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在晨雾中缓缓靠岸,木子伊第一个踏上码头。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连日的逃亡和伤势让这个铁打的汉子也显出了疲态。子山月紧随其后,警惕地环视着这个沉睡中的小镇。
小镇的清晨本该是宁静的,但木子伊敏锐地察觉到几道不善的目光。卖早点的摊主、扫街的老妇、甚至是对面茶馆里品茶的客人,他们的视线都在三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我们被盯上了。木子伊压低声音,右手不着痕迹地按在剑柄上。
神秘人微微颔首,斗笠下的目光锐利如鹰:分头行动,老地方会合。
三人迅速分开,混入渐渐增多的人流中。木子伊带着子山月拐进一条窄巷,七弯八绕后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前。客栈招牌上的漆已经斑驳,隐约可见二字。
两间上房。木子伊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他掂了掂银子,眯着眼打量二人:客官打哪来?
省城来的药材商。木子伊面不改色,听说这边山货便宜,过来看看。
掌柜的这才露出笑容,递过钥匙:三楼最里间,清净。
房间比想象中整洁,但木子伊还是仔细检查了每个角落。他推开窗户,下面是一条死胡同,便于防守也利于撤离。
灰道的人应该还没追到这里,木子伊低声道,但杜三爷的爪牙无处不在。
子山月从行囊中取出伤药:先处理你的伤口。
就在她为木子伊换药时,楼下突然传来喧哗声。木子伊快步走到窗边,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正在与掌柜的争执。
是赌场的打手。木子伊脸色一沉,我们被出卖了。
子山月迅速收拾行装,两人从后窗翻出,顺着屋檐滑到相邻的屋顶。就在他们离开的瞬间,房门被撞开,打手们冲进了空无一人的房间。
分头找!为首的刀疤脸怒吼道。
木子伊和子山月在屋顶上疾行,身后是追兵的呼喝声。就在他们即将被包围时,神秘人突然从暗处现身,手中撒出一把铁蒺藜,追兵顿时人仰马翻。
这边!神秘人引着二人钻入一条地下通道。
通道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三人在迷宫般的通道中穿行,最终停在一扇铁门前。神秘人有节奏地敲击门板,铁门应声而开。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地下室,烛光摇曳中可见各种生活物资一应俱全。最令人惊讶的是,墙上挂着一张详细的小镇地图,上面标注着各股势力的分布。
这里是帮会的一个秘密据点。神秘人取下斗笠,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但我担心也撑不了多久。
子山月仔细查看地图,突然指着一处:东街的当铺也是杜三爷的产业?
不止,神秘人沉声道,镇上三分之一的商铺都要向他交保护费。就连官府里也有他的人。
木子伊一拳砸在桌上:难怪我们寸步难行!
但有个好消息,神秘人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我找到了老账房先生的下落。
字条上只有寥寥数字:东郊砖窑,地牢,重兵把守。
老账房是唯一能证明账本真实性的人。子山月激动地说,必须救他出来!
夜幕降临时,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地下室。东郊砖窑在月光下如同一个巨大的怪物,四周都有守卫巡逻。
正面强攻必死无疑。神秘人观察片刻,我知道一条密道,但出口就在地牢附近。
密道入口隐藏在一条干涸的水渠下,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通道内空气污浊,不时有老鼠从脚边窜过。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地牢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被铁链锁在墙上,浑身是伤。当看到神秘人时,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是...是你们...老人声音嘶哑。
突然,警报声大作。神秘人脸色一变:中计了!这是陷阱!
地牢铁门轰然关闭,杜三爷的笑声从门外传来:终于等到你们了!
火把亮起,地牢四周出现数十个弓箭手。杜三爷站在中间,得意地捋着胡须:没想到吧?老账房早就被我转移了,这里等着你们的,是天罗地网!
木子伊握紧剑柄,冷汗浸湿了后背。绝境之中,他的目光落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通风口上。那洞口极小,但或许...
拖延时间。他低声对同伴说,同时悄悄向通风口移动。
杜三爷还在得意地炫耀他的计划,浑然不觉木子伊已经撬开了通风口的栅栏。就在弓箭手即将放箭的瞬间,木子伊大喝一声:
三人迅速钻入通风口,箭矢擦着脚跟射入地面。通风管道狭窄曲折,但终究让他们逃出生天。
回到地下室时,三人都已精疲力尽。但更让人绝望的是,他们意识到杜三爷的势力远超想象。
我们还需要更多证据。子山月擦去脸上的污垢,单凭账本还不够。
神秘人突然想起什么:老账房有个习惯,重要账目都会做两份。另一份可能藏在...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撞门声打断。铁门在重击下变形,木屑纷飞。
他们找到这里了!木子伊拔剑出鞘。
门外传来杜三爷阴冷的声音:游戏结束了,木子伊。把账本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木子伊环视这个最后的避难所,目光最终落在通风管道上。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生路。
但通风管道的另一端,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夜色深沉,而黎明似乎遥遥无期。在这个充满背叛与阴谋的小镇上,木子伊三人还能相信谁?又该如何揭开这场惊天阴谋的真相?
地下室的铁门在重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而木子伊知道,他们必须做出抉择——是战是逃,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