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峰愁眉苦脸地离开了,只不过临走前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实习医生的肩膀:“医护这行,我们多一分谨慎,患者就多一分保障。”
“……嗯,我记住了。”
这次教训,他永远都不会再忘了。
苗彭彭摆摆手,让汪易白他们继续去学习,自己又拉着苗朝颜回去了。
但她明显还在气头上:“家主,郑晓峰就是让您给他惯的,这几次做手术次次都是突发情况,您连点准备时间都没有,惯的毛病。”
苗朝颜摇头:“情况紧急,他们没有把握,临时叫我也是应该的。”
“好吧。”她撇撇嘴不再说了,只是又问,“家主十五号要去给萧燃前辈过生日吗?”
苗朝颜有些惊讶:“你知道啊?”
苗彭彭掐着腰仰头,很得意的样子:“那当然,我们对家主的行踪了如指掌,您每年的那一天都会去萧家,我们就知道那是萧燃前辈的生日了。”
“只是……”说到这儿,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从前不知道萧燃前辈为魔族封印付出了那么多,只是因为家主您和大小姐的关系,才和前辈有点联系。”
“不重要。”苗朝颜摇头,“燃姐本来就不喜欢吵闹,我们几个陪她过生日就好,你们要是真来了,她反倒不自在。”
“嗯嗯!那我们准备一份薄礼,麻烦家主您帮我们转达?”
“这个可以。”
“太好了!”
学生们眼下都走出去好远了,除了左柯塬外,其余四位学弟学妹对汪学长刚刚和苗教授同频的保护动作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就是师徒之间的绝对默契吗?
“汪学长,你和教授刚刚的反应吓了我们一大跳。”
“是吗?不好意思,涉及到苗院,我稍微激动了一点。”
“因为苗院长是苗教授的家人吗?我看苗教授很喜欢苗院长。”
“对对对,院长这几天指导我们学习,苗教授眼睛都快黏在院长身上了。”
“听说教授看着年轻,其实比苗院长大好多,这可能就是长辈看自己家有出息后辈时的表情吧。”
左柯塬笑道:“易白可不仅仅是因为苗教授的缘故而爱屋及乌,他本来就是苗院的粉丝。”
“啊!天哪!”
“原来是这样。”
“苗院在圈子里其实有很多粉丝的,我有很多同学都是苗院的粉丝,学长也是苗院的事业粉吗?”
汪易白:“……嗯,算是吧。”
不止是事业粉,还是剧粉、综艺粉、颜值粉……
最重要的,他现在还是苗院高阶修为的顶级崇拜粉。对苗院完全无脑吹,疯狂程度都快赶上苗家众人了。
最后,郑晓峰还是没把手术指标放到这台手术上。
每月一次的珍贵机会要留给更复杂的病症和更需要保命的人,而且……
这个直肠阴道瘘的手术能做好也就罢了,如果做不好,或者是做好了之后又因为其他原因复发了,那也是他们应该承受的后果。
因为医院作为实习医生的管理和培训主体,有义务对实习医生的执业行为进行规范和监督。
现在事情发生,说明他们的管理和培训出现了问题。
要是能通过这件事吸取经验教训,也算是提前拆除了今后可能会引发更大祸患的引雷。
是好事。
但郑晓峰还是在心里默默祈祷患者的手术能够顺顺利利的,病情恢复也能顺顺利利的。
苗朝颜去做另一台手术了,也是一台难度非常高的手术。
苗彭彭还按照苗朝颜的吩咐,把学生们安排进了会议室,去和医院的一众大佬共同观看手术直播画面了。
一开始他们被大佬们盯着看,被询问学业时还有些坐立难安,但很快,随着镜头画面的展开,就没人再关注他们了。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只能听到手术室里,苗朝颜和其他几位医护人员有条不紊的声音,还有偶尔几声落笔记录的沙沙声。
他们也渐渐看入迷了。
这和从前拿到手的,经过多次转播的视频不同,这是手术的实时直观镜头,现在的他们并不知道手术能否成功,所以全幅心神都在被手术室里的一切变动牵着走。
直到苗朝颜带着笑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伴随着手术室里放松下来的小小欢呼声,会议室里的众人也齐齐松了口气。
“又成功了一台,不愧是苗院长。”
“她就是为医学而生的。”
“原来建立体内外平衡还可以用那种方法,又学到了。”
“咱们干这行的真是听不得监护仪突然滴的一声响,虽然我心里对苗院长的水平有信心,但听到那一声,心脏还是砰砰砰地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冷静下来。”
“是啊,我从业都四十多年了,到现在也听不得那个声音。”
“苗院刚刚那个手速,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就已经完成下一步了。”
“手术里,这种反应真是跟未卜先知一样,真是神了。”
“什么未卜先知,这明明是经验使然的提前预判,只是这一步对大部分医生来说都太难了。”
“是啊……”
……
汪易白等人从来没觉得学习的时间会这么短暂,学着学着,本杰明·卡特就带队到访了。
他是医学界有名的存在,即使这些年的光芒被苗朝颜盖过,他在医学界的成就也不可否认。
这次京城大学和国外几所大学的医学交流,也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苗朝颜说了不带队就是不带队,完成了数日的指导就功成身退了,连欢迎仪式都没去参加。
听说本杰明·卡特还在现场幽怨了好久,吐槽苗朝颜没有待客之道,都不能让他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苗朝颜懒得理他,上次说自己江郎才尽,这次又说自己没有待客之道,反正什么话都让他说了。
只不过这次老实了,怕再闹出上次‘江郎才尽’语言转换不当的笑话,这次这几个词都是用汉语说的。
她回曲鹿:“他还要求起接待人是谁了?快让他别在那宾至如归了,一点做客人的自觉都没有,你先叫他少做那些反客为主的事。”
曲鹿:“……”此刻他忽然觉得,苗院这次不亲自带队,或许真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就这俩人的针锋相对,见面吵起来,恐怕都要上升到外交冲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