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军营内的号角声刺破天际,张任身着墨色战甲,手持虎头枪,站在中军帐前的舆图旁,指尖刚触到 “葭萌关” 三个字,一名亲兵便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封染了尘土的信件,声音带着急促:“将军!葭萌关急报!高沛将军的求援信!”
张任心中一紧,连忙接过信件。展开一看,高沛的字迹潦草却透着焦虑 —— 白水关已破,马超、赵虎率军压境,杨怀拒绝求援,执意出关迎战,恐有不测,恳请速派援军。
“杨怀匹夫!” 张任猛地将竹简拍在案上,怒声喝道,额角青筋直跳,“我早说过他有勇无谋,贪功好胜,如今竟拿葭萌关的安危当赌注!”他深知葭萌关是剑阁的屏障,若葭萌关失陷,剑阁便直接暴露在西凉军面前,整个益州北部的防线都将崩溃。
“来人!” 张任转身对着帐外高喊,“点齐两万精兵,携带三日干粮,随我驰援葭萌关!半个时辰后,营前集合!”
“诺!” 亲兵高声应道,转身便去传令。张任快步走到帐外,望着营中士兵们迅速集结的身影,眉头依旧紧锁 —— 从剑阁到葭萌关,最快也要一日路程,若杨怀真的出关迎战,恐怕……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在心中祈祷,希望能赶得及。
此时的葭萌关,城内已是一片慌乱。校尉见杨怀率军追击赵虎远去,再也顾不得杨怀的命令,匆匆跑到关押高沛的营帐,亲自解开绳索:“高将军!大事不好了!杨将军带着五千弟兄追赵虎去了!现在关中空虚,没人主持防务,您快想想办法!”
高沛刚被解开,便踉跄着冲出营帐,直奔城头。他扶着垛口,望着远方扬起的烟尘,心中 “咯噔” 一下,眼前险些发黑 —— 那方向,正是青泥岭!那里山路狭窄,最是适合设伏!
“糊涂啊!杨怀你这个糊涂蛋!” 高沛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他却浑然不觉,“这是西凉军的诈败计!他怎么就看不出来!”
校尉站在一旁,脸色苍白:“高将军,现在怎么办?城里只剩五千守军,要是西凉军趁机攻城……”
“慌什么!” 高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他是刘璋的护卫出身,当年曾随刘璋平定巴郡叛乱,历经大小战事,此刻虽心急如焚,却也知道慌乱无用,“立刻传令!把城头上的滚石、礌木都搬到箭楼两侧,箭矢分发到每个垛口,让士兵们加强戒备,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岗!另外,派斥候密切关注青泥岭方向,一有动静,立刻回报!”
“是!” 校尉连忙下去传令。高沛望着青泥岭的方向,眼中满是绝望 —— 他知道,杨怀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而葭萌关的命运,也变得岌岌可危。他掏出怀中的玉佩,那是当年刘璋赏赐给他的,上面刻着 “忠勇” 二字。“主公,末将定死守葭萌关,绝不辜负您的信任!”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青泥岭的山道上,杨怀正率领五千士兵疯狂追击。赵虎的队伍在前面 “狼狈” 逃窜,时不时还有士兵摔下马来,看上去毫无还手之力。杨怀心中愈发得意,策马扬鞭:“快追!别让赵虎跑了!拿下他的首级,就是大功一件!”
士兵们也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纷纷加快速度,队形渐渐散乱。谁也没注意到,两侧的山坡上,早已埋伏好了轩辕营的士兵,他们趴在草丛中,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只有眼中的寒光,盯着下方的益州军。
“将军,前面的山道越来越窄了,要不要小心点?” 一名老兵忍不住提醒。
“小心什么?赵虎都快被我们追上了,还能有埋伏不成?” 杨怀不耐烦地挥手,目光死死盯着前面赵虎的背影,根本没把老兵的话放在心上。
就在此时,前面的赵虎突然勒住战马,转过身来,手中的日月双刀高高举起,对着山坡上高声喊道:“放!”
“轰隆 ——!” 随着赵虎的喊声,两侧山坡上突然滚下无数滚石与礌木,如同山洪暴发般冲向益州军!石块撞击地面的声响震耳欲聋,树枝与藤蔓缠绕着巨石,砸向慌乱的士兵。
“不好!有埋伏!” 杨怀脸色骤变,连忙勒住马缰,想要下令撤退。可此时的益州军早已乱作一团,士兵们四处逃窜,有的被滚石砸中,当场身亡;有的慌不择路,摔下悬崖;还有的被藤蔓缠住,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绝望的惨叫。
“杨怀匹夫!你中了我们的计!”赵虎哈哈大笑,策马冲了回来,手中的双刀舞得虎虎生风,瞬间便斩杀了两名益州军士兵。
杨怀又惊又怒,手中的长戟指向赵虎:“赵虎!你竟敢欺我!我跟你拼了!” 他策马冲向赵虎,想要拼死一战。
可就在此时,山道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 姜冏率领三千轩辕营士兵,手持长刀与盾牌,从后方杀了过来,截断了益州军的退路!“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姜冏的声音洪亮,透过混乱的喊杀声,清晰地传到每个益州军士兵耳中。
益州军本就军心大乱,此刻被前后夹击,更是没了抵抗的勇气。有的士兵扔下武器,跪地投降;有的则想要突围,却被轩辕营的士兵斩杀。杨怀看着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 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我不甘心!” 杨怀怒吼一声,策马冲向赵虎,长戟直刺赵虎的胸口。赵虎早有准备,左手的长刀挡住长戟,右手的刀顺势劈向杨怀的腰间!“噗嗤” 一声,长刀锋利无比,直接将杨怀与他的长戟拦腰斩断!
杨怀的上半身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的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什么,却只喷出一口鲜血,便气绝身亡。他的下半身还夹在马背上,战马受惊,驮着半截尸体狂奔出去,最终摔下悬崖。
赵虎翻身下马,走到杨怀的尸体旁,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拔出腰间的短剑,割下他的首级,提在手中。“呸!还西川大将,不过是个废物!” 赵虎吐了一口唾沫,“还想跟爷爷斗,真是自不量力!”
周围的益州军士兵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吓得浑身发抖,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姜冏策马过来,看着满地的尸体与投降的士兵,眉头微皱,对着身边的亲兵下令:“传令下去,善待降兵,有伤的先救治,没伤的集中看管,不许虐待!” 他知道,庄凯要的是 “解放益州”,不是滥杀无辜,善待降兵,才能赢得益州百姓的信任。
夕阳西下时,姜冏与赵虎率领着本部士卒,押着近三千的降兵,来到了马超的营寨。马超早已在营门口等候,看到他们回来,立马策马迎了上去,看到杨怀的首级,顿时大喜:“子威,仲奕,你们可真厉害!不仅拿下了杨怀,还俘虏了这么多降兵!这次收获真多!”
赵虎得意地举起杨怀的首级:“那是!这杨怀就是个草包,还想跟爷爷斗,简直是找死!”
姜冏笑着摇头:“好了,子威,别炫耀了。如今葭萌关只剩五千守军,攻下它并不难。但大公子的意图是劝降,尽量减少伤亡,争取民心。我们先派人把这里的战况禀报给大公子,然后我们三个一起去葭萌关下劝降,看看高沛的态度。”
马超与赵虎齐声同意。三人简单交代了一下营中的事务,便骑着马,带着几名亲兵,朝着葭萌关的方向而去。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葭萌关下。赵虎勒住战马,将杨怀的首级扔到城下,对着城头高声喊道:“关上的人听着!杨怀已经授首,他的五千兵马也都投降了!识相的赶紧打开城门投降,我们大公子说了,降者不杀,还能善待你们!若是顽抗,等我们破关之日,定叫你们玉石俱焚!”
城头上的士兵看到杨怀的首级,顿时炸开了锅,有的吓得脸色苍白,有的则开始窃窃私语。高沛快步走到城头,看到城下杨怀的首级,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三位将军,”高沛睁开眼睛,对着城下喊道,“我乃葭萌关副将高沛。今日天色已晚,士兵们也已疲惫,容我明日再开城投降。还请三位将军稍等一日,我定给诸位一个答复。”
赵虎一听,顿时大怒:“高沛!你别给脸不要脸!杨怀都死了,你们还有什么抵抗的资本?还想拖延时间,等援军不成?”
姜冏连忙拉住赵虎,对着城头的高沛高声说道:“高将军,我乃骠骑将军麾下偏将军姜冏。我主庄凯将军,素来礼贤下士,知人善用。你若此时投降,不仅能保全葭萌关的将士,还能在我西凉军中谋得一席之地,建功立业。若是等到我们强行破关,到时候不仅你自身难保,连关内的百姓也会遭殃。还望高将军三思,莫要后悔!”
高沛沉默了片刻,对着城下拱了拱手:“多谢姜将军提醒。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还需与关内的将士们商议一番。明日一早,我定给三位将军答复。”
姜冏知道,高沛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但他也不戳破,只是点了点头:“好,我们就等高将军一日。希望明日,高将军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完,三人便策马转身,朝着营寨的方向而去。
路上,马超忍不住说道:“仲奕,这高沛分明是在拖延时间,等着张任的援军。若是他明日还不投降,直接攻城便是!”
赵虎也附和道:“就是!奶奶的,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鬼!等我们攻进城去,我定把他砍了!”
姜冏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来援军也好。张任是刘璋麾下少有的良将,若是能在这里消灭他的一部分兵力,日后我们攻打剑阁,便会轻松许多。而且,这也是检验我们降兵忠诚度的机会 —— 让他们参与攻打益州援军,若是表现得好,便可编入军中,为我们所用。”
马超与赵虎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赵虎摸了摸后脑勺,笑道:“还是仲奕你想得周到!那我们就等着他们的援军来,一举歼灭!”
三人相视一笑,策马消失在暮色中。而葭萌关的城头上,高沛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紧紧攥住了手中的玉佩 —— 他知道,明日,将会是决定葭萌关命运的一天。他对着身边的校尉下令:“传令下去,今夜加强戒备,每半个时辰换一次岗,箭矢与滚石都要准备充足。另外,派斥候加快速度,务必摸清张任将军援军的动向!”
夜色渐深,葭萌关的城头亮起了火把,如同一条火龙,照亮了冰冷的城墙。而关外的西凉军营中,也是灯火通明,士兵们正在加紧备战,等待着明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