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秦征嗦了这大碗面,他舔舔嘴唇,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没想到年工女儿煮面这么好吃。
这比国营饭店的面好吃啊,还好看,面边上铺上西红柿鸡蛋,把他香迷糊了。
秦征勾着嘴角把碗洗了,明天再还她碗。
…
一大早,年思语整整睡了10来个小时,那真是睡眠充足。
家里没什么菜了,她必须要从今天做出一些改变。
比如,敢大着胆子出门买菜了,因为她不可能真饿死在家。
供销社不远,走路就10分钟,年思语带着钱票去了。
刚锁上门,边上一个婶子出来。
“年丫头,怎么这么早出门?”
光有人打个招呼,年思语都吓了一跳。
她镇定下来,朝着边上的婶子看过去,这婶子听她娘说过的,两家关系挺好。
“黄,黄婶子,我去买菜,拿着粮食本去领粮。”
黄婶子知道年思语性格,她也没敢太热情,只得带着疼爱的眼神叮嘱一下,“好,婶子和你说,粮本拿好,一个人别全领。”
“现在出门,还能排队买点肉,你有肉票的话,买点,给自己补补,你太瘦了。”
“婶子和你说,你有工作,日子就大胆往前过,有啥事,不懂的,就来找婶子,别怕。以前啊,你娘……”
说着说着,黄婶子停不下来。
看到年思语眼里有泪了,她赶紧打住,她擦擦眼泪,“诶呀,你瞧我,别耽误你去做事。我晾衣服去了。”
“好……”年思语勉强笑了下,这才下楼。
年思语走路还是微微低头的,看到人容易就容易逃避视线。
因为原身长久的习惯,年思语出去一趟都跟干了个什么大活一样。
不过,好歹回来的时候,买了肉,买了菜,还有米。
她确实要补补了,昨晚洗澡,前面看着都能看到脚……
把菜放到家,吃点东西,她就背着斜挎包去机械厂了。
其实,机械厂的工作纯粹是补偿她的,她一天的工作真是坐着领钱。
她就负责到点开机床,关机床,顺便记一下每天的数。
厂里连她性格都考虑到了,周围没几个人,就怕吓到她不敢来。
但对现在的年思语来说,或许有点过于简单了。
年思语到厂里,开了机床,然后就坐在那看机床“哒哒哒”工作,她就开始发呆。
过了一会,就听到有人在那说话。
“这秦混头,今天又迟到!”
年思语尖着耳朵听着。
“可不是嘛,但厂里领导也没有办法不是?厂里那螺母,就他闭着眼睛能控制长短,还知道修机床。人家真本事在手,奈何不了啊!”
“你看吧,他现在来了,等会下午又能早退。”
“是啊,他早退扣工资又不怕的,果然是个混日子的……”
年思语听见两人搬走了东西,然后越走越远。
她在想,秦征那日子也确实不错啊。
好不容易过了一上午,年思语在家来了个葱炒腊肉,打了个荷包蛋汤,她都吃了一碗半的饭。
又慢悠悠的睡了午觉,去厂里开始下午的工作。
她下午出门的时候,暼了下秦征那屋,门竟然是开的。
她也没想啥,还是去厂里要紧。
只是没想到年思语刚走,筒子楼就来了人。
她奶廖大艳带着她一个堂姐年送娣来了。
“奶,我们现在去,思思不在家啊。”
廖大艳一点不愁,反而脚步飞快,有些迫不及待。
“她在不在的,有啥重要的。上回我还忘了,还想找她。”廖大艳这大饼脸,脸上皱纹多,“还好我记了起来,你小叔死后那天,我拿了把钥匙的。”
年送娣上了楼梯,对筒子楼还是四处打量,“城里真好,每个月都有这么多钱,思思日子太好了。”
廖大艳立马板脸,“就是啊,你小叔,为了这么个话都说不利索,出去都不敢见人的堂妹,没给自己留个后。哼,家产可不能落到那便宜货手里。”
“走,我去开锁,今晚就到这住下了!”
年送娣可高兴了,她扶着她奶,希望她奶把小叔的钱都拿在手里,以后她就能跟着进城住几天了!
廖大艳掏出锁给年送娣,“就是这,送娣,开锁,这今天走来,累死个人。”
年送娣接过钥匙,对着年思语家新换的锁就插。
插几次,都进不去,“奶,钥匙不对啊,是这个屋不?”
廖大艳皱起来眉,看着那锁,自己抢过钥匙来开,“不可能,那天我还开过。要不是给你哥娶媳妇,耽误了这几天,不然我早来了!”
廖大艳又开了几次,还真打不开,仔细一瞧,锁换了!
她气得牙痒痒,“这赔钱货!啥时候把门锁换了!”
年送娣心里落空,但还是哄着廖大艳,“奶,思思在厂里,要不我们就在这等等?”
“那肯定啊!今晚就不回去了!”
年思语是一点不知廖大艳等在筒子楼的事,她下午还在厂里看了会机械书。
秦征下午忙完手里的活,他真早退了,他还想回家睡个大午觉呢。
只是走上楼,就听见有人在说。
“思思她奶,你们还守在这干什么啊,思思这孩子命苦,你这当奶奶的,就别刺激她了吧。”
黄婶子是知道年思语怎么变得这么胆小的,她对年思语这奶说这些,也是帮年思语出出头。
廖大艳见识也就是那农村老太太,她站起来就对着黄婶子骂,“你哪来的闲嘴巴子,我家的事,要你管什么?我是她奶,我来住我儿子的家,天经地义!”
黄婶子还在那说:“人在做,天在看,大娘,你们别这样打思思主意吧。”
秦征走上楼,看到年思语门前的一老一女,他痞着脸过去凶道:“挡什么路啊!”
年送娣果然吓到了,她赶紧拉着廖大艳让让。
秦征开门进屋,听见黄婶子还在那说,可廖大艳后面就是刻薄的说年思语。
“我儿子就是被这赔钱货克死的,她现在这些,要我说,就该给我,我是我儿子的娘!”
“大娘,你可拉倒,算盘子打太多。”
听廖大艳在门外叽叽呱呱骂个不停,秦征心里来火,吵着他睡觉了。
他“砰”的打开门,“老太婆!你再吵吵,我送你去居委会吵个饱!”
秦征又指着年送娣,“还有你!再敢到我门前逼逼,我把你们俩丢出去!妈的!”
廖大艳和年送娣看到秦征头发乱糟糟的出来,又朝着他们骂了一顿,两人立马噤声。
城里人,她们不敢惹。
黄婶子看她们安静了,撇撇嘴,关上门出去了。
秦征冷着眸子,又指了下廖大艳,再指下年送娣警告,眼里好像在说:“你们再吵吵试试。”
廖大艳可不敢说话了,年送娣扯扯她奶,想拉着她奶下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