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八年二月十号
数日后,顾忠(影)将首批“鼹鼠”行动报告呈送顾靖澜。
“鼹鼠”渗透情况:
部署在金陵的100名鬼子普通士兵。宣称与大部队失散,是坚持抵抗的“忠诚士兵”。全体士兵军衔提升一级!
分散补充至鬼子第六师团、第三师团、第九师团、第十三师团,部分缺编中队担任班长,或调入金陵城防部队。
原鬼子中队长(大尉)、两名原小队长(少尉)。部署淞沪。宣称大部队撤退后,他们是在敌后坚持战斗的“孤胆军官”。
原中队长藤原信介(大尉):凭借“孤胆英雄”事迹及原有军衔,被破格晋升中佐!一方面是因为其原军衔加上战功,当然更重要的一个方面是为了宣传!让其余鬼子士兵看看,只要为帝国效死就会得到回报!
随即被任命为: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情报课副课长!
原小队长小林直人(少尉):晋升大尉!任命:淞沪宪兵队特高课下属行动组组长!
原小队长山下健一(少尉):晋升中尉!任命:港口物资稽查课股长!
其余40名士兵军衔提升至军曹\/曹长,分散进入码头警卫、司令部勤务、通信站等岗位。
报告附紧急事件记录:
淞沪,新晋升中尉山下健一心态动摇,试图向鬼子反情报部门告密,做“谍中谍”!
中佐藤原信介第一时间通过死信箱将消息传递给“信鸽”。
“影”安排清理行动,代号“清障”!
“清障-淞沪”行动执行过程:
行动日晚,19:00。藤原信介潜入“鼹鼠山下健一”寓所枪口顶住山下健一后脑!胁迫其打电话。
山下健一:“喂?黄亚会(鬼子占领淞沪后最早的hj情报组织。)行动组李维明李组长?我是港口物资稽查课股长,山下健一!有笔大买卖!情况紧急!请立刻来我寓所后门!对,现在!一个人来!别声张!”
电话挂断,确认李维明正赶来。
藤原信介眼神冰冷!反握匕首,自山下健一左肋下方向上猛刺!穿透心脏!左手死死捂住山下健一口鼻!山下健一抽搐倒地,大量鲜血迅速洇透地毯,并向四周扩散!
随后将“黄亚会”特制金属烟盒塞入濒死的山下健一右手,使其呈“紧握”状!另将一枚“黄亚会”铜制令牌故意“遗落”在尸体旁地毯边缘!
确认无自身痕迹。将后门虚掩。迅速撤离,隐匿暗处。约10分钟后李维明驾车抵达,警惕观察后,推虚掩后门进入。
一眼看到血泊中断气的山下健一!大惊失色!李维明下意识上前两步蹲下查看,手指探鼻息。目光扫过山下健一紧握的烟盒和旁边地毯上的铜令牌!“栽赃!陷阱!”瞬间魂飞魄散!
李维明猛地站起!因慌乱和后退,右脚皮鞋结结实实踩在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泊边缘!鞋底和鞋帮外侧立刻沾染上大片暗红色粘稠血迹!他浑然不觉,转身就往外疯跑!
李维明刚冲出后门,跑下台阶,冲进巷子!巷口突然射来数道刺眼车灯!引擎轰鸣!两辆鬼子宪兵三轮摩托车急刹挡住去路!
中佐藤原信介从为首摩托跨斗跳下!他身后,六名持枪宪兵迅速散开!枪口锁定李维明!中佐厉喝:“站住!什么人?!深更半夜慌慌张张跑什么?!”
李维明被车灯和枪口逼停,面无人色,气喘吁吁。宪兵手电光柱立刻聚焦在他身上!强光下他脸上惊恐表情一览无遗!更刺眼的是,他右脚皮鞋和裤脚上沾染的大片新鲜、未干的血迹!
藤原信介指着李组长带血的鞋:“血?!哪来的血?!!”李维明低头看到血迹,浑身剧震:“我…我…”
中佐不给其反应时间,对宪兵吼道:“他刚从山下健一中尉家跑出来!进去检查!”两名宪兵冲入山下健一寓所,随即惊呼:“报告中佐!山下健一大尉遇害!倒在血泊中!”
藤原信介一把揪住李组长衣领,拖向房子:“带他进去!看清楚了!”宪兵将李组长押到尸体旁。山下健一倒在血泊,右手紧握银色烟盒。尸体旁地毯上,一枚黄铜令牌刻“行动组-李维明”。
宪兵队长拾起令牌,与李组长胸牌对照,厉声质问:“李维明!你的令牌!为什么在凶案现场?!还有烟盒!解释你鞋上的血!”
李维明崩溃:“是陷害!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东西不是我…”
藤原信介怒斥打断:“人证!物证!现场!铁证如山!分明是你与山下健一交易生变,杀人夺命!带走!严加审讯!”
藤原信介心中暗自思忖:
“顾军长…真乃神机妙算!每一步都恰到好处!逼山下健一打电话引蛇出洞!让宪兵在巷口堵个正着!”
“最不可思议的是…连李维明专属的‘黄亚会’烟盒和令牌都能弄到手!还知道他会随身携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千里之外操控淞沪生死…此等手段,非神人不可为!”
李组长屈打成招后处决,山下健一案结,中佐威望提升,地下情报网络危机解除!
经此事件,剩余“鼹鼠”彻底认清现实:背叛即死!且会死得毫无价值!中佐的冷酷、高效和顾靖澜的支持能力,让他们更加死心塌地为101军效力。那条隐秘的战线,在血的清洗后,变得更加稳固和深入。
顾靖澜放下影呈送的“清障-淞沪”行动最终报告。他走到军部核心电报室门口。厚重的隔音门无声滑开。室内数台军用加密电台指示灯闪烁。两名机要军官头戴耳机,专注监听抄报。
顾靖澜目光扫过其中一名年轻参谋。参谋立刻起身,无声立正。这名参谋,是“鹰眼”嵌入军部核心的唯一“信鸽”。就是为了方便顾靖澜直接与鹰眼联系。
顾靖澜让另一名机要参谋出门休息,当室内只有两人以后顾靖澜走到“信鸽”面前声音低沉:“即刻向‘影’发报。”
参谋迅速坐下,戴上耳机,手指在加密机键盘上快速敲击。加密机发出“咔哒、咔哒”的规律声响。
电文内容:
“任务完成甚好,结果满意。然,过程未尽善。组织新立,情有可原。严令后续所有行动,务必切断与顾氏商会之关联!不可再动用商会渠道!此乃铁律!不惜代价,尽快铺设自有网络!”
“巢穴”地下核心室。
影坐在加密电台前。耳机中传来“嘀嗒”声。译电员快速将电码誊写在专用方格纸上。
影接过译电纸,目光扫过“甚好”、“满意”、“未尽善”、“情有可原”…最终死死定格在“严令”、“切断”、“铁律”、“不惜代价”等词!
影沉默数秒,手指无意识地在硬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这次淞沪行动,时间仓促,立足未稳,不得不动用顾家商会关系获取关键证物。
“切断商会关联”这道死命令,既是保护商会根基,也是对“鹰眼”独立运作能力的要求!影深吸一口气,拿起钢笔,在特制回电稿纸上写下:
“钧座钧鉴:电令已悉,职惶恐领命!此次仓促,倚仗旧力,实属下策!职当竭尽全力,速铺网络!绝无二次!请钧座宽心!”
影将回电稿交给译电员:“最高优先级,加密等级甲等,即刻发出!”
译电员手指翻飞,电台“嘀嗒”声再次响起,将影的保证与决心,化作电波传向军部。
军部电报室。
年轻参谋摘下耳机,将刚译出的回电呈给仍站在一旁的顾靖澜。顾靖澜扫过纸上的字句:“绝无二次!请钧座宽心!”他面无表情,将电报纸对折,放入军装内袋。转身离开电报室。
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无声闭合,隔绝了电台的“嘀嗒”声。
顾靖澜走在军部走廊。“鹰眼”的首次亮刃,虽有瑕疵,但锋芒已显。影感受到了压力,也做出了承诺。
接下来,就看这支新生的影子部队,如何在不惊动顾家商会这棵大树的前提下,在敌后最黑暗的土壤里,扎下自己的根须,织就一张真正属于“鹰眼”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