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只采收了部分可以用来入药的板蓝根,并未全部采收。
听到让吃饭了,秦望舒就说:“今天就挖到这里吧,也没剩多少了,明天捎带手就弄完了。”
“行,我看也没多少了,或许我午休起来就能弄完。”
“也行。”
俩人边走边聊。
午休李轩其实不需要,所以在床上闭目养神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就起床了,将上午没弄完的板蓝根挖出来了。
次日一早就是采收金丝皇菊了。
菊花的采收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但是由于采菊比较简单,所以师徒二人的效率也很高。
俩人各自拿着一把修枝剪,左手手指托住一朵盛放的金菊底部,右手修枝剪贴着花托下方轻轻一剪,整朵饱满硕大的菊花便完整地落入臂弯挎着的藤篮中。
他们只采那些花瓣完全已经舒展,每一片花朵都是色泽金黄,并且花心尚未完全露出的花朵,动作又快又稳,藤篮里很快铺上了一层金丝皇菊,聚集在一起后浓郁的花香更加扑鼻。
“采菊要趁晨露初干,花朵精气最足的时候。下手要快、要轻,要注意别碰伤了花瓣,但也别留太长的花梗,避免压坏别的花。”
秦望舒一边采,一边笑着对旁边的李轩传授心得。
太阳渐渐升高,采摘菊花的细微咔嚓声不断响起,李轩和秦望舒各自挎着的藤篮逐渐被金灿灿的菊花堆得冒了尖。
趁着太阳还没有升太高,俩人各自采了两三篮子金丝皇菊。随后秦望舒示意李轩可以停下了:“好了,今天采菊就到这里就行,过犹不及。”
秦望舒看着满满的收获,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今天的时间还早,所以秦望舒就继续指导李轩进行晾晒工作。
其实晾晒工作昨天就已经开始了。牲畜棚旁边避光的空地上,早已清扫干净,并铺开了几张宽大、干净的竹匾。昨天采收的板蓝根角果已经均匀地摊开在这一个个大竹匾上晾晒了。
昨天已经晒了一下午,早上的时候李轩和方天又将这些竹匾抬出来放在那边继续晒。
师徒二人走过去的时候,板蓝根那深褐色的角果在阳光下正闪烁着油润的光泽。
“板蓝根种子(也可称大青子),需在通风避光处阴干。同时也需要隔一段时间翻动一次,务必干透均匀,防止霉变。这些已经晒了几个小时了,可以翻一翻了。板蓝根的根茎待会儿也要处理一下。”
秦望舒一边对李轩说,一边上手拨动这些板蓝根种子。
师徒俩将这些种子翻过一遍后,就开始处理刚采摘的金丝皇菊。
李轩将满篮的金丝皇菊倒在旁边的竹匾上。铺开后,金灿灿的花朵如同碎金铺满匾面,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了周围,牲畜棚的异味更是被掩盖的彻彻底底。
秦望舒走到李轩身边,拿起一朵菊花仔细看了看花瓣的厚度和色泽:“菊花和板蓝根不同,金丝皇菊,花形饱满,花瓣厚实多肉,直接晒干易变色走形,香气也散失得快。需得先蒸制杀青,锁住色、香、形,再行干燥。”
李轩会意地点点头:“我明白的师父,我这就去生火烧水进行蒸制。”
“行,这些流程你都知道,你去烧水蒸制,我去处理那些板蓝根根茎。”
师徒俩分工合作。
很快李轩就弄出来一个铁质灶台来这边,然后一口之前特制的宽口大铁锅坐上灶台。李轩往里面加了大半锅清水。水沸后,李轩在锅上架起一个用细竹篾编成的、布满均匀细孔的圆形蒸屉。
随后他将采摘下来的新鲜菊花,一朵朵花蒂朝下、花心向上,均匀地、松散地码放在蒸屉上,确保每一朵花都有足够的蒸汽空间。
秦望舒在一旁洗刷板蓝根的根茎,同时也在留意着李轩的操作,时不时指点一下:“火候是关键,要猛火大汽,蒸的时间要短,看到花瓣刚刚塌软下来,颜色变得更鲜亮,透出一股熟香,就得立刻起锅!蒸过了,花就烂了,香气也会被闷坏。”
李轩则是一边听着秦望舒的话,一边盯着灶台和蒸笼。只见灶膛里火舌欢快地舔着锅底,然后蒸笼里大股大股雪白滚烫的蒸汽便汹涌而上,瞬间吞没了蒸屉上那层金丝皇菊。
顿时,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醇厚的熟菊香气混合着水汽,猛地蒸腾起来,向四周弥漫开来,这味道直接令人精神一振。
李轩这时紧盯着蒸屉,同时他鼻翼微动,感受着色泽和香气的变化。
约莫只过了短短两三分钟,李轩眼神一凝,果断地喊了一声:“起!”
李轩用力,迅速将沉甸甸的蒸屉抬离滚沸的锅口。
蒸汽散去,露出蒸屉上的菊花。原本舒展的花瓣经过高温蒸汽的洗礼,变得微微向内卷曲,色泽却更加金黄透亮,如同淬火后的纯金。而那股熟菊的馥郁香气,仿佛被牢牢锁在了花瓣的肌理之中,凝而不散。
李轩立刻将蒸好的菊花,小心地转移到早已准备好的干净竹匾上,同样均匀摊开。然后将这些经过杀青的菊花放置在通风向阳的空地上。
这些菊花将会在阳光与初秋的微风中,慢慢褪去水分,最终成为香气浓郁、形态完美的干菊。
而秦望舒那里,一堆带着新鲜泥土的板蓝根根茎,正被秦望舒亲自处理。
他蹲在旁边的水龙头旁,用一把小刷子和清水,极其耐心地将根茎上的泥土仔细刷洗干净。洗净后的根茎,呈现出更加清晰的土黄色,表皮皱褶纵横,透着一种沉实的力量感。
看到李轩处理完金丝皇菊后过来帮忙,秦望舒一边清洗,一边对李轩说:“这些板蓝根根茎洗净干净后,需要在通风处摊开,阴干它们表皮的水分。待表皮稍韧滞后,再移至通风向阳处彻底晒干。”
“记住,根茎类药材,最忌急晒暴干,容易外干内湿,导致霉变或药性流失。需得文火慢工,如同熬药,急不得。”
李轩认真地听着,手上也没有停止动作。
很快,一个个沾着水珠、显得越发粗壮的板蓝根根茎被俩人清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