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被众人骂得抬不起头,心里又怕又急。他知道盗窃是要吃牢饭的,连忙哀求道:
“里正大叔,妹妹,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们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张雅芳眼神冰冷,一记腿鞭,咣当一声就把人镶进才翻好的菜园子里。
“饶了你?上次你打小花,我们饶了你,给了你二两银子买断关系;这次你又来偷东西,若是再饶你,你以后还不得变本加厉?”
她举起手里的竹挎包:
“这款竹挎包,我用的是上等毛竹,我绣了整整三天,镇上的店里出价十两银子我都没卖,打算留着做样品。你现在偷它,就是偷我的心血!”
“十两银子?”张凯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这个竹挎包这么值钱,心里更慌了。
张雅芳接着说:“按照规矩,盗窃财物,要么三倍赔偿,要么送官治罪。这款竹挎包价值十两银子,三倍就是三十两。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出三十两银子赔偿我,要么我现在就报官,让官府来处置你!”
“三十两?”张凯种进土里还没拔出腿来,一听这话,头上冒汗,他连二两银子都留不住,哪里拿得出三十两?
他连忙看向里正:“里正大叔,三十两太多了,我实在拿不出来,能不能少点?”
里正摇了摇头:“张掌柜说得有理,盗窃本就该重罚。三十两银子虽然多,但也是按规矩来的。你若是拿不出来,就只能送官了。”
张父和张母也闻讯赶了过来,得知事情的原委,张福星急得直跺脚:
“亚芳,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张凯这一次吧!我们家实在拿不出三十两银子啊!他可是你亲哥呀!”
魏梨花也拉着张雅芳的衣角,哭着说:
“好女儿,你哥知道错了,你别送他去官府好不好?咱们都是一家人,就不要惊动旁人了!”
张雅芳看着他们哀求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动摇:
“放过他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她转头看向张凯,“你们一次次来我这里找事,看在你们是我亲人的份上,每次都放过你,不过这一次,不一样……
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你们不答应,张凯要么赔银子,要么扔进官府大牢,你们自己选!”
张福星两口子互相对视,魏梨花这才问:“什么条件?”
“和我断绝关系,并且承诺永远不再骚扰,不再踏入王家村半步,这三十两银子的赔偿,我可以免去。”
张凯愣住了,他没想到张雅芳会提出这个条件。
断绝关系,就意味着张家再也不能以任何理由来找张雅芳的麻烦,也不能再从她身上占到任何便宜。
可转念一想,三十两银子他根本拿不出来,若是送官,不仅要坐牢,家里的名声也彻底毁了。(虽然早就没有了名声)
权衡利弊,他咬牙看向爹娘:“爹,反正有她没她一个样,一点好处都没有,每次来还带回去一身伤!”
张福星冷冷的盯着自己这个女儿,越看越觉得陌生,当初那个对家人忍气吞声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眼前的人一脸的冷漠,还有满脸的嫌弃,好像他们的爹娘和大哥就是一坨狗屎。
“不行,要断亲也可以,30两银子不用赔给你,你还得倒给我十两银子,否则免谈!”
张雅芳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抬眼盯着张福星: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虽然我是吃素的,可我不是吃素的……张福星,你确定?……”
张福星脸色一白,他看到了这个女儿眼里的杀意,这是第几次看见了?
这是想要杀了自己这个爹吗?或者是这个女儿要杀了亲爹娘,还有她的亲哥哥,他心里一慌,没等魏梨花哭嚎,脱口而出:
“好,我答应你!我愿意写下断绝关系文书,以后再也不骚扰你了!”
魏梨花还想说什么,被张凯拉住了。
张凯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若是再犹豫,就真的没退路了。大不了以后说说软话,慢慢再缓和关系。
张雅芳见他答应,立刻让人拿来纸笔,亲自执笔,写下断绝关系文书。
文书上明确写明:张福星,魏梨花,张恺自愿与张雅芳断绝所有亲属关系,此后张雅芳生老病死、富贵贫贱,皆与张福星及张家无任何干系;
张福星及张家任何人不得再以任何理由骚扰张雅芳,不得踏入王家村地界,否则将承担相应律法责任。
张福星听着文书上的内容,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咬着牙签了字,按了手印。
魏梨花和张恺也签了字。正好蔡掌柜带人来,做了见证人签了字,还有回来住了两天的李武田也作为见证人摁了手印。
里正和三位乡老在文书上盖了章,作证这份文书的有效性。
张雅芳收起文书,冷冷地说:
“希望你们言而有信。从今往后,你我两家再无瓜葛,你们若是敢违背承诺,我定不饶你们!”
张凯低着头,不敢看她,带着爹娘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的乡亲们见事情解决,也纷纷散去,临走时还不忘称赞张掌柜做得对。
张雅芳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老沈家的方向,也不知道孩子他小姑怎么样。
宝荣也走上前,挠了挠头说:“娘,我今天是不是立了大功?”
张雅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很好,这次多亏了你,才能当场抓住他。下午让你姐给你做顿好吃的。”
婉湉白了宝荣一眼:“就是个吃货!”说完噗嗤笑出声来。
兰姐儿撅撅嘴:“那个张凯真坏,以后他再来,我们还打他!”
张雅芳让孩子们做自己的事情,这才将蔡掌柜领到竹器坊,笑道:
“蔡掌柜怎么亲自来了?”
蔡掌柜招招手,就见驶进来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没有棚,上面装满了各种东西。
“我们东家说他这些天在远洲府回不来,让张掌柜的多准备些粮草物资……”
张雅芳眸子缩了缩,远洲府在南方,按照原书所述,今年南方洪水泛滥,可自己只看了前序的大致走向,没有看后续情节,具体什么情况,自己也不知道。
难道,这个时候的黎国已经初见灾年端倪了么?
道了谢,看着从车上卸下来的东西,张雅芳再次傻眼了。