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章以李玄为视角,写下八仙,为后续剧情铺垫)
这一日,李玄在别院的院中调息完毕,睁开眼时,见院外的梧桐树叶已落了满地,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怅然。
“我这般独自修行,虽能延年益寿,却终究不知修行的真谛,更遑论得上乘功果、超脱轮回。”
他喃喃自语,“若无名师指点,如同在黑暗中行走,何时才能得见光明?”
一番思索下来,李玄心中有了主意:往华山访道。原来他这李氏一脉,与太上老君昔年托生的李耳同出一宗,算起来,他也算是老君的后人。自幼便听家中长辈说,老君曾在华山炼丹,留下过仙迹,说不定那山中尚有仙人隐居,若能得遇,便是自己的机缘。
心思既定,便起身往城中的家中走去,要向父母禀明此事。
李奇夫妇听闻儿子要去华山访道,顿时大惊失色。“玄儿,你可知洛阳到华山,千里之遥?”
李奇皱着眉,语气中满是担忧,“如今天下初定,地方上尚有盗匪横行,深山之中更是妖魔出没,你一个人前去,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夫妇二人如何活?”
尤氏也在一旁抹着眼泪:“儿啊,咱在家中修行不好吗?娘每日给你准备素斋,爹爹也不逼你考取功名,何必去那凶险之地?”
李玄心中虽感念父母的疼爱,却并未动摇道心。“爹,娘,”他躬身行礼,语气坚定,“孩儿一心向道,若不能得遇名师,此生终是遗憾。何况孩儿这些年也修得些自保之力,寻常盗匪妖魔,奈何不了我。”
说着,他走到院中,挽起衣袖,只见他手臂一振,便将院角那尊百斤重的石雕轻轻提起,又稳稳放下,面不红气不喘。
李奇夫妇见他竟有这般力气,心中稍稍安定了些,知道儿子并非鲁莽行事。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拗不过他,只得点头应允。
尤氏连夜为他准备了行囊,又往布包里塞了些银钱和伤药;李奇则将一把宝剑打磨锋利,又叮嘱道:“此去一路,务必小心谨慎,若遇凶险,切莫逞强,保全性命要紧。”李玄一一应下,在父母担忧的目光中,踏上了前往华山的访道之路。
一路之上,李玄晓行夜宿,不敢有半分懈怠。他曾在荒郊野外遇见过手持刀枪的盗匪,那些盗匪见他孤身一人,衣着虽不华丽,却气度不凡,便以为是富家子弟,围上来想要抢劫。
李玄却不慌不忙,抽出腰间的宝剑,只几个回合,便将盗匪们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他虽不以武艺见长,却凭着修行得来的气力和灵活的身法,寻常盗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也曾在山林中遇见过猛兽,幸好这南赡部洲有帝禹九鼎镇压,那些厉害的妖魔精怪大多不敢轻易出世,否则李玄这点修为,怕是难以应对。
这一日,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将山林染成一片金红。李玄走了一天的路,早已疲惫不堪,他望着四周连绵的群山,心中有些焦急:“眼看日色昏黄,晚烟四起,若找不到宿头,今夜便要在山林中过夜了。”
他正为难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笛声,那笛声清脆悠扬,带着几分山野的自在之意。
李玄心中一喜,顺着笛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个牧牛小童,身骑一头黄牛,手持短笛,正吹吹唱唱地朝着山林深处行去。“既有牧童,附近必有村庄。”他连忙加快脚步,迎了上去,客客气气地喊道:“牧哥请留步!”
那牧童闻言,停下脚步,从牛背上跳下来,他约莫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粗布短衣,脸上带着些许泥渍,却一双眼睛明亮如星。“你这小哥,是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小童歪着脑袋,打量着李玄,语气中满是好奇。
李玄笑着拱手道:“我乃洛阳而来,要往华山访道。如今天色已晚,不知附近可有村庄或人家,能容我借宿一晚?”
小童闻言,笑嘻嘻地说道:“你瞧这四面,全是山野,哪有什么村庄?只有我家在山后,是替镇上的老爷看守林木的。我爹说了,若是遇到远方来的客人,可以请回家中暂住。你若不嫌弃,便随我一同回去吧,明早再动身,也省得在山林中过夜。”
李玄大喜,连忙道谢:“多谢牧哥仗义,若能借宿一晚,感激不尽。”
小童双手挽住牛缰绳,说道:“小哥不必客气,咱们快些走吧,我爹还在家中等我回去吃饭呢。”李玄跟在小童身后,沿着山间的小路,曲曲折折地朝着山后走去。
途中,他问起小童的姓名,小童答道:“我姓王,大家都叫我王小二。我爹叫王大官儿,他在这山里看守林木已有几十年了。”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山后,只见一座小小的茅庐临溪而建,茅庐的屋顶覆盖着茅草,门前种着几株桃树,虽已过了结果的时节,枝叶却依旧茂盛。
远远望去,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倚在茅庐门口,手里拿着一根竹编的扫帚,似乎在打扫庭院。王小二高声喊道:“爹,我回来了!还带了一位客人!”
王大官儿闻言,抬头望去,见李玄身着素衣,背着行囊,手持宝剑,气度不凡,便知是远方而来的过客。
他连忙放下扫帚,迎了上来,对着李玄拱手道:“这位公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小儿年幼,不懂礼数,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李玄连忙回礼:“老丈客气了,是我冒昧前来打扰,还望老丈不要见怪。”王小二在一旁,将李玄要往华山访道,想要借宿一晚的事说了一遍。
王大官儿闻言,笑道:“公子既是访道之人,便是贵客!快请进,家中虽简陋,却也能遮风挡雨,还有些粗粮,公子莫嫌弃。”
说着,王大官儿便携了李玄的手,引着他走进茅庐。茅庐内虽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张木桌,几把竹椅,靠墙放着一张木板床,床上铺着粗布被褥。
王小二则懂事地将李玄的行囊放在墙角,又去院子里拴好黄牛。王大官儿让李玄坐下,随后喊道:“小二,快去把灶里的火点上,给公子煮碗热粥。”
趁着王小二去做饭的功夫,王大官儿便问起李玄前往华山访道之事。李玄坦诚相告,说自己一心向道,却无名师指点,听闻老君曾在华山炼丹,便想去山中寻访仙迹。
王大官儿闻言,叹了口气道:“公子有此道心,实在难得。只是这华山,长亘三千余里,有九九八十一座高峰,三十六处洞府,历来相传每座洞府中都有神仙,可真正能得遇仙人的,却是寥寥无几。(注一)
我在这山里住了几十年,见过不少像公子这样的访道之人,有的去了几日便回来了,说找不到仙迹;有的则一去不回,不知是得了机缘,还是遭了凶险。”
李玄闻言,心中却并未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只要有一丝机缘,我便要去试一试。即便不能得遇仙人,能在山中修行几日,也是好的。”
王大官儿见他意志坚定,便不再多劝,只是叮嘱道:“公子若真要上山,切记要小心谨慎,尤其是那北部最高的观日峰,还有南部的紫霞洞——紫霞洞便是当年老君炼丹之处,只是那洞附近常有云雾缭绕,极易迷路,而且听说山中还有些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