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最后一段,说什么研究院将持续关注其个人发展……
这人还没进研究院呢,他发不发展的,研究院自己的研究员都关注不过来,才不会去过多关注他一个外人,但苗素偏偏就这么写上去了,潜台词实在意味深长啊。
这是盛芙蓉进入研究院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认识到苗素助理的可怕之处。
她是院长助理,脾气很好,人缘也很好,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位研究员闹过不愉快。
可就是这样一个好脾气的助理,被惹毛之后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中午食堂人最多的时候,那个叫卓芃的小孩就闯了进来,双眼通红的要找汪易白算账。
怒斥汪易白嘴把不住门,说他给自己安了个院长粉丝的名头,分明就是想借着这个名号讨好领导。
连这种私底下胡乱说过的八卦都要告密,就是小肚鸡肠,见不得他好过,要毁了他的前途。
只可惜,她们实验室的项目繁杂,中午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去食堂打饭,都是苗素助理找人送到实验室门口的。
所以汪易白当然不在,但汪易白是院长粉丝的这件事,大家就全都知道了。
当时苗素助理是在场的。
安保还没过去抓他,苗素助理就轻飘飘地朝卓芃招了招手:“看来卓芃同学对评阅结果有异议啊?那找汪易白同学有什么用呢?报告是我批的,你该找我才有用。”
“这事情处理起来很简单,拿过来吧,我给你改改。”
她挑眉,眉眼冷淡:“c不满意,那就d吧?这总该满意了吧?”
c都已经是她大发慈悲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了,c好歹合格了吧?c都不满意?
她没有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天就赶走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敢侮辱家主,放在法律不完善的从前,他的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一句话,吓得卓芃收回报告,立马灰溜溜地走了。
他敢去找汪易白,是因为汪易白没有权利地位,跟他处于平等的位置,所以好拿捏好欺负。
可他却不敢跟苗素助理硬碰硬。
不仅仅因为苗素是研究院的助理,更因为,苗素并不是研究员或教授,她是货真价实的院士。
卓芃是疯了,才敢当众质疑一位院士亲笔批写的评阅结果。
后来,汪易白也听说了这事,激动得吃了三碗大米饭,高呼苍天有眼。
这也是京城大学医学院第一个得了c级,评语还被描写的如此犀利的学生,卓芃本来还打算靠着联合培养的机会,得到加入医学研究院的敲门砖。
结果被苗素一下打回了起跑线。
曲鹿院长当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处理,也是考虑到这谣言卓芃只是私底下和左柯塬汪易白说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卓芃带着无法更改的评阅结果回了学校,学院和学校肯定是要严肃处理,来给研究院一个交代的。
这可是对研究院院长的造谣,而且还用上了学术妲己这么过分的词。
造谣的事惊动了整个研究院,搞得学校和研究院关系紧张。他们要是不出一个态度好好处理,那之后的博士生联合培养计划可就拜拜了。
曲院长那几天做实验都做的格外起劲。
在医学院主事的副院长给他打电话,他也忙里忙叨的接不了几个。
问就是你自己处理吧,我做研究忙着呢,医学院现在你说了算啦。
哎呀,我现在吃着两家饭,我怎么帮你处理嘛?这件事情我不好参与的,你自己看着来吧,我真没空,不跟你说了,我的试管要炸了。
于是,他不当好人也不当坏人,这件事也这么顺顺利利地解决了。
反正,往后再有人敢凭空造谣苗院,就得掂量掂量后果了。
盛芙蓉盘算着实验数据,正要回应苗彭彭,却见苗朝颜已经朝这边看了过来。
她的眼镜看上去又厚又模糊,镜片一点都不明亮,但盛芙蓉就是知道她在看自己。
“盛教授牙疼吗?”她听见苗院长这样问。
“研究院有牙疼的特效药,需要的话,可以去找苗素要一瓶,药效很好。”
盛芙蓉微微一笑:“好。”
这样一个细心又强大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呢?
反正和她共事过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敬佩她的。
说罢,苗朝颜又看向研究院的两个小家伙,尤其是左柯塬,这个被曲鹿院长无比珍视的关门弟子,她还真是有些好奇对方的实力,就多看了两眼。
“左柯塬?汪易白?”
“愣着干什么?”苗彭彭笑道,“小白你该不会是叶公好龙吧?偶像近在眼前,还不打声招呼?”
汪易白抿着嘴,激动的眼睛似乎都在发光,伸手和苗朝颜握了握。
苗朝颜看着这个小粉丝,一时间哭笑不得:“我这段时间都是晚上才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呢。怎么样?研究院的一切都还适应吗?”
汪易白狂点头:“适应的适应的!苗院长,我特别喜欢这里,我现在正在准备今年年底的研究院考核,争取明年年初来跟您当同事。”
苗朝颜又笑了,很是欣赏汪易白这副有目标,且为了目标有打算的样子。
左柯塬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比起极其开朗外向的汪易白,他就稍微书生气了一些:“很适应,研究院的各位前辈都很照顾我们。”
苗朝颜点点头,“虽然考核过程我不会给你们走后门,但是曲院长独独向我推荐了你们两个,我是绝对相信你们两个的实力的。加油。”
“好的!!!”汪易白斗志昂扬。
等苗朝颜走向自己的工位后,汪易白终于平复了些许激动,又伸手摇晃着左柯塬的肩膀。
“看到没!我偶像!天哪,苗院这段时间都是晚上来,没想到今天白天来了,我还以为到研究结束的那天我都不一定能有机会见得到她呢。”
“耶,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柯塬,今晚下班陪我去买张彩票吧。”
左柯塬哭笑不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