目,收束心神,沉入丹田气海。
气海之内,自身真气稀薄,旁侧却悬着一缕精纯无比的异种真气,正是方才自胡璇体内夺来那道筑基真元所化。
陈默神识探出,如无形触手,小心翼翼勾连上那缕真气。
便在此时,伏地颤抖的胡璇身子陡然一僵,如遭雷噬。
“不……你……”她惊恐抬头,嗓音嘶哑,望着那闭目盘坐的少年,眼中只余哀求。
陈默置若罔闻,心神已全然沉浸其中。
神识附于那真气之上,竟如另得一具身躯。
胡璇体内经脉何等坚韧,丹田真元何等浑厚,皆一一映入他心湖。
原来这便是筑基修士的内景,真气化液,聚元成汞,果非炼气可比。
他心中顿生一股新奇之意,心念微动,驱使那道真元,在她主脉中缓缓游走一圈,便如君王巡视新得疆土。
“呃……”胡璇喉间泄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子一软,双臂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倒下去。
丹田乃修士根本,百脉枢纽,自身力量竟被外敌操控,于最私密处肆意巡游,此等感觉,比千刀万剐更让她恐惧难当。
陈默缓缓睁眼,见她瘫软在地,香汗淋漓,连抬起一根指头的力气也无。
成了!竟真的成了!
看她那屈辱至极,却不敢反抗,连求饶都说不出口的模样,一股君临天下般的快感自心底汹涌升起。
一种夹杂着残忍、兴奋与戏谑的恶念,开始疯狂滋生。
他想起那些内门女弟子玩弄“炉鼎”男修时的情景,彼时只觉残忍,此刻若将施受易位,又当如何?
这一次,他神识再动,如琴师拨弦,在那道真元上轻轻一弹。
“嗯!”胡璇身躯如遭电击。
陈默觉得有趣,又换了路经脉,驱那真元如笔走龙蛇,缓缓游弋。
“啊……不……求你……”胡璇再难自持,口中溢出破碎哀鸣,身子在地上微微扭动。
陈默却如寻得奇趣的孩童,乐此不疲。
时而驱那真元疾走如雷,在她体内引得脏腑欲裂;时而又令其缓行如风,于紧要窍穴处盘旋不去。
他胆子愈大,竟引那真元,去触她丹田那片真元之湖。
“唔啊——!”
胡璇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身子猛地弓起,状如弯月,又重重摔落。
她双目失神,口角流涎,神智已然不清。
丹田受此一激,反应之烈,远胜经脉窍穴百倍!
陈默“看”着她丹田内那圈圈涟漪,又“看”着外界那已形如烂泥,只余本能抽搐的胡璇,愉悦地笑了。
此刻,他方才领会,何谓将他人尊严意志踩在脚下,何谓执掌生杀予夺的权柄!
他目光自胡璇那张涕泪交加的脸上移开,缓缓下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