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娇其实挺好奇酒的。
因为村里人高兴了喝、不高兴也喝。
她今天特别高兴，就想尝尝到底是什么滋味。
沈衍礼听了也没拦，让郑国回趟家，他把书桌柜子里藏得葡萄酒带过来，白的不好喝，辣嗓子。
他俩忙活了六菜一汤，还有双皮奶。
沈衍礼看着桌上的菜，想起来宋娇娇在宋家村头一次跟神仙学烙饼，头一个饼子烙出来翻面都是焦黑的，就不知不觉里，娇娇都已经成长到现在这样了。
豆豆也很高兴的，鸡毛掸子似的尾巴摇个不停。
剩菜多，它吃得也会多。
松鼠被宋娇娇喂了两口馒头，关在笼子里，眼巴巴地往这边看。
酒一入杯，有种很莫名的香气，没什么白酒辛辣的刺鼻味道，黏稠地酒液还挂着杯壁，静静往下淌。
“有个诗说的是不是这个酒？”宋娇娇看着琥珀一样漂亮的红酒，小声问道。
沈衍礼道：“哪个，葡萄美酒夜光杯？”
宋娇娇摇摇头：“不是。”
“玉碗盛来琥珀光，那个。”
宋娇娇说完，沈衍礼恍然，接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李白，客中行。”
“对对对！”宋娇娇道。
郑国懵的很：“你俩平时聊天都这么有文化？”
“还行吧，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也没必要告诉你。”沈衍礼话里带着炫耀。
确实。
宋娇娇这个人，超出过郑国很多预料。
跟沈衍礼无时无刻显摆不一样，宋娇娇笑得很腼腆，没喝过酒，两只手捧着小酒杯小口往嘴里抿。
沈衍礼眼神都是柔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看她把杯子放一边，还往前退了退，眉心隐隐蹙了下，笑着问道：“不好喝？”
“有点酸，还有点涩。”宋娇娇道。
郑国也跟着笑：“法国的干红。我就说这酒除了贵，都不如烧刀子，沈衍礼非得让拿。”
沈衍礼压根不理他，说道：“等等，我去给你拿蜂蜜，兑着喝试试。”
郑国这就是没品的。
这俩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他当时买了两瓶，一瓶一起喝了，这瓶本来就准备藏着，要不是娇娇想喝酒他都没打算往外拿。
“这兑蜂蜜怕不是更难喝。”郑国道。
沈衍礼扫了他一眼道：“我都懒得说你。”
他把干净筷子一头挖了罐子里的蜂蜜在红酒里搅了搅，酒递过去，把筷子叼嘴里：“娇娇你再喝喝看。”
“这种酒不能大口喝，要咂味儿。不过一般人不喜欢它前口，但喝这个最好是裹在嘴里分三口咽，入口酸、后来涩，三口有回甘，柔、香、醇，这就是一瓶好红酒。”
宋娇娇就没想过喝酒还有这么多门道，还以为都是瞎喝的。
这酒里加了蜂蜜，宋娇娇学着他教的，酸涩也有，但更多是甜，越喝越甜。
“这样好喝。”宋娇娇道。
沈衍礼就笑：“那就加蜂蜜喝，也少喝点，喝多了也得难受。”
郑国说着电影片厂跟大院的事情，宋娇娇有些能听懂，有些听不懂。沈衍礼也跟他一搭没一搭的聊，时不时给她夹两筷子菜。
她喝了三杯，没一会儿就觉得眼前晃晃悠悠，跟刚睡醒一样，沈衍礼的说话声变远、变近，她晃了晃脑袋，听郑国问道：“喝多了？”
“没有。”
宋娇娇一问就清醒，还有点口干舌燥。
沈衍礼扳着她的脑袋转过来，摸了摸她的脸，就开始笑：“以后出门记得，干红最多喝两杯，多一杯都不能喝。”
宋娇娇道：“我真没喝多。”
沈衍礼视角里面，她脸都是红的，眼尾也跟着红，说得不耐烦了，皱皱眉头。眼神都跟着朦胧，星星碎碎的。
“行，没喝多，也就微醺。”
“这酒是甜的。”宋娇娇道。
沈衍礼道：“嗯，要不要给你冲杯蜂蜜水，也是甜的。”
“我知道回甘是什么样子了，嘴里都是香的。”
宋娇娇凑过去，像是要证明一样，沈衍礼瞥了一眼郑国，捂住她脑袋摁到怀里去，解释道：“娇娇长这么大没喝过酒。”
“我懂，我懂。”
郑国问道，“我是不是该走了？”
【小国现在眼力见长啊哈哈哈】
【走了之后干什么，好难猜啊】
【你觉得难猜，那我也不猜了】
宋娇娇往他腿上一趴，抱着他的腿就不动了，沈衍礼低头看了两眼，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挪开眼说道：“你话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送你了？”
“妈的，你真是见色忘友。”
郑国骂骂咧咧，端起来杯里最后剩的一口酒饮尽，沈衍礼道：“你结婚你就知道了，有些事情就这个样子。”
【有些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
【你也想偷走我的美味蟹堡吗？】
【谁有那个小粉人阴阳怪气表情包，给我发一下，谢谢】
【那叫露比，不是小粉人！】
宋娇娇喝的小口小口，也不怎么参与谈话，就是吃。
也不算是醉。
纯粹就是这段时间睡不好，吃饱就犯困，借着酒劲儿上来，感受到沈衍礼身上的暖意，就开始迷糊，没多久，她就觉得被人打横抱起来，睁开眼睛看了看，又钻他怀里。
中午的阳光从玻璃窗子直接照进来有些刺眼，宋娇娇刚用手臂捂住眼睛，就听到窗帘哗啦啦地响，屋里陷入了静谧的暗。
“这样好点没？”沈衍礼问道。
宋娇娇看了一眼，周边的环境：“郑国呢。”
“他有事情先走了。”沈衍礼张口就来。
【小国：果真吗？】
【沈衍礼：你话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送你了？】
宋娇娇觉得沈衍礼他可真有意思，见他凑过来问道：“你赶人家走干嘛。”
“我真没赶，他说自己该走了，那我有什么办法。”
沈衍礼摸着媳妇有些发烫的脸问道：“头疼不疼，晕吗。”
“就是困。”
还有点晕，只是有点。
就是好像听觉、视觉，被人套了个薄薄的塑料袋，有些听不清、看不清，沈衍礼捏着捏着她的脸，就问道：“酒好不好喝。”
“加蜂蜜好喝，不加蜂蜜还是有点酸。”
“甜吗？”
“你自己兑着尝尝，还有很多。”宋娇娇道。
沈衍礼手一停，眼神落在她的唇瓣上：“太麻烦了，混着喝酒容易头疼，我品品算了。”
宋娇娇没明白，问道：“怎么品？”
……
【可恶！】
【究竟怎么品啊？脖子以上也不能往外放了？统子你严谨成这个样子，合适吗？】
【脑补吧，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